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这大概是一个在横滨历史上来说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它不同于擂钵街带给人们的恐惧。擂钵街的行程是在眨眼之间的,人们还来不及感到恐惧亦或是挣扎,就被这突然到来的灾难所毁灭,甚至于被磨灭了一切曾经生活在这片区域的痕迹。
而这次由鬼王所带来的丧尸侵略却完全不一样,同样是灾难,它的规模更大,人们却对黎明抱有一丝希望。
任何的抵抗对他们来说都是积极向上的。
横滨陷入了永夜,而常驻于黑夜的组织选择了与横滨的白夜以及夕阳联手,一同将标记着错误时间点的时钟调回正确的轨道。
横滨史上规模最高的铜墙铁壁保护着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普通人,而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则是将他们的堡垒牢牢围住,试图从任何一个抵抗薄弱的地方击破人类的防线,将厮杀与鲜血带给这片土地。
从横滨的军事基地调过来的战斗直升机正翱翔在天际,用猛烈的炮击扫射着那些丝毫没有痛觉的怪物,满目狼藉的地面上各处都是怪物们的残肢断臂。用紫藤花浸透过的武器对它们而言是致命的,它们哀嚎咆哮,可就算整个躯体都只剩下了一只胳膊、一条腿,身体已经开始灰化,怪物们仍然没有理智的往人类的方向攀爬着。
而更多的、源源不断的丧尸们依然前仆后继。
正如鬼舞辻无惨所说的那样,人类的战士正在逐步走进绝境。
热武器总有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弹药已经无法被配给至上方的空中战队中,而地面上守卫着堡垒某一处通道的战士们已经在那些持续且不止疲惫的攻击中节节败退。
如果他们彻底退开逃脱的话,面临的则会是怪物大军突破防线,彻底虐杀那些无辜的人。
胸口上佩戴的军衔已经被鲜血染红,疲惫的军官捂着脸,太阳穴一跳又一跳的。他的脸上布满了血迹,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他的同伴的。在丧尸的攻击之下,他们用于联系外界的通讯工具已经彻底被破坏,就像是鲁滨逊曾经居住的那一座孤岛一般,他们只能艰难的守在原地,眼前是一片漆黑。
“还剩、还剩多少人?”
“报告!探查小队全线失联,一小队余3人,二小队余5人……目前总人数为36人!”
“那弹药呢,还有多少?”
“……”
令人窒息的沉默。
军官颤抖着深呼吸,使劲搓着脸,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去安排接下去的任务。
还剩不到40人,要阻挡千军万马,他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年轻的军人抹了一把流到眼角的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挺着胸膛朝军官敬了个礼:“请指示!”
军官望着他:“你今年多大?”
他迷茫了一瞬,但他依然服从的回答了上司的问题:“报告!19岁!”
军官的眼底泛着血色,他苦笑着摇头,说不出让这个年轻的孩子赶快逃命的话。哪里都不安全,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跟身后的人们共进退。
他刚要开口,被另外一个冲过来的士兵打断。
“天上、天上——”
军官脸色一沉,迅速的跟着士兵们一同往外走去。
他所看到的并不是所想的,譬如新型的怪物从上方突袭而来,而是更加令他所震撼的,也是所悲切的场景。
已经消耗完所有弹/药的空中部队理应没有了任何作战的能力,他们应该回到基地的停机坪上等待下一步的行动——也许没有什么别的行动了,不止他们一个队伍缺少武器——然而他们却仍然盘踞在保护着人们的堡垒上方。
通讯中只能听见沉闷的呼吸声,还有老式电视机没有信号时发出的滋滋的噪音,位于高处的空军部队将视线往下放,注视着每一处火花迸射的地方。
“怎么办?我还不想回去。”
“我也还没有打过瘾呢。”
“你不回去的话你老婆怎么办,总不能留她一个人吧?”
“啧,人早没了,现在追上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
“……我、我想回去的,但是我回去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没希望了?”
“回去见一面也好。”
“那我也不回去吧,嘿嘿。”
沉默了一阵,通讯中传来沉重的叹息。
“那大家都不回去了?”
