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梁经年略过这一茬，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反客为主”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果然路念星很快忘了这一趴，“啊”了一声，瞬间心虚起来，吞吞吐吐道:“老板，我那个，我马上回去搞那个策划案。”
“策划案就不必了，我想了想，还是没必要了。”
路念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边点头边说：“是是，到时候寥寥数人过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路念星：“……”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嘴巴比脑子快了一点而已。
梁经年看了看她说：“我发现你语文挺好，成语经常用得不错。”
路念星幸好此刻稍微动了下脑子，没有直接说客气客气就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而已。她此难得悟到了多说多错的道理，闭嘴不说话了。
“你现在去哪？”梁经年问。
发现梁经年是在问她后，路念星乖巧地答：“马上就回住的地方。”
“那我送你回去。”
路念星：“……”
路念星转脸看了看俞渝，好家伙，这人乖巧得不得了，一副“走吧，这就跟你们回去”的样子。
三个人坐上了车，梁经年坐在前面，车窗开着，他偏头望着窗外。
路念星坐在后座望着他，车窗外的万千灯火就这样明明灭灭地打在他脸上。
他不动声色，可她却从他脸上读出来了那么一丝忧伤和落寞，并且她一意孤行地认为这都是因为他在娱乐圈郁郁不得志的原因。
她在心里兴奋地想，你别着急，一定让你繁花锦绣，让你星途璀璨。
以为已经正常过来的俞渝回到酒店又意识到自己今天应该放纵一下来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于是到了酒店叫了几瓶酒就开始狂喝。
路念星没有什么要祭奠的，但是也只能陪着。
幸好俞渝酒量不好，没喝多少就醉了。
路念星把她收拾到床上就睡了。
紧接着的三天，路念星请了假，送俞渝回上海。
回上海干了两件事。
一是和他的二哈伙伴们陪着俞渝“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外加痛批某人。
痛批某人倒不是因为他表里不一、私生活混乱，而是……
那天徐知礼发的微博倒真是有心的，是为了试探着炸出俞渝，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团队的意思。
俞渝也算是个有影响力的大粉，那天她那样留了言之后，不少人就私信问她了。她那天晚上喝了酒就不省人事了，第二天本来是不想说什么，免得打碎别人的梦，后来又觉得残酷的真相也是真相，她们有权利了解真相。于是犹豫再三还是把情况发给给她私信的粉丝了。
她果然非常不愿意相信，前言不搭后语地发了些话，蔫蔫地就消失了。
过了一个小时，满血复活，指责俞渝。
俞渝看了她的话，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原来她成了纠缠徐知礼不休，骚扰徐知礼无果，然后就因爱生恨的私生饭。
有图有真相。
昨晚徐知礼助理小号就发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影射这件事。那人一去询问，助理果然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了。
她们这些老粉是知道一些助理的小号的。
前前后后没多久，俞渝的微博就“沦陷”了。
问候她亲属的、肆意辱骂的，扬言要人肉她的，简直没眼看。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
虽然当初她并没有问候别人亲属，但是也曾义正言辞地指责过别人。
真是天道好轮回！
几个发小见了，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去，俞渝制止了，她觉得没意思，索性关掉微博眼不见心不烦。
有了之前的事，俞渝倒也不怪她们。
一个是自己心底的白月光，一个是其他不知所谓的人，会相信谁不言而喻。
只是替她们觉得可悲。
为了一个自己心里盲目的喜欢，没有了自己的思考，丧失了个人的判断。
像个被人操控的走尸，哨子一响，让她咬谁她咬谁。自以为自己是自主的、英武的，其实是被操控的，被愚弄的。
与此同时，被人吸干了血还要感激别人了。
俞渝家里有钱，为了她爱豆花那些钱就相当于她的娱乐和消遣，而她了解到不少资深粉丝家里并不富裕，自己省吃俭用支持自己的偶像，恐怕为她们父母花的钱都没有给她爱豆花的十分之一多。
可悲，可叹。
然后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再也不追星了！
俞渝大致转达了一番自己的体悟，路念星点评道：“你这番也算是栽了个跟头，长了些智慧，倒也不算辜负了这份经历。”
路念星坐在那里煞有介事地点评着，就差捋一捋她那不存在的白胡子了。
俞渝看了烦的呦，直接过去把她按到沙发上“痛扁”了一顿。
路念星回上海的第二件事，就是去找她姐。
她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姐姐，姐姐，给我个男一号！”
