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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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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如缓了缓,遂将心一横,脱口而出:“是秋姑姑指使奴才拿的,还有……还有垣大奶奶!”

    这话传来,当下之人并不十分意外,只觉有迹可循。

    可褚湉心里不免疑惑了几分,那垣大奶奶,自己与她无冤无仇,竟也掺和了进来,她思及此,想起上次她托自己将人弄进养心殿之前,自己当下婉拒了。

    大约是得罪了这主儿。

    褚湉无可奈何,只听皇帝淡淡道:“此事涉及到太后身边人,你可不能妄言。”

    墨如此刻既已就范,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不过是秋姑姑买通她,趁张德福喝醉酒那夜盗得了钥匙,将荷包偷拿出,藏在自己下榻处。

    秋姑姑、垣大奶奶先是钱财买通,后又威逼利诱,倘若因此事除掉了宋倾澜,秋姑姑二人便不时将墨如转调来储秀宫当上差。

    倘若此事败露,便由墨如一人认下,再由秋姑姑许给她家里三百两银子。

    墨如虽是旗人,家里不过贫贱破落户,这些钱够他们家里下辈子花的了,可如若她不听话,事后反水,那么就如石头往鸡蛋上撞了,要知道垣大奶奶到底是皇亲国戚,强权之下,等闲谁惹得起?

    打点些人,杀上几个贫民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自此,墨如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揽下来,为得便宜吃了大亏,却实难挣脱。

    皇帝心中极愤然,想起被用刑后,倾澜那双手见骨的惨状,更是恨不得当即赐死涉事人等。

    皇帝拿起那枚太后亲手绣的平金荷包,心知不能不顾及太后颜面,随意赐死她身边的老人儿,他便将荷包往案上一掷,道:

    “你说,她们要你过了风头,将这荷包藏匿于咸福宫后的夹道,那里头左数第二块稍作松动的砖下,你可没记错?”

    墨如擦了擦眼泪,回道:“奴才记得很清楚,不敢胡说,秋姑姑大概有了工夫,便会乘人不备去取走销毁。”

    皇帝点点头,褚湉只道:“那当务之急,必是要当场拿下。”

    皇帝听见西二长街想起了梆子声,想是快下钥了,便道:“朕早已命那麟查等人去守株待兔,今日不来,便日日去,夜里一旦下钥,她也不得出,这样下去总能碰上。”

    遂又转而对墨如道:“一旦抓住了她,势必要去太后跟前对质,到时你照今日的话说来就好。”

    待到第三日,午后皇帝正小憩起来看着书,那麟查便快步进来复命,只道人已扣下,速来请皇上旨意如何处置。

    那秋姑姑趁太后午睡空档,只身一人往咸福宫后头而去,进入夹道后,便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便动手挪开墙上那块砖。

    待砖挪下,里面却空无一物,她正暗骂墨如办事不济,如十二月的蛇,打一下她才动一下,事后需找个由头收拾了她算完。

    这当口,不想自高耸的宫墙一端,凭空跃下三人,恍如天兵天将一般,一把便将她擒住,顺势被堵上了嘴巴。

    皇帝起身命人更好衣,便笑对那麟查道:“带上她,随朕往储秀宫请安去!”

    ……

    太后歇午觉起来便不见秋姑姑进来伺候,心里一时愠怒起来。

    秋子跟她多年,知道她太多事,也帮她成就了一些大事,她厚待她,本是应当,且什么真金白银,珍稀宝贝缺赏过她?

    从前她还知进退,本份勤谨,而这几年来却越发骄横懒怠起来,底下人受了她多少气,她感念主仆旧情,都可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竟渐渐要爬到她头上来了,见着珍宝首饰也敢开口讨要,平日赐赏给王公大臣地御菜她都敢私下扣了,自己已然忍耐多时了。

    若不是不想落下个苛待有功下人的坏名声,她早就摒弃了此人,今日可好,就连过来侍奉都不曾来,忒些胆大包天。

    正运着气,不想皇帝此时过来问安,她思忖着,这时候不当不正的过来岂是有事?于是,便着人请皇帝进了来。

    见太后正由李连英伺候着在东暖阁里写大字,他上前一步请安。

    得了太后应允才起身过来,见她挥笔正在洒金纸上写着“颐”与“和”,便挂上一笑:

    “皇爸爸的字愈发精进了,子臣自愧不如。”

    太后停下笔,向着他慈和笑道:“你少些揶揄我,我不过写来解闷儿,这颐和园的匾额还需你来亲笔写才好。”

    皇帝道:“说起来,园子里如今风景正盛,又临水风凉,最是纳凉的好地方,子臣愿陪您过去避避暑。”

    太后放下笔,就着皇帝的手走去临窗大炕前,坐在了上手,皇帝随坐去另一端。

    “得了,眼看着就要秀女大挑了,先将就着在这儿吧,我省的麻烦。”

    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子臣只是担心您身子,怕受不住热,着了暑气,只凭这身边人尽心照顾了。”

    李连英听了皇帝的话,随即躬身道:“万岁爷还请放心,奴才们必当竭尽心力伺候好主子,有丁点差池您拿我的不是,打死奴才都不冤枉。”

    皇帝道:“哪里话,有李谙达在皇爸爸身边,朕最是安心,只不过……”

    太后见他欲言又止,隧道:“皇帝有话但说无妨,咱们母子无需像外人一般顾忌,倒显生分。”

    皇帝抬眸见太后含笑望着自己,便为难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子臣关心则乱,想着伺候皇爸爸的人,必要正派妥帖,不该有那奸佞之人恐累及了您。”

    “皇帝有话直说吧。”太后已猜得几分,便道。

    皇帝道:“此人正是秋姑姑,因她是您身边用惯了的人,子臣不敢擅专,况且这属后宫之事,当由皇爸爸做主。”

    说罢,便着齐顺通传将人带来,一时间,两名御前侍卫押着她进来殿里。

    秋姑姑嘴上被布条堵的严严实实,两手绑在身后,一进来便试图使劲挣脱侍卫的钳制,嘴上发出呜呜之声。

    她扑通一声被按跪在两宫跟前,太后略有吃惊的瞅着头发蓬乱,两眼大睁着的秋子,道:

    “皇帝,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与太后讲了,不管地上之人一直不停地呜呜出声,好似在反唇相讥,力保清白一般。

    “心存恶念,如此坏了德行之人,如何能留在储秀宫,累及皇爸爸声誉,子臣实在担心您的安危。”

    “还请皇爸爸旨意,是该如何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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