此起彼伏的赞同声响起。
“既然这样,让我们试试能不能让这片天空染起一点亮光吧。”
地上部队的军官
死死地望着天空。
战斗用直升机正如同一颗颗从太空中坠落的流星,带着一去不复返的气势,直直的往怪物们涌来的方向冲去。
然后是爆炸、是短暂而绚丽的明亮。
军官颤抖着手,将军帽从头上摘了下来,他一时没拿稳,又低着头去把帽子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我们……”
他哽咽了一下,立马深呼吸,将自己声音里的颤动压了下去。
“没有子/弹我们还有刀,还有这身血肉。”
“来一场胜负吧,这次谁杀的多
,回去我就给谁放一周的假,让你们回家去看看你们的父母,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跟在军官最后面的士兵噘着嘴:“才一周啊,也太小气了吧。”他小声的嘀咕着,步伐却坚定的一路向前,朝着那些未知的危险冲锋。
从战地之中绽放的火光自然也被僵持住的奥兹与鬼舞辻无惨收入眼底。
鬼舞辻无惨笑了起来:“多么令人感动啊。”
“可是当人们的信念被动摇、崩塌的时候,他们会意识到的,这些只是无用功,都是白费力气。”
“他们迟早会明白。”
战地里的火光实在是太大了,真的就像是一个从海平面升起的太阳一般耀眼。因为爆炸产生的气流迟迟而来,卷起一地的风沙尘土,也带来了刺鼻的血腥气。
火海让怪物们哀嚎得更加厉害了。
而就在那燎原的烈火之中,却徒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球体。
球体的四面八方都是怪物。怪物们感觉不到痛处,自然也无法感受到从球体中肆虐而出的那些黑色的触须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他们只是无脑的冲撞,用带血的肢体想去撕碎这个球。
在一声仿佛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那些层层叠叠覆盖在球体上的怪物们被瞬间弹飞,一个看得出是一个人形的东西从球体里冲了出来,带着凌厉嗜血的气势豪无差别的攻击着周围的东西。
尽管他身上并没有能够彻底将鬼消灭的紫藤花,但被撕碎的鬼们的恢复速度竟然无法跟上这个人的攻击速度。
一只被撕成两半的鬼还在地上扭动,他的身体中间正生长出了一层新肉,即将将他的身体重新粘合在一起。可惜这个
突然出现的杀人一脚便将他那些好不容易重新长出来的东西踩了个粉碎。
奥兹从他那一头亮眼的发色上意识到,这个身上布满了黑色痕迹的杀神正是中原中也。
他的气息变得不同了,以至于让奥兹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他来。
中原中也的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吼叫,就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一样,似乎除了攻击眼前的活物之外别无他想。
鬼舞辻无惨有些惊讶的挑着眉头:“看来不止你一个非人类的东西站在人类的那一侧啊。”
怎么回事?中原中也不是人类?
太宰治托腮,哼了一声突然笑了:“是污浊啊。”
奥兹皱眉:“是中也的异能?我以为他只是能操纵重力。”
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认识中也?”
“哦也对,你既然认识我也该认识他。”
奥兹:“……”
太宰治笑眯眯:“是异能哦,不过是一个除了人间失格以外就无法控制的异能,说不定能先送这只蛞蝓踏上黄泉路呢,真是便宜他了。”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恐怖的话?!而且太宰治看上去是真的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
奥兹叹气:“你要去那边吗?”
太宰治诧异:“我为什么要去那边?”
奥兹:“……中也是你的朋友吧。”
“朋友?别侮辱这个词了,”太宰治撑在扶手上,轻松的就像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看风景的人而已。他扬了扬眉梢,说:“我看你的表情,可不太是想让我离开的样子呢。”
“……”奥兹抿嘴,转头不去看他也不否认,“别让中也……”
“哼。”
太宰治没有回应,但奥兹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这是两个战场。
鬼王和血族的。
怪物与人类的。
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存在。
火舌舔舐着整片大地,炽热的光亮让人们恍惚着疑惑是否黎明已经到来了。
奥兹静静的看着鬼舞辻无惨,鬼王用他口中“灵魂的力量”将许多东西——比如碎石、尸体的残渣,总之是一切目之所及之物——将它们全部汇聚到一起,成为了一个坚固的盔甲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终于拿出了那柄曾经属于奥兹的武器。
那
是世间唯一一个能彻底杀死他、或是杀死奥兹的武器。
鬼王挥舞着刀从天边的彼端俯冲下来,锐利的刀锋对准了奥兹所在的位置,在距离奥兹还剩几十米的位置划破空气,让一道无形的攻击来到了奥兹的面前。
奥兹躲闪的速度也很快,他几乎在发觉鬼舞辻无惨的动作时便已经做好了闪避的准备。
可惜那把锋利的刀并不是那么好躲开的。
被铸来专门猎杀黑暗生物的刀已经将追逐他们的本能刻进了刀刃之中,就算奥兹躲开,它仍旧有一部分的攻击转向到了奥兹降落的位置。
只听“噗”的一声,奥兹瞬间张开用来防御的羽翼竟然被划开了一道伤口。
血流如注,很快就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血池。
这个伤口因为刀中所蕴含的诅咒的力量,导致血族与生俱来的恢复能力失效了。
这一把是真的刀。
奥兹并未在意这个伤口,他的羽翼抖动了两下,然后消散在半空中,而留下的那些羽毛则是化为了一柄柄匕首,疯狂的刺向无惨的位置。
无惨张开手臂:“你就
这么点实力吗?!”
