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借粮
凤鸣是在众人吃晚饭时，打碎了装菜的瓷盘子，用瓦片割破颈动脉自杀的。
凤凌听到侍卫来报，夹菜的动作仅停了一瞬。
就吩咐现场原封不动，封锁。
日夜派兵在帐外看守。
八百里加急传信给母皇，请母皇定夺。
是要将尸首运回京，还是就地掩埋？
然后继续夹菜给王欣，埋头吃饭。
仿佛这于他而言，仅仅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没什么大不了，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事实上也是，凤鸣在凤凌心里，三岁之前，只不过是个一直抢他母皇关爱的讨厌鬼。
三岁到十岁，皇姐也不让他与凤鸣多接触，他也不想接触，只不过逢年过节陪母皇一起吃饭时，会见一面而已。
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十岁以后，争斗开始。
暗杀，刺杀，下毒……
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在林贵君和忠勇侯府的帮衬下，有好几次险险的，差点让他得手。
在他心里，这根本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仅仅是一直想让自己死的对手罢了。
死就死了，要有什么情绪？
有那个时间，不如想想被凤鸣下药的那五万士兵，怎么收编和解毒？
王欣的识海里，已看到了凤鸣的自杀现场。
凤鸣歪倒在床上，手里还握着一片沾血的瓦片。
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割痕，伤口并不齐整，蜿蜒扭曲，却深可见骨。
可见不是一次割开的。
显见得死者再接再厉，死志之坚，世所罕见。
衣服和床单上已被流出的血液浸染成了暗红色。
惨不忍睹。
王欣在识海里拉浩哥儿一起目睹了凤鸣的死状。
小歌儿还小，她出生时，父母就已不在。
这些太过残忍的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晚饭后，姐弟三人在凤凌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军营外，朝凉城的方向，给父母烧了纸钱，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大仇已报，而姐弟三人也已长大。
凤凌也虔诚的跪拜祷告，他将用生命守护他的小姑娘，让她尽展所学，不负此生。
会像小姑娘爱弟弟妹妹那样，照顾浩哥儿和小歌儿，护佑他们成长。
祭拜之后，王欣和浩哥儿明显感到身上一轻。
长久以来，压在他们心上的巨石，移开了。
凤鸣一死，内患消除。
凤凌第二日就开始着手应对南嘉的外患。
在朔雍关城楼上，凤凌通过王欣的系统监视共享功能，能清楚的看清，远处南嘉兵马在收整队形。
凤凌脸色凝重，“看起来南嘉军队要准备攻城了。”
他吩咐下去，“让所有将士做好迎战准备。”
周琛和守城的士兵齐齐心神一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着南嘉军攻城。
南嘉的国力并不比西梁差。
墨祈，也是一个极难缠的对手。
何况还有北岳也陈兵边境虎视眈眈。
还不知皇姐那边怎么样了？
西梁今年多灾多难，导致国库不丰，粮草军饷不裕。
朝廷所有兵力加起来，也堪堪与南嘉的兵力相当。
若只是就对上南嘉一国，那凤凌一到朔雍关，就会率玄甲军杀过去。
绝不会任由南嘉军在关外国界线上来回蹦哒。
但若南嘉与北岳勾结，同时向西梁发起进攻，那凤凌就不能不慎重对待了。
皇姐已赶去北岳边境，自己一行人之所以来得快，是因为借助了小黑的力。
天上飞当然要比地上跑速度快多了。
估计再有一两日，皇姐那边的消息也该差不多传来了。
凤凌已与王欣商量好了。
若南嘉与北岳同时向西梁用兵，到时粮草不足，玄甲军这边就先借用王欣库里的存粮。
待战事一了，再连本带利归还。
王欣现在守着灵域空间，就如同守着一座源源不断的宝山。
所以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凤凌在禀报凤鸣死讯时，将借粮的事情一并上奏了，不过没说的那么详细，只说借到粮了，让户部将粮草先紧着北岳边境用。
话说墨祈与凤鸣约好在朔雍关外相见，凤鸣会带来五万兵马。
墨祈按约定到了朔雍关外，先前还收到消息说凤鸣已到朔雍关，马上就能相见。
他对探子所报的雷球报了极大的兴趣。
为此还打着为女皇祝寿的名义专门跑了趟西梁。
一番查探下来，确实听说西梁有这么个好东西，但并不在女皇手里，也不在朝廷手里。
应该是与定王有关。
而且估计，量绝对不多，仅出现过几次，就销声匿迹了。
他回南嘉后，与父皇商量，决定趁西梁还没大批量制作出来之前，先发制人。
绝不能被动地等着挨打。
但凤凌不是好惹的，他的玄甲军同样不是吃素的。
他想来想去，又将雷球的信息通过安插在北岳的探子，透露给了北岳皇知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样事关战力的东西，北岳当然也想要。
这才有了北岳和南嘉先后陈兵边境的举动。
三国国力基本相当，所以这些年来即便有些摩擦，也还各自克制，没发生大的战事。
但一旦有了明确的争夺目标，且目标还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那当然要趁你少，要你命啊。
不然等你大批量制造出来，自己不得玩完？
王欣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制作用来防身的玩意儿，竟然引得两国觊觎，即将爆发三国战役。
若知道，她一定不会让它现身人前，即便迫不得已用了，也一定做好扫尾工作，不让任何外人知晓它的存在。
墨祈这几天沿着边境线，日夜派人守候凤鸣的到来。
他的设想是，凤鸣毕竟是皇子，若侥幸能在朔雍关内接应，里应外合，破朔雍关应该不难。
但他也知道，这个希望渺茫。
朔雍关是凤凌所辖，即便他平日不在朔雍关驻守，但留守的主将周琛，也是有勇有谋之人，守城经验更是丰富。
何况，玄甲军主力在这里。
凤凌基本每月都要抽几天来关里巡视。
这就使得凤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仅仅安插了几个暗桩和探子进去。
玄甲军高层，简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凤鸣来到朔雍关，连城门都进不去。
他身份被废，不知关里收没收到消息，也不敢一下子报自己名号。
只得派人先去打探，看能不能将他们接引出关。
或者若他被废的消息还未传开的话，趁凤凌不在，他还想试试能不能借身份压人，让他趁机做些什么？
结果，他没想到还没等来关口消息，先等来了凤凌率军追来的消息。
然后，凉凉了！
墨祈越等越心焦，四天了，凤鸣就是爬也该爬过朔雍关了吧？
他不相信凤鸣。
不相信他会幡然悔悟，放弃自己的野心和争权夺利。
他还不知凤鸣已死的消息。
墨祈已派人偷偷潜入朔雍关下，在周围寻找凤鸣的踪迹。
这天，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在朔雍关鹰见愁崖下，发现有多人血迹，血迹已干涸发灰，呈灰褐色。
周围还有许多大坑，疑似是殿下所说的那种雷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