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明天卯时，不见不散
凤凰城中，多尔衮也站在沙盘前，与洪承畴、吴三桂等人讨论着如何与北方军决战。
众将之中，表情各异。
满蒙一系的将领，尽皆表情严肃，此前与王昊作战而屡次大败，让满蒙一系的将领们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
洪承畴则沉稳如山，没有人就看去他心里想些什么。
唯有吴三桂不以为然。
这厮少年成名，自负极高。
又从来没有与王昊交战过。虽然他也认为王昊很厉害，但他认为自己比王昊更牛逼！
而且，此前打败多铎夺回锦州，虽然是皇太极为了打压王昊而送他的功劳，但在朝廷众歪的炒作下，被称为明朝绝世良将，名声动于朝野。
此后便一直生活在称赞的圈子里，形成了类似于后世网络中的……信息茧房。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以为自己真是天生的绝世将才。如今见王昊前来进攻，便有了与王昊一较高下的意思。
除此之外，就是想要报仇。
韦何攻破锦州杀了吴三凤，这令吴三桂对王昊极为敌视。由于韦何是王昊手下的得力大将，所以，吴三桂时刻都想着要击败王昊，为他的兄长吴三凤报仇雪恨。
见到其它满蒙将领都有些怯战，吴三桂便主动上前一步，向多尔衮请战道：“启禀主子，奴才所部6万人马，此战请为前驱，必取王昊狗头来归！”
这一番话，正好说到了多尔衮的心里。
做前驱的军队，不论是胜是败，都会伤亡多一些。吴三桂的人马，原本有八万人，其中六万带来了辽东，另外两万留给了吴三凤。吴三凤的两万人马被韦何歼灭了将近一万，另外一万多人退到了大凌河堡。
也就是说，吴三桂还有兵力七万多人。
对于大清来说，吴三桂的兵力还是太多了一点。由于之前劝降吴三桂时曾经对吴三桂有过承诺，会让吴三桂依旧统领自己的军队，所以，也就没有对吴三桂的军队进行拆分。
但是，如此一来，吴三桂的关宁军在数量上就占到了清军的四分之一，成了清军将领中兵力最多的大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是满族将领，多尔衮也不会让他长期统领这么多的军队，更何况吴三桂只是一个汉族的将领。
所以，在多尔衮看来，如果能够用吴三桂的军队来与王昊的北方军拼消耗，打个两败俱伤，那才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不过，多尔衮向来心机深沉。
他也不愿吴三桂看出他的心思。
遂摇了摇头道：“平南王虽然骁勇而知兵，孤深知之。但是，却是以步兵为主，若是与贼军野战，恐怕没有什么优势。”
说罢，便看了洪承畴一眼。
洪承畴自然明白多尔衮的意思，便赶紧上前说道：“其实也无妨。平南王的关宁军，有一万关宁铁骑。而那王昊这一次带来的军队，仅有六千骑兵。
关宁军训练有素，又多火枪火炮，依我看，战力还在王昊的北方军之上。若是以平南王的关宁军为前驱，刚好合适。”
这就是捧杀。
尽管，洪承畴并不认为关宁军的战力能比得上王昊的北方军，但是，为了让吴三桂为前驱，洪承畴还是不吝褒奖之词，说出了“关宁军战力还在北方军之上”的话来。
一个意思就是……你行你先上。
还有个意思是……坑你没商量。
多尔衮心中会意，又问：“其它各军如何安排？”
洪承畴道：“咱们共有十二万人马，留两万人马驻守凤凰城，其它十万人马全部出战。再以平南王的人马为前军和中军，以蒙满骑兵护着两翼和后军。彼此相互照应，此战当有七成胜算。”
吴三桂也不傻。
而且，这厮也很聪明。从刚才洪承畴的这段话中，吴三桂也能够大致猜测出洪承畴的心思。
心中暗恨洪承畴阴险。
不过，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吴三桂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一个新降之人，寸功未立，却拥兵七八万，这必然会引起主子的猜忌和不放心。
做奴才的，得有奴才的自觉。
与其让主子不放心，还不如刚好借这个机会，与王昊血战一场，用消耗兵力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一些战功，好向主子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忠心。
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麾下将士的性命，便是为将者谋取功名的工具而已。平时搾其身，战时用其命，盛世中的牛马，乱世中的炮灰。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欣然拜倒在地道：“奴才愿听主子的调遣，虽刀山火海，亦为主子蹈之！”
“真吾之良将也！”
多尔衮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吴三桂。满意地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当即赋诗一首：
城外垒高坑深，王贼无比凶狠。
谁敢挥刀突阵？唯吾三桂将军！
吴三桂闻言，顿时感恩涕零。其它诸将，也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唯有洪承畴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微笑。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笑。
没有人。
除了他自己。
……
第二天，天昊收到了一封来自凤凰城中的战书。
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
“孤承大清皇命，奉天而伐逆罪。今统雄兵十万精锐，战将千员。欲与足下会猎于凤凰城外二十里，兹定于明天卯时，列阵相迎决胜。盼足下顺天辑首，以免自误！”
落款是“大清摄政王多尔衮”。
王昊看完信之后，笑了笑。
然后，提起笔来，在战书的背面写道：
“无知蛮夷野猪一只，也敢称帝沐猴而冠。本督亲统天兵到此，尔等屑小，尽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还有那妖妇大玉儿，也让她穿了丝袜等着！”
至于他们知不知道丝袜是何物，王昊也懒得管他们。反正那种情调，王昊自己喜欢就行。
写好之后，将战书丢给清军信使，喝道：“回去告诉多尔衮，明天卯时，不见不散！”
……
待到信使走了之后，王昊便将孙传庭、曹变蛟、贺人龙、刘少杰等人叫到一起，开始部署明天的战事。
一场北方军与关宁军之间的对决，就此拉开序幕。
欲知谁雌谁雄。
以及吴三桂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