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面对眼前伸过来的手，梁经年没有伸出手来回应，很是克制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徒留念星一个人尴尬地伸着手。
what？
就这素质？
白瞎了这张好看的脸！
现在的明星都这样吗？还以为不大牌的好伺候些呢，这都十八线了，还摆谱呢，觉得她一个小助理没资格跟他打招呼跟他握手吗？
沈越对这一幕也是有些吃惊，吃惊之余赶紧迈步跟上。
梁经年步子迈得很大，沈越紧走了几步才赶上他，“好好的，怎么了？”
“去把助理推掉。”梁经年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边等电梯边面不改色地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推掉。”梁经年很干脆利落。
沈越没有说话，梁经年有些奇怪地偏头看了看他，问道：“推不掉？”
沈越有些为难地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公司高层安排的富家小姐到这里来体验生活的，你也别指望她能帮什么忙，就放那里养着就行了。当然公司也做出了补偿，今天下午林导的片约就是公司帮忙谈妥的。”
梁经年声音冷冷地说：“我还在乎这一点好处吗？推了。”
“经年，”沈越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习惯吗？你是准备再糊几年？”
“是啊，都糊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糊几年。”梁经年无所谓地说。
“经年，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必然是尊重你的意愿，可是这样可妥协可不妥协的事情能不能拜托你妥协一下。”
沈越拿眼睛的余光瞟着他，拿出杀手锏，“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我考虑一下行吗，也为跟你这么多年的小河和莎莎考虑一下好吗？”
梁经年沉默着。
“何必为了一名小小的助理就跟公司再闹掰。我可跟你说明白，要是能推我早给你推了，她指明要到你这里来。”
梁经年愣了一下。
沈越看梁经年不说话，应该是默认了吧，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悄摸摸地遁了。
晚上，路念星舒舒服服地盘腿窝在家里吊椅上，靠着靠垫、歪着脑袋、捧着手机在群里跟大家吐槽。
王炸66：星姐，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王炸66：在哪个帅哥手底下营生
繁星点点：别提了，这年头，只要长得帅点的男的怎么就都这么一副德行。傲慢得不得了，姐姐好心好意地跟他打招呼，睬都不睬我，眼翻到天上去了，就径直无视我，转身走了。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谁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报个名，我们去黑他。
繁星点点：梁经年
伯爵の仦婲渵：这谁啊
王炸66：不认识
刘不快：不认识+1
田螺姑娘：不认识+1
王炸66：小鱼鱼，你不是号称娱乐圈百晓生吗，来，给科普科普
小鱼姑娘：稍等
小鱼姑娘：系统正在搜索中
小鱼姑娘：经查，娱乐圈无此人。
王炸66：翘大拇指的表情包
伯爵の仦婲渵：高，高
伯爵の仦婲渵：哈哈哈哈的表情包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他还不知道他得罪的人是谁呢，他要是知道了，不得悔得肠子都清了。
伯爵の仦婲渵：娱乐圈最不缺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了，看你一个小助理，搭理你干什么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小星星，跟你爸告状去，封杀他。
小鱼姑娘：封杀？他都娱乐圈查无此人的人了，怎么封杀？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那就继续让他糊，糊出天际
伯爵の仦婲渵：糊穿地心
繁星点点：就这点小事我就去跟我爸告状，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刘不快：那你就跟王总说一声，换个人呗。
繁星点点：不换，我就要呆在他身边
王炸66：咋了
刘不快：为啥呀
繁星点点：留在他身边，给他不痛快
小鱼姑娘：也是，我们星姐号称什么呀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专门修理这种做人做不到家的
王炸66：他遇到我们星姐，算是
伯爵の仦婲渵：出门没看黄历
小鱼姑娘：卖面粉遇到大风
田螺姑娘：拄着拐棍上大同
别碰我的心、那里疼：怕死碰上送葬的
繁星点点：行了行了，打住打住
路念星想了想，打字发送：其实吧，我看到他竟觉得有点眼熟，有一种之前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的感觉。
王炸66：算了吧，帅哥你都眼熟。
田螺姑娘：星星，你想一下哈，帅哥之间有的真的可能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你交往这么多帅哥，不小心遇到个某某周边，概率也还是蛮大的。
路念星这两天来上班，都没有见到那个叫梁经年的，倒是第一天没见到的两个助理这两天见到了。
这么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居然都有两个助理，路念星在心里吐槽。
这两个助理，一个叫刘小河，一个叫李莎莎，据说都跟了梁经年好长时间了。
她的发小们问她工作地方其他人怎么样，她怎么说的，看着就憨憨厚厚的，你想不憨的人能跟着这么个十八线干这么长时间吗。
还没上班几天，梁经年就进组了。
据说是个期待度很高的网剧。男主是红极一时的人气爱豆，男二是个上升期的流量爱豆，他就演男三。
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把他们经纪人加助理激动的。
有什么剧本围读什么的，刘小河跟着梁经年先过去了，后来又打电话让李莎莎到梁经年住处取点东西，路念星也跟过去了。
