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入龙骨狱
由于雾气太大,小夭只闻得老木凄厉的惨叫,却看不到他的身影,急的她拽着涂山璟的胳膊,喊道:“璟,快,快把迷雾撤了!”
涂山璟连忙撤了雾瘴,小夭清楚的看到披散着头发,形容疯癫的玱玹,他的右手正死死捏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老木的脖子,老木的眼睛胀的通红,面色紫胀,生无可恋的瞪着小夭。
小夭大惊失色,她慌的向前跑了几步,喊道:“玱玹,你太卑鄙了,你忘了之前你是轩的时候了吗?那个时候,老木是多么的信任你,他都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玱玹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带着残忍和无情,道:“如果不是你一再抗拒,我怎么会使出这最后的杀手锏——玟小六,老木今天会受这样的罪,都是因为你!”
小夭道:“玱玹你是个疯子!你真是越来越疯了!”
玱玹满不在乎的哈哈笑了两声,从一旁侍卫的手中夺过刀,在老木胳膊上用力的,慢慢的划了下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老木疼的先是喊了一声,又立刻闭了嘴,他认清了现实,刚开始被挟持的恐惧过去,此刻已是慢慢的镇定下来了——他毕竟当过兵,虽然是个逃兵,但身为士兵该有的骨气和尊严,不容许自己再发出丢人的惨叫。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咳咳……不过,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这一生太失败了,轩,你杀了我吧!”
玱玹闻言,眸光微动,他扭头看向老木,道:“我也不想杀你,你要怪就怪玟小六吧。”
他说完,又看向小夭,大声道:“玟小六,如果你再敢抗拒,我就一刀一刀慢慢的将他这条胳膊给割下来,他所受的折磨,你且看好了……”
“住手吧!”小夭无力的打断了玱玹的话,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我跟你回皓翎,我不跑了。”
玱玹眸中精光一闪,仍旧不放心,道:“你最好不要再耍心机,我会派人留下来控制回春堂,只要你半路逃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看守他们的人,让整个回春堂的人尝尽这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小夭死死的盯着他,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跑,就是不会跑,放了老木,我跟你走。”
涂山璟快步走回了她的身边,深深的看着她,道:“我陪你!”
小夭扭头看向涂山璟,发出无声的叹息。
侍卫们将两人塞入了囚车,小夭和涂山璟坐在摇摇晃晃的八面漏风的车里,涂山璟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小夭的身上,看着她,满足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呢?”小夭无奈的问他。
“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开心,不管是去天堂,还是地狱。”涂山璟发自内心的说。
“玱玹是疯子,你也是疯子,你俩……真优秀。”小夭嘲讽道,抬头仰望着白茫茫的雪天,心中悲催的想着,相柳回来发现她被拐走了,会不会很生气呢?只希望那七八车的粮食能稍微灭掉他的一点怒火,不过……他肯定会来救她的。
玱玹走在后面,看着慢悠悠晃晃当当往前行驶的囚车,对侍卫说:“一会儿带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皓翎,多费灵力也是没有办法——相柳那个人灵力深不可测,若走慢了,就前功尽弃了!”
侍卫点头,玱玹则上了云辇,天马拉着云辇步入云霄,他回过头,看到缓缓腾空而起,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玟小六,这回你总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相柳从大海里出来以后,用一斗南珠在附近的镇子的当铺当了五千两银子,他典当东西从来都不知道应该讨价还价,是以离开的时候,仍旧没有注意到当铺老板得逞的讥笑,他只是想赶紧回到军营,将这五千两给大司农,让他筹措军粮。
暮色四合,当他乘骑毛球回到军营的入口时,就看到大司农揣着手,在入口处焦急的徘徊着,看他的模样,似乎在等什么人。
相柳飞身而下,踩着深深的积雪,走到大司农的身边,大司农看到他,目中露出惊喜之色。
相柳将五千两银票递给大司农,道:“你这是在等我吗?好,你明日用这些银两先去筹粮,先缓过半个月,以后我再想办法。”
大司农接过银票,直说道:“大人,其实小的不是等您,而是等玟军医!”
相柳心中咯噔一下,一点一点的皱起了眉,道:“怎么回事,她又跑出去了吗?”
大司农不敢隐瞒,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后,又带相柳去看了那七八车满满当当的粮食,喜忧参半的说:
“玟军医挺有本事,只是她同那个涂山家的二公子说话,让我们先回来,说过一会儿就追我们,可小的们都回来大半天了,还是不见她的影子,小的猜测她是不是中途又去回春堂,看望她的朋友们了……”
大司农还没说完,就看到相柳已经飞身而起,乘坐在毛球的背上,飞向了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天空之中了。
皓翎国,龙骨狱前。
侍卫们押着小夭和涂山璟下了囚车,夜色低垂下,小夭看着四周是陡峭嶙峋的山石,前方是一处黑黝黝的山洞,只是那洞口上下皆有凸起的尖锐石块,像是巨大怪兽张着口,露出的森森獠牙,她和涂山璟站在洞口处,身形格外渺小,那酷似兽口的山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两人拆吃入腹,一点骨头渣都不留。
“天色已晚,想必陛下已经歇息了,先将他们二人关入龙骨狱,等明日一早我觐见陛下后,你们再将他两人带入宫。”
玱玹脸色煞白,虚弱的说完,脚步踉跄的往后一退,侍卫连忙扶住他——此次出行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已经快要力竭,马上就支撑不住了。
小夭见状,对他只有满腔的愤恨,看他眼下如此脆弱不堪,心中压根就无半点怜悯之情,只是出声讽刺道:“你倒是挺体贴,你就不怕带我去见皓翎王晚了,会发生什么让你追悔莫及的事吗?”
玱玹喘着粗气,瞪着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玟小六应该是皓翎王的故人之子,不过故人也分好几种,不一定是友人,很可能还是敌人,因为如果真是好朋友的孩子,他出行捉拿她之前,皓翎王怎么可能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要活的”而已呢?反正他是没看出来皓翎王有多疼爱和珍视她的样子!但凡多说几句,他也不敢这么粗暴对待玟小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