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大爱是无情
师徒情深，当着满朝文武面在王座边话家常。
周某人细细给他说了一番当年他死后发生的一些事，他曾经认识的那些长老的死活，让他如同身临其境。
他手下曾经的那些长老，如今还活着的貌似不过半了。
也不是周某人特意针对，反正那一阵和慈悲城互相砸钱玩，这些长老被杀了不少。
陈盟主原本不是温洲大陆之人，是从这里漂洋过海游历过去，云游到那里，才奋力建造了个器城。他的炼器技艺源出流沙大陆，要比那边高明一些，才得以做出一番事业。
虽然如此，白手起家也很艰难，又被胡长老坑得短命。
如今算来还得谢谢胡长老呢，反而让他因此从轮回中挣脱出来。
曾经认识的人是死是活，确实也是想知道的点，流沙王不时唏嘘。
“退朝，摆家宴。”
有宫女点灯笼，流沙王猛然发现还在朝堂上，摆手退朝，拉着周某人就走。
他说家宴可不简单，这是把周某人当做家人看待。
而且，家眷也到场，一起吃个饭，认个亲。
所谓的家眷，几个年轻漂亮的妃子，还有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王子公主们喊他师兄。
周某人原本对流沙王朝已经产生恶感，是三方势力里最厌恶的存在，忽然又变成了最亲密的自己人，这可咋整····
“轮回中过来，已经算是转世为人了，算是曾经的人，也不算是，轮回前的亲人也没剩下几个了，关系远的····也就算不上亲人了。”
流沙王微微感叹，又说，“为师其实只轮回了一世。”
不是九世吗？
一世轮回就能成圣的吗！
周某人疑问：“为何只是一世？”
“为师本就是王位继承者，原本可以连吃九颗轮回果，轻松度过九世轮回，但为师当时想亲自度过一世轮回，所以只吃了八颗轮回果。
结果仅仅是一世，也差点走不出来。”
后怕的很。
有轮回果不吃，偏要自己度一度，也是蛮任性。
若是第九世走不出来，前面八颗轮回果也就白吃了。
这也更坚定了周某人一定要弄到轮回果的心思。
不知道他的轮回果是得自御兽天宗，还是流沙王朝手里也有轮回树，不方便问。
“师尊洪福齐天，有君王之姿，得天独厚，一定能安然度过轮回。”
君王之姿，也未必能保证度过轮回。
度过了，就是有君王之姿。
度不过，哪里还有什么君王之姿。
这种马后炮听来又挺受用，流沙王笑呵呵的抱了个小公主坐在腿上，说：“前一世的缘分，无须刻意再去相遇，偶遇的话表示缘分未尽。
你也不必跟其他人提起为师的事，就当已经缘尽。”
“弟子明白。”
周某人算是流沙王目前唯一的弟子，待遇不错，同桌吃喝，给自己倒了杯酒，尝尝看贡酒是个什么层次。
实在不怎么样····
流沙大陆出品的酒，远不如圣洲大陆和得洲大陆，可能跟酿酒技艺有关，也可能跟水土有关，难以考究。
他也不会特意去考究。
一个喝酒的人干嘛去考究酿酒问题呢，觉得好就喝，觉得不好就不喝嘛。
“这酒····哪买的？”
“宫廷自酿，怎样？”
流沙王之前不喝酒，成圣了之后才开始喝酒，说不出个好歹。
“一般般，尝尝我的。”
周某人则是对酒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当即取出一个未开封的酒坛，打开封口，抬手一引，一条水箭射起，给流沙王加了一杯。
“等等，等等····”
一个老宫女连忙凑过来，说，“需要试毒。”
周某人有些无语，又抬手一引，一条水箭入了自己嘴里：“够了吗？”
“不够，奴婢也得来一口。”
这也是个酒鬼吗？
老宫女拿了一个酒，打了一勺酒，又插银针又是嗅又舔，检验的相当认真。
周某人有些无奈，也不理会她，转而说：“对了，弟子过来时，看到此城下层人甚是艰难，师尊因何如此苛待他们？”
想要让那些人过的好一点，并不难。
“那是历任君王定下来的规矩，本王只能遵循，不能改变。”
流沙王笑了笑，又说，“人固然要心存善念，体上天好生之德，同为人族理当善待，你这想法是没错的。但善意也不能滥用，有些人不配，甚至会恩将仇报。
那些人原本皆是穷凶极恶之徒的后裔，骨子里刻着恶毒，一旦对他们好了，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不仅不思感恩，还会趁机捅你刀子。
他们的贪心会不断膨胀，甚至谋朝篡位。
祖上经历过他们不止一次的反叛，就再也不相信他们了。
他们的作用就是劳力，让他们苟延残喘至今，已经是我朝仁慈。”
这种事很难说的清楚，过的如此艰难，自然会想要翻身，彻底掀翻压在身上的大山，只要有一点机会，确实会毫不犹豫的背叛流沙王朝，以期推翻他们的统治。
一点点恩情，有些人会感恩戴德，世世代代为奴为婢，有些人则会想要更多，翻身做主人。
周某人也就问一问，解个惑，自然管不了流沙王朝历代定下来的规矩。
流沙王又说：“过于仁慈，并非为君之道。
万物皆刍狗，大爱是无情。
你既然已成王者之威，自无须他人指点，过于仁慈可能反而会成为你的弱点，切忌。”
这样指点他，已经是掏心掏肺了，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子教导。
“弟子谨记。”
周某人这个便宜弟子，真没从这个便宜师尊身上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回也算是听圣人讲道吧。
大爱是无情啊？
很深奥似的。
流沙王本着指点的心思，和周某人喝起了小酒，给这个弟子补补课，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
以前周某人修为太低，陈盟主也就一个炼器师而已，如今两人的层次都大幅拔高了，就不再是当年那么些零零散散了，对周某人的益处极大。
他貌似认了不少师父了，但没有一个教过他真本事，最靠谱的得数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