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宫花压帽归
【一】《何尊》铭辞
周王克商,廷告上天曰:
“余其宅兹中国,自之辟民。”
柳贯奏道:“西方人称我们中国人为‘秦人’,秦人的发音就是‘china’。他们一直认为,我们中国人就是残暴的秦朝人。
自从《东方见闻录》问世以来,西方才知道中国人的善良,中国山川的秀美,以及大元帝国的富强。那些有野心的西方人就想来中国捞金,便纷沓而来,寻找马可波罗所说的那个神秘的童话世界。
我们的察合台汗国[由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依其领地所建]和伊尔汗国[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之子旭烈兀所建],却死死地钉在他们来往中原的路上。
由于察合台和伊尔汗占据古丝绸之路这条有利的途径,对西方的路上贸易大肆地进行把持与垄断,这样,西方人的利钱就少了很多。为了不让两大汗国从中牟利,这些精明的西方人便将视线转移到海上。
所以,我们就把这些不让中国人[指当时的察合台人和伊尔汗人]当中间代理,他们直接供货终端零售的西方人为‘大秦人[da china]’,用他们的话说,就是direct account to china。”
虞集接过话题说:“正是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这就难免又要占用大量的农田来建设停泊、修理船只的地方,而造船又需要大量的木材,使大片的森林又遭到一拨砍伐。
这一次,臣回到江南,循着马可波罗的足迹走了一遭。
他说的,‘中国的城市都是由黄金筑就的,中国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的富饶强大,已经超过了西方人所能想象的极限……’臣的所到之处,马可波罗所言非虚啊!”
泰定帝慢悠悠地问了一句:“我朝富有,让西方人羡慕,不好么?”
“国家的富有,可不能以大自然为代价啊!”虞集又说,“陛下,大自然的破坏,必然造成水灾、旱灾、霜灾、雨雹的发生,近几年的瘟疫频发,难道不是老天爷对天子及其臣民的惩罚么!?”
皇帝沉思了片刻,便道:“卿不是让朕春耕么,朕依你就是。”他随即喊过内臣,“火者[太监的尊称,类似于现在的先生],你去为朕寻一块田地来,朕要亲自耕种……”他又转头问虞集,“朕什么时候春耕合适啊?”
“二月二,龙抬头。”虞集回奏。
“哈,龙抬头,看来这一回儿啊,龙不光要抬头,还要弯下身子把地种唠!”皇帝对内臣说,“听清楚了么?二月二,朕要亲耕。退下吧!”
内臣走了以后,皇帝又道:“今天把二位叫来,主要是商量春季大考的事。朕想让虞爱卿做主考官,柳爱卿为副考官,你俩意下如何?”
虞集说:“我俩以前从未接触会试大考,而揭傒斯在前三届的科举中都参入其中,若是让他来主持这次会试,应当不辱使命。”
皇帝问道:“这揭傒斯,现在位居何职呀?”
虞集说:“揭傒斯原先为国子助教[正八品],并在翰林院任职。延祐五年[1318年]冬,他南归省母;至治元年[1321年],他才回到大都,现在,一直赋闲在家。”
皇帝随下旨道:“着,复授揭傒斯为应奉翰林文字[从七品]一职,并为副主考官,与虞集、柳贯一起主持本次会试。”
“臣遵旨。”虞集和柳贯领旨而去。
【二】《瓮山圆静寺-上阙》梁于涘诗
山光湖影半参差,蒲苇沿溪故故斜。
石瓮讵能贫帝里,金绳多半敕官家。
看见老内臣还在那西湖边上,东瞧瞧西望望的,皇帝就吩咐达普化,“你去看看,那老东西在那儿瞎转悠什么呢,快与他一起,为朕选一块土地来。”
达普化出了船舱,下了船,嘴上嘟嘟囔囔:“这老太监,看来是年纪大了,连一块土地都弄不来……”
来到老内臣的跟前,达普化问:“火者,您老在此踅摸什么呢?陛下让小臣陪您一起去找一块闲置地来。”
老内臣说:“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你看,这周边不是有的是好地么!”
“这些都种着小麦呢,皇上让我俩去找一块荒地来。”
“哪儿有荒地?”
“从这里到平坡山一带,有的是荒地。”
“皇上说荒地,你就真给他找荒地呀,你小子也忒实诚了!” 老内臣笑道,“是不是,你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喝粥了?”
达普化说:“那一片,好地也有啊! ”
“有没种上小麦的么?”
“有,靠近水边的,好像是为种水稻预留的。”
“走,瞧瞧去。”说罢,老内臣上了轿子,达普化便骑上马,跟在轿子的右边。
走在大路上,达普化问:“火者,您老见过那个大秦人---马可 波罗么?”
“见过,他常常觐见薛禅汗,所以老奴也经常见到他。”
“马可波罗果真称我朝是‘黄金的国度’?”
“是啊!”老内臣疑惑道,“感情你是没读过他的《东方见闻录》,青年人可都喜欢看呢!”
达普化摇了摇头说:“惭愧,晚生还真没曾读过。”
“噢,我那儿倒是有一本,就是当年那波罗送给我的。得空儿,老奴拿给你瞧瞧。”
“晚生先谢过火者。”
“不必客气。”
达普化又说:“火者,大都人这爱吹牛的毛病,是不都是跟这马可波罗学的?”
老内臣笑道:“你何出此言?”
达普化说:“他吹嘘说,中国遍地是黄金,还说,中国的城市都是用黄金筑就的……您老说,这个色目人若不是吹牛,就是色盲……”
老内臣逗笑道:“你不也是色目人么?”
达普化辩解说:“我这色目人是黑眼睛,他是蓝眼睛,这哪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