梁经年家简单干净，配色黑白灰，路念星四处看看，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似的。
四处看完，觉得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他家，应该是“冷漠”。
三个字——“禁欲系”。
四个字——“没有人味”。
路念星跟在李莎莎后头，四处打量着房间。
李莎莎见路念星停在一处关着的房门前，说道:“那是年哥的书房，平时都锁着的，不让我们进。”
路念星定在门前若有所思。
不让进？
不让进，指定就是有猫腻。
一定要找个机会到里面一探究竟才好。
看着他身边的老实憨厚的经纪人、助理对他那恭敬中透着崇拜的模样，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才行。
第二天，路念星就跟着进组了。
本来这次进组，沈越没让路念星跟过来的，但路念星非要跟过来。
沈越是这么说的，“这次任务不重，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别，别，我要去。”
给他不痛快，当然是在他身边才能给他不痛快。
沈越:“不用去了。”
路念星:“用去。”
沈越:“不用去了。”
路念星:“用去。”
……
正在拉锯间，路念星忽然悟了，“是不是我们经费不足？”
沈越:“……”
沈越声音拐了个弯道:“是啊。”
路念星:“费用我出。所有的费用我都出。”
沈越:“……倒也不是费用的问题……”
沈越绞尽脑汁:“主要是……是他们住宿的地方有名额限制，住宿不够了。”
bingo。
路念星:“没关系，住宿我自己解决。”
沈越:“……”
我真的尽力了。
在剧组碰面的时候，梁经年本来都要回头了，忽然看到李莎莎身后的路念星，眉头又皱了皱，沈越凑过来悄声道:“没办法，她非要跟来。”
梁经年收回目光什么都没有说，跟着就走了。
分配住宿房间的时候，刘小河问她们俩怎么住，路念星说她自己住在市区就行了。
刘小河和李莎莎面面相觑，眼神里传达的就是，果然是大小姐，连剧组房间都住不惯。
沈越看了看路念星欲言又止。
路念星就这样来了，留下了。
路念星之前也不太知道剧组演员助理到底是干啥的，她以为的大概就是晒了递个伞，渴了递杯水，热了拿件衣服，冷了披件衣服这样的。
但绝不该包括抬道具，架机器这些吧。
好吧，是她浅薄了。
那她也不能干站着，帮帮忙吧。
刘小河忙推脱，“星姐，你歇着吧，不用干。”
“没事没事，我也能干。”
“你干了也是白干，又不多给工钱。”
路念星:“……”怎么感觉有一点点听不懂呢。
李莎莎解释道:“那个，我和小河两个人兼了剧组的场务，拿两份钱的。”
路念星:“……”
路念星惊呆了。
“你们老板就这样剥削你们？”
刘小河解释道:“挣的这个钱直接给我们个人的，本来是不允许兼职的，但是越哥跟剧组的人关系好，这才给我们开了后门的。”
路念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说明你们越哥能耐呢还是能耐呢？
许是路念星的表情太过惊悚，刘小河继续解释道:“这没什么的，我们年哥也经常干点私活补贴……”
李莎莎撞了他一下。
路念星直觉刘小河未说出口的几个字就是补贴家用，对此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感慨道:“其实你们还可以兼职个群众演员。”
刘小河惊喜道:“你怎么知道？”
李莎莎又撞了他一下。
路念星:“……”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
中午发饭的时候，本来路念星也没打算搞特殊不吃这个群发盒饭的，但他们俩的“励志故事”让她这盒饭吃得更加劲头十足。
本来以为会很难吃的，没成想，还挺有味道的。
最近家里养生，房阿姨烧的菜越发没味道了。
同一时间的上海，王总正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忽然接到老总的电话，“董事长。”
路铭韬问了下目前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扯七扯八，王总搞不明白，之前从不过问这些琐事的路总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些来了。王总不愧是干到总经理的，一寻思，就揣摩出味儿来了，“那个，董事长，念星在我这里好着呢。”
路铭韬嘴硬，“谁关心她了？”
“是是是，我就是随口一提。”王总附和道。
“咳，”路铭韬掩饰了一下，“既然提到了，那她工作做得怎么样啊，千万不要给她特殊待遇。”
“没没没，派到艺人手底下当助理去了，一线。”
“哎，儿女就是前世的债。虽然她不成器吧，但还不能真的不管。从小到大只要在国内，就没有不回过家的，这突然，突然就离家进组了……”
王总：“……那个，董事长，不然，我打个电话……”
“唉，”路总叹了口气，“算了，看她热情高涨得收拾东西走的，硬罢也罢不住。”
“董事长放心，我专门交代他们负责的人了，绝对会照顾好念星的。”
正在剧组领了盒饭席地而坐的路念星没由来打了个喷嚏。
“谁让你特殊照顾的，我把她派来这里，是要惩戒她的。”
王总：“……”
心累ing。
王总：“是是是，董事长放心，绝对既照顾好念星，又达到教育她的目的。”
路铭韬放下电话就走到窗口叹了口气，他这个小女儿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对她学习就没有提什么要求，她渐渐就跟不上了，让她留级吧她还不乐意，就这样学习越来越差，彻底丧失了学习的兴趣。
本来是打算挽救一下的，可是没有挽救成功。
她歪理一大堆，你一说让她用点功吧，她就振振有词，“我不就是不爱学习吗？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了？”
等到他还想再说两句，她下一句就跟来了，“老爸，你应该庆幸我只是学习不好，要是我经常再给你惹个事，你不是更头疼吗？”
末了，还自己叹了一下，“哎，我就是太好了，才让你关注到了我的成绩，要是我打架斗殴，吃喝嫖赌，你还顾得上我学习不好吗，直接就天天在家里烧香，希望自己的小孩老实一点吧。”
当时把他气得。
结果她还就真的这么干起来，“嫖”上了，男朋友一个月换一个算长情的，当时他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把他气得，幸好后来了解到她就是瞎谈恋爱，跟集邮似的，喜欢集帅哥，也没有啥逾矩的行为。
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还真怕她再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