暗喜风光似昔年
过了紫竹桥,也就算高粱河走到了尽头。接下来这段路,游人相对少了许多。纪绪挥了挥马鞭,马儿随之加快了脚步。
纪绪的驾车技术堪称一流,他把马车赶得既快又稳。看到眼前的这位美少年样样都能,杏儿和英英简直崇拜的不得了。
【一】《木兰花慢拆桐花-上阙》柳永作词 黄品源作曲
[歌曲]“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坰。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
路的两边,梧桐花开的烂漫。
昨夜的雨,使郊外一片清新,如同洗过一般。远处艳丽的红杏林,犹如燃烧的火焰,浅红色的缃桃花装扮着田地里刚刚抽芽的红高粱,使这春天的景色似画屏一样美。
快到京城了,游人渐渐见多。
仿佛踏青的人们倾城而出,全都为游赏名胜而去。人们纵马驾车,奔向远郊;和风徐来,送来阵阵新颖美妙的旋律,那是千家万户竞相演奏的管弦乐章。
到了玉渊潭地界,马车终于给堵上了。因为来此处游春的人特别多,马车是根本通不过去。
正在着急,就听背后有人喊:“先生呀,可追上你了!”
纪绪回头见是有才大摇大摆地走来,英英和杏儿忙称“大姐夫”。
纪绪问道:“你追我作甚?”
有才说:“哎呀,在紫竹桥就看到你的车了,紧赶慢赶,可总也追不上。”
听见车外的谈话,于湉便撩开了车帘,问:“怎么,你这做女婿的,也要去那黑山墓地?”
有才施礼问了一声“二姨好,二舅妗好”!又回道,“外甥不去黑山,我让马夫送我来玉渊潭玩耍……”
一听有玩伴了,杏儿争先跳下了车,“大姐夫,我陪你一起玩耍。”
薛姨娘呵斥道:“先给你嫡母扫墓去!”
杏儿吐了吐舌头,又回到了车上。
于湉问:“你家的车,走了么?”
“没呢,这不都堵在这儿么,”有才说,“这不,刚刚还挨母亲的一顿责骂!”
于湉问:“你娘也是‘混厉’,这堵车,她骂你干嘛?”
有才说:“母亲埋怨我,绕路送我来这里……”
于湉问:“你娘走了吗?”
有才回道:“还没呢!”
于湉说:“正好,我做你家的车回趟你舅妗家。”
薛姨娘问:“二妹要回娘家,所为何事?”
于湉说:“艾艾起来晚了,没正经吃饭,估计她该饿了。”
有才赶紧搬过马凳,纪绪扶着于湉下了马车。紧跟着,满秋抱着艾艾也下了车。
有才走在前头,送她们去往自家马车堵住的地方。
英英心想:何不借此机会,与纪绪在此多玩一会儿……便朝着有才的背影大喊:“大姐夫,你送二姑过去后,就回来!”
有才回头问:“回来干嘛?”
英英道:“陪我们去往黑山后,回来一起踏青呀!”
“好哩,好哩!”有才爽快地答应着。
【二】《木兰花慢拆桐花-下阙》柳永作词 黄品源作曲
[歌曲]“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傍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欢情。对佳丽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倾。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英英正暗自庆幸自己的计谋得逞时,一群艳丽妖冶的歌姬唱着《木兰花慢》从此经过。
虽说《减字木兰花》也叫《木兰花慢》,但此时歌姬唱的《木兰花慢》却是《摊破木兰花》。
所谓的“摊破”,即将某一个曲调,摊破一二句,增字衍声,另外变成一个新的曲调,但仍用原有调名,而加上“摊破”二字,以为区别。
“摊”即摊开,表示字数有所增加;“破”即破裂,表示一句破成两句。其实,也就是“添字”的意思。
至于“慢”,顾名思义就是“慢曲”,词中的“长调”通常称“慢”。
看来,“慢调”对词人来说是有自度曲的,无论你是加字,还是减字,都可以唱成慢调。
暮羽一听歌姬唱的《木兰花慢》,与刚才三姐、四姐唱的《减字木兰花》是一样的曲调,便也跟着歌姬和唱。
其中一名歌姬发现和唱的是一童子,又见童子身边的少年长得尤其好看……便把手中的花束塞进暮羽的怀里,又媚了纪绪一眼,最后“嘻嘻”地追赶同伴去了。
暮羽抱着怀里的花束问:“先生,这是什么呀?”
纪绪告诉他,“这是梧桐花。”
暮羽又问:“能吃吗?”
纪绪说:“不能吃。”
暮羽不解道:“既然不能吃,她们为何还要人人举着它?又送给了我?”
英英生气说:“小弟呀,你也是自作多情,这哪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先生的!”
暮羽不服气道:“你怎知是送给先生的?”
“你没见,她朝你先生抛媚眼了么!”
“送先生这些干嘛?又不能吃……”
“花,虽是不能吃,可是她,想吃你先生呀!”
暮羽惊吓道:“她是妖怪么,还吃人!”
英英说:“是啊,狐狸变的。”
暮羽赶紧把怀里的花束丢掉,“怪不得…我闻着这些花的味…不好闻……”
“是吧!”英英接着说,“骚狐桐的,骚狐桐的,说的就是这种梧桐花味。”
纪绪拾起丢在地上的梧桐花,递给暮羽说:“青云啊,别听你姐姐胡说。这梧桐花的花香有着---恬淡的气息,它寓意着少女的---情窦初开。”
只听有才从背后说:“是哪位小姨…情窦初开了……”
英英道:“去,一边去!你还都没长瓷实呢,装什么大脸猫。”
看到车流开始涌动,纪绪招呼着大家赶紧上车,“走了,走了,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