那些汇聚在无惨身上的线凝集在了他的勉强,挡住了所有的羽翼。
当然不止这些。奥兹面无表情,手腕上浮现出一道金光,魔法已经变成了本能,他心中一想,便立即出现在了无惨的身后。
他的手捏成利爪形,徒手刺破了无惨的身体。
而下一秒,面前的无惨化作了一摊充满了恶臭的黑色血水,淅淅沥沥的落到地上,然后在不远的位置重新凝集成人形。
奥兹的肩膀被刀刺穿,无惨将刀抽出,喷涌出来的血溅了他一脸。他并未呻/吟,只冷静的后退拉开到了安全的距离。
“你不想杀我。”
“当然,我更想折磨你。”
鬼舞辻无惨蓄谋已久的不过就是想让奥兹尝尝被人类背叛的滋味,可惜他失败了,也不算失败,要等奥兹到达人人喊打的地步的时候实在是太慢了,他等不及了。
所以他有新的计划。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远处传来的轰鸣声让他们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
“我要你被至亲至爱背叛,要你放弃人类。”
“不可能。”
“那我就会杀了你。”
奥兹笑了起来,嘴角流出一抹鲜血:“你不会杀我,你明明可以刺穿我的心脏,然后去建立你想要的世界,只不过你的世界需要用永生来换,你舍不得。”
“……”鬼舞辻无惨的眼神立即凶狠了起来,“你变得伶牙俐齿了,我不喜欢。”
奥兹的回答只是沉默的冲上去,寻找任何一个可能可以消耗无惨力量的地方。
怪物们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鬼王那些灼热的情绪让他们此刻更加兴奋了。
这片土地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堡垒被攻破的地方越来越多,属于人类的悲痛哭声也越来越大。
化作无情机器的中原中也只有一个,他喘着气,正一步步迈入力竭而亡的道路。
有那么多人都死去。
但怪物们仍旧不见减少。
拥挤在最后的黑暗之中,人们久久的对视。
他们正在沦陷。
“我们快死了吗?”
有人这么问着,但没有人回答。
每一个人似乎都知道答案了。
奥兹无暇去思考另外一边的战斗情况如何,那些探入无惨身体里的东西正在向他传递着似乎没有尽头的能量,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去修复由奥兹造成的那些伤口。
得想办法弄断那些线。
可是线不止成千上万条,有多少怪物就有多少条线连在无惨的身上。
他抬头,少见的焦虑,却看到那暗淡的月光下,一台直升机正悄然无息的接近着天空中的那层人类无法察觉到了圆罩。
奥兹一顿,而鬼舞辻无惨明显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的想要接近那一架直升机,却被腾空闪现的奥兹一脚踢回了地上。
奥兹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你急了。”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瞬,被这一句话激怒。
直升机上的人正是太宰治。
“人间失格”是他的异能,他能通过接触的方式无效化其他人的异能,甚至是奥兹的魔法。
那他自然也有可能瓦解那个给无惨传递力量的东西。
已经转变为吸血鬼的太宰治眼中看的非常清楚,那一团盘踞在上方的能量团。
他朝着地面上看了一眼,看到了还在与无惨缠斗的奥兹,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们俩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将剩下的一
丁点注意力分给了还在发疯的中原中也。
“啧,等着,别死啊。”
鬼舞辻无惨睚眦欲裂,只能在奥兹的阻拦之下眼睁睁的看着太宰治接近他力量的源泉。
而就在太宰治的指尖触碰到能量团的那一刻,奥兹抓住了这个机会,手掌凝聚成风刃,将连接在无惨身上的触须切断,然后迅速的催生了一株紫藤花碾碎成汁水,将沾满了汁水的手掌按压在了无惨的脸上。
“啊啊啊!!!”只听一声惨叫,无惨躲避不及,只能承受着这股根本无法承受的刺痛。
他想要挣扎,可奥兹的魔法已经启动,金色的光圈将他的四肢禁锢,而奥兹的手则是已经抓住了无惨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他便捏断了鬼王的手腕,用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通过无惨的手将刀举高,然后狠狠刺下!