“大制作的男一号！”
“一演就会火的那种！”
路惜月回头看着她妹妹，无奈又宠溺地说：“一演就会火的，你要是知道，你就告诉我，我就去拍。”
“还有，男一号？怎么？你准备反串，进军娱乐圈？”
路念星嘻嘻笑道：“给你推荐个优秀的演员。”
“有没有嘛，男一号有没有嘛？”路念星开始上手，摇着她姐的胳膊撒娇。
“男一号目前没有。还有，我只是制片人，我制片的剧选角权都在导演那。”
“我不管。我就要男一号！”
路惜月：“…”
“啊，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路念星拿出撒娇大招。
“你这是在干什么？走后门？”路惜月也很好奇，她妹妹从来不管这事，还特别愤世嫉俗，讨厌别人走后门，自己竟上赶子来找她走后门。
“这怎么能叫走后门呢？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遇到好的演员第一时间想到推荐给我姐姐啊，不能便宜别人了就是。”
路惜月就静静地听她胡扯，说：“照片我看看。”
路念星开心地掏出手机找梁经年的照片，打开后递给她姐姐看。
“怎么样？有没有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路念星拿着手机前后翻了几张，“这是他这次进组的工作照，我就是随手拍的，是不是随手一拍就帅得惨绝人寰？”
路惜月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愣了一下，忽略她妹妹那贫乏又骇人的描述，照片里的人有着她很久未在演员身上看到的清贵气质。
虽然处在喧嚣的剧组，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作祟，看到他的第一眼，涌到她意识里的是，他们剧组一直在找的命运中的男二号终于找到了。
虽然是个男二，但却是个完美男人，这样的角色如果选不好会很败剧的好感。
剧本里描述他说风华绝代，有几个演员能担得上风华绝代这四个字。
多一分会油腻，少一分又配不起。
路念星还在卖力瞎扯，“我夜观天象，发现他绝对能火，千万不能便宜了旁人。”
“我目前监制的一个剧，有一个男二号，人还没定，我可以推荐给导演试试。目前导演选来选去还没有找到满意的人。”
路念星一听是男二号，不乐意了，“什么男二号？男一号不行吗？”
“男一号已经定了。而且他的气质更符合男二号的设定。”
“什么气质？他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什么气质都能演。”
路惜月无奈，“但是男一号已经定了，是兼具实力和人气的一线明星，我拉不下来。”
“那算了。你没这个福气，我也没办法。别怪我第一时间没来找你。”路念星小脸一板。
见到她姐姐没什么反应，她继续道：“我告诉你哦，俗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
好像也不对，他已经不是少年了，于是改口道：“莫欺中年穷。”
说完又觉得气势不够，又道：“今日你对我们爱搭不理，明日我们让你高攀不起。”
路惜月无奈，连我们都出来了。
路念星装模作样地往外走。
“回来，”路惜月叫她，“这个角色虽然是男二号，但是是大导演大制作，你自己考虑清楚。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路念星在挣扎。
“你没听说过，男一号是女主爱的，男二号是观众爱的。他演的这个角色人设很好，你可要考虑清楚。”
路念星撇嘴，“人设好还不是男主，还不就是是个脸谱化的好人，哪有男一号生动。我们将来是顶级巨星，轻易不给人作配的哦。”
路惜月：“……下次我给你安排一个男一号。”
路念星也不知道自己本来是“求人”办事的，最后怎么就转变成了她才是托大拿乔的那个。
总之，最后，路念星勉为其难地应下来了。
路念星谈完正事就要走，被她姐叫住了。
路念星问:“什么事？我现在很忙的。”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帮……这么看重他？”路惜月试探着说：“你喜欢上他了？”
路念星立刻驳斥，“哪有？你不要这么肤浅，我那是欣赏他。”
“这么好的人，就因为无家世无背景，不讨好不盲从，就在这个娱乐圈被边缘化，我看不过去。他们那样一无是处、空有皮囊腹中空空的登徒浪子都可以享受那么多荣耀和追捧，真是老天无眼，世风日下，岂有此理！”
路惜月:“……”
路惜月弱弱地问:“你最近又遇到什么事了？”
路念星无所谓地说:“没。”
路惜月看着她欲止又言道:“这世上不公事多了去了，你管不过来，切莫引火烧身，而且世事并非非黑即白…”
路念星一个头两个大，“好好好，路夫子，我受教了，拜拜。”
说罢就要开溜，路惜月抓住她，“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人是你认为得那么好，你别被骗了。”
路念星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姐姐，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么说吧，他是一个大晚上会到新华书店看书的人，你说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路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