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蠢蠢欲动
饭后，浩哥儿是用一串山药豆糖葫芦，成功将小歌儿从滑梯上诱下来的。
谁让山药豆糖葫芦，小歌儿从没吃过呢？
小吃货加上小孩子的好奇心，就这么被浩哥儿玩得明明白白。
小歌儿小嘴里咬着从没吃过的新吃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温泉池。
一边走一边向龙凤胎挥动着小手，“你们先玩啊，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那边龙凤胎玩兴正浓，向她敷衍的挥挥爪子，“嗯，嗯，快去快回。”
不待她走远，又争先恐后地向滑梯上爬去。
唉，瞧这塑料伙伴情，在好玩的玩具面前，不堪一击。
马车出现在凉城东街时，还不到巳时。
远远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便站在赵记布庄门口伸长脖子张望。
看到有马车拐进来，按捺不住迎了上来。
浩哥儿也早在马车上四顾，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这两年他武功没有白练，跳下时身姿矫健，不见一点迟滞。
“浩哥儿，舅舅没骗我，果然是浩哥儿来了！”
“虎子哥，虎子哥，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我可想你了……”
近三年未见面的小伙伴儿，双眼含泪狠狠抱在了一起，两个半大小子，到底没忍住情绪，都掉起了金豆豆。
王欣也撑在凤凌胳膊上下了马车。
随后，她又将小歌儿抱在手上。
后面迎上来的两个妇人已抹着泪上前。
刘婶和赵婶脸上更多了许多风霜，添上了些许让人陌生的岁月痕迹。
唯有那眼睛没变，看着他们时，透着亲近与说不出的温和。
王欣带着浩歌儿与小歌儿上前施礼。
两人忙侧身避过，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刘婶子两步上前，接了小歌儿笑道：“这是小歌儿吧？上次见，还是刚生下来在襁褓里，我还抱过呢，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小歌儿窝在她怀里，无比乖巧地叫了声：“刘婶好。”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一下子俘获了刘婶的心，配上她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可把刘婶和赵婶都稀罕坏了。
为不引人注目，今天过来，王欣只带了苍怡和苍鸾，凤凌也仅仅带了苍离和苍冥。
即使这样，还是引起了街坊的注意。
有见过王欣的人，踌躇着围上前来，不确定地指着王欣问道：“这不是原杏林堂王掌柜家的闺女么？长开了，人也更漂亮了，听说得了大造化，当了神医？还被圣上赐婚给了定王爷？是真的么？”
王欣并不认识他们，便没言语。
倒是赵婶子爽朗地接过话头，大声应道：“是啊，全是真的。”
一边说，一边打发虎子回家去端早就准备好的瓜子和糖给大家发。
王欣车上也早有准备，让苍怡去取来，交给赵婶子代为招待来的街坊。
不一会儿，听到消息的街坊都涌了过来，杂货铺子门口立马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苍离四人将王欣给两家带来的礼物从马车上卸下，整整拉了一车，又引起街坊的一阵咋舌。
王欣隐隐还听得人群中有人悄声道：“这就叫有福之人不踏无福之门，大前年王掌柜夫妇出事后，杨员外家便急吼吼退了亲，当时我们还替欣丫头可惜来着……”
另一个接口道：“是啊，杨员外一家做梦都想不到，短短三年不到，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他们弃如敝履的人，变成了现在他们仰望的存在。”
“再看看杨员外家，那叫一个惨……”
“唉，谁说不是呢？人啊，还是少造点孽，少做点亏心事吧！”
“嗯，嗯，你说得太对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王欣和浩哥儿一人拉着小歌儿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踏入从小长大的家。
原来的诊室里，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杂货。
有油盐酱醋，八角茴香，花椒桂皮等，也有柴米五谷，干果山货，但凡小老百姓生活所需，基本都能在这里找到。
要说唯一眼熟的，就是那张诊桌了。
长方形的厚重桌案，突兀的摆在屋子的一角。
与杂货铺的摆置，格格不入。
王欣坐在桌子旁，凤凌默默陪于一侧。
王欣手轻轻抚过诊桌，多少个日夜，父亲坐在这里给人看诊……
也是在这里，父亲毫不迟疑挡在她身前，她眼睁睁看着那柄刀刺入父亲胸口，却无能为力。
耳边仿佛又响起母亲临死前的殷殷嘱托……
王欣双目不禁酸涩起来，刘婶和赵婶絮叨的话语仿佛隔着老远的距离传来。
从她们的絮叨声中，王欣了解到，香菊已经嫁人了，嫁的是南街的一家书铺掌柜的独生子，前几日刚生了个小子，正在做月子，所以今天没能赶过来……
赵掌柜和赵婶子这两年生意也做得更大了。
赵掌柜和大儿子这次不巧又去樊城进货，小儿子赵明义秋天就要参加县试和府试了，正好浩哥儿那时除孝，可以一起考……
那边，浩哥儿已拉着小伙伴的手，推开后院门，去追寻自己年少时的印迹。
小歌儿却是盯上了杂货铺里的那些小吃。
各地的特色小吃都不一样。
凉城这边亦然。
花生豆、栗子糕、碎了边角的拇指酥饼、瓜糖、芝麻丸子……各种小零嘴琳琅满目，看得小歌儿眼睛发亮，嘴边隐隐有可疑液体涎出。
“姐姐，姐姐，这里的小吃真多，它们都望着我笑呢……”
小歌儿一开口，空气中所有酝酿发酵的伤感顿时被腰斩。
王欣站起身，走到小歌儿面前，伸指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骂道：“真是个小馋猫。”
那边，刘婶子已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道：“欣儿，这是铺子这两年半的租金……”
她话未说完，王欣已将荷包推了回去，道：“刘婶，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当初，我父母出事时，您与赵婶子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我们姐弟的人，这份情，我一直铭记于心，何况，这两年多我们不在凉城，也一直是您与赵婶一家照看我爹娘的墓地的。”
说到这儿，她一指两眼还在那些小吃上打转的小歌儿，道：“刘婶子，我不制止小歌儿霍霍你铺子里的零嘴儿，您也别见外，和我提什么租金啥的，有伤情份！”
刘婶子眼中含泪，说不出话来。
她不过是在王掌柜夫妇的后事上帮把手，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报，不但治好了女儿香菊的手，去除了不祥的名头儿，成功找到了好婆家，家里的杂货铺，也重新铺排开，这两年收入越来越好，现在谁不知道，凉城东街刘记杂货铺的名头儿？
她也算把日子过起来了，却全凭了欣丫头的帮衬啊！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天近中午，该到了王欣和凤凌出发的时辰了。
刘婶子给小歌儿装了满满一篮子小零嘴儿，在巷口和赵婶子母子俩依依不舍地目送王欣一行人坐着马车向城门驶去。
只是，马车刚拐过街角，就听得“砰”的一声，车外一声尖叫，有人软软倒在了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