鬼舞辻无惨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他的瞳孔颤抖着,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简单的失败了。
“你……”他的嘴角与眼眶开始流出血液。
“结束了,鬼舞辻无惨。”奥兹抽出刀,无惨又吐出一口血。
“结束……不,还没……还没有结束,”无惨挣扎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又被奥兹一刀贯穿了肩膀,“你以为、咳咳……结束了?他们会感染……更多的人,我死了,你们谁也——谁也逃不过!”
奥兹咬牙:“怎么停下来!”
“停下来?你把所有人……所有,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无惨怪笑着,“杀光他们,自然就结束了。”
人类的痛苦还在继续着。
熊熊的烈火逐渐熄灭,就像在黑暗降临之前的最后一道夕阳一样。
火焰并不是太阳,照亮地面的不过只是用人类的躯体燃烧起来的灯而已,灯会熄灭,黎明还未到来。
奥兹捏紧了手里的刀,面朝人类堡垒的位置,却茫然的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无惨应该是他最后的目标,可是他现在发现无惨被解决之后,横滨的命运并未改变。
明明在那次前往未来的时候,横滨还是横滨,而不是人间地狱。
到底怎么做才能到达那样的结局?
一道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手臂上蔓延而来,奥兹低下头,是
一株绿色的嫩芽。
它有些蔫巴,不是很喜欢这个满是死亡的地方。
奥兹突然想起了织田作的那一通电话,他的眼睛一亮:“你能治愈感染对吗?”
嫩芽用它的叶片贴住了奥兹的侧脸,就像在抚摸他一样,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丝痒意。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还有这种作用。”
叶片抖了抖,好像在抱怨“你也没问过我呀”。它的动作缠绵又缱绻,无端的露出一种念念不舍的感觉。
这是一株陪伴着奥兹成长的植物,从他有记忆以来,它就一直在他的身边。
它是依附着奥兹生存的。
嫩芽与奥兹心意相通,被奥兹那样温柔注视着的它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缓慢的朝四面八方开始生长。
人们发现,每一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竟然都开始生长出一抹淡淡的绿色,它看上去弱小极了,在微风里瑟瑟发抖,却又顽强的卷住那些怪物的身体,将他们困在原地,用身体把他们包裹起来,然后努力的、努力的长出一朵朵花苞。
“那、那是什么……?”
“好像是白色的玫瑰花?”
玫瑰的每一次绽放,都在消耗着血族的生命力。它是依附着奥兹的存在,自然只能以奥兹为食。
但是血族的生命是无限的,就算现在被消耗,也总能通过沉睡慢慢修复。
奥兹闭上眼睛,在沉寂中感受着得到了平复的怪物们。
只有一小部分正在慢慢恢复,可是只要能恢复,他们就迟早有一天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可以先救助一部分,然后睡一觉恢复一下,醒过来了之后再继续。
可能需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让横滨恢复原貌,但是没关系,他漫长的一生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还有太宰、太宰可以陪着他。
等让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他们就可以一起——
熟悉的气息从背后出现,奥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一抹笑容。
他弯着眼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见太宰他就忍不住想要微笑——转身,眼底弥漫着无限的温柔。
“太宰,我成功——”
话音未落,带着挣扎与痛苦的陌生表情,太宰治似乎在忍受什么剧痛,浑身颤抖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嘴唇白得像是一个徒步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人。
“你以为结束了吗?”鬼舞辻无惨的身体正在消失,可他仍旧死死的盯着奥兹,嘴边是狰狞的笑容。
奥兹呢?
奥兹咳嗽了一声,血珠落到了太宰治的胸前。
那柄长刀没入了他的身体。
从海平面上升起的阳光倾泻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是黎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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