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颗<!>
第十九章
话音一落,站在阶梯间的纷纷哗然，刷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温阮身上。
“哇！突然一下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她的成绩。”
“我也是，我太想知道了。”
恍然被拖到话题中心的人蓦然怔了片刻,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并不意外。
她是个要面子又好强的人，之前输了比赛，换做是谁心里都会多少不快。
更何况输给了一个经验全无的素人。
姜希妍抬起一双潋滟的眼眸,眼尾轻勾,微笑着问：“可以吗？”
现场几百双人的视线全都落在温阮身上,如同钉子一般,一时间如芒刺背。
她轻攥着衣袖，感觉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些窒闷。
该来的也挡不住。
温阮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对上她有些公式化的笑眼,唇角松散地轻扬：“好啊。”
纪言之饶有兴趣地微扬起眉，慵懒的眼神里透着几分似笑非笑。
他稍一侧目,神色淡然地对将姜希妍说：“你先下去吧。”
姜希妍又礼貌性的鞠了一躬,将话筒转交给台下的工作人员,然后站到了陈佩妮和盛以茉中间。
也是整个a班的中心位置。
陈佩妮掩唇轻咳了一声,悄悄朝着盛以茉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了然，两人同时不动声色地往中间挪步，同时撞了下姜希妍的肩膀。
盛以茉还顺势踩了下姜希妍的脚尖。
她疼得“嘶”了声，狠狠地暗瞪了盛以茉一眼。
盛以茉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语气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没看到你,踩疼了吧？”
姜希妍也僵硬地牵起唇角笑了下，表面波澜不惊道：“没事。”
“那就好。”
转眼间，温阮正小跑着从底层两三步迈上舞台。
谁知,就在这时新来的场务拉扯了一下缠绕在地面上的音响线，他本意是想让挪动一下旁边机器的位置，却不料粗壮的线恰巧绊到了温阮的脚面。
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害人来不及反应，她瞪大眼睛低低惊呼一声，整个人一个趔趄，防不胜防地向前栽去——
生死攸关的瞬间，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秒纪言之跑过来抱住她的浪漫情节。
当然，也确实只幻想了一秒。
因为紧接着，她的梦就摔碎了。
地板是玻璃制成的，她摔倒之后，双臂支撑在胸前，整个人跟匍匐的海豹似的，翘着小腿滑出去一段距离。
温阮：“…………………………”
世界静止了三秒。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纪言之。
他眉心微微蹙起，长腿跨步迈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卷着气音的声线低柔温和：“没事吧？”
其他人这才幡然清醒，阶梯席上传来稀稀拉拉的惊呼和关心声。
拉扯电线的场务小哥也慌了，连忙跟编导一起快步上前，查看温阮的伤势。
这个意外发生的始料不及。
温阮趴在地上，眼圈泛着红，唇瓣也被她咬的发白。
脑袋埋在紧颈窝之间，缓了好几秒才抬起烧红的脸，糯声道：“没、没事。”
疼倒是其次的，就是感觉有些丢人。
而且摔倒的时候姿势还有些滑稽。
听到她的话，纪言之眉心逐渐舒展开，轻拽了下她的手腕：“能试着站起来吗？”
“能。”
她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就着纪言之拉她的那点劲儿，利落地爬起来，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纪言之眉眼轻拢着，一手轻圈着她的腕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宽大的衣袖翻折上去，认认真检查她的手臂。
被他触碰的肌肤像是被丢进沸腾的熔浆，烫得又热又红。
温阮垂眸看着仍旧半蹲在她面前的纪言之，男人侧脸轮廓被灯光晕染的深邃又立体，容色温柔。
紧绷的神经忽地松懈下来。
感觉整个世界都被调至静音，耳畔只剩下她轻浅的呼吸声和如擂般的心跳。
没有摔倒骨头也没有蹭破肉皮，这时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心才放下，安心回到工作区域。
台上只留下了温阮和纪言之两个人。
小姑娘懊恼地鼓着腮，越想越觉得难堪，眼睫低垂着委屈到不行。
纪言之直勾勾地盯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眼皮微掀，薄唇勾开一抹轻哂。
温阮察觉到他的视线，忍不住小声嘟哝道：“你笑什么？”
“像个小海豹。”
他漆黑的桃花眼一敛，眼角和眉梢都慵懒地扬着。
温阮懵了一瞬：“？”
“你。”
他唇角笑意更甚。
“…………”
她脸颊染了一抹微红，小嘴瘪了瘪，含糊着鼻音低喃道：“好丢人……”
不仅是在他面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看到她傻乎乎的表情，他忍不住心生柔软，温厚的掌心搁在她的发顶轻揉了两下，轻笑：“不会。”
“很可爱。”
温阮愣住了。
他掌心干燥，藏着滚烫的日光。
浑身血液犹如汹涌波涛般冲到头顶，整个脑袋都有些晕头转向的。
摸、摸我头了？？？
跟上次隔着兜帽的触感不同。
这次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掌心的温度。
像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感觉幸福的要昏过去了。
不小心在舞台上摔了个狗啃泥，按道理来讲的确会很丢人。
可练习生们议论的画风逐渐有些偏——
“纪老师好温柔啊……”
“早知道我刚才上去的时候也应该摔一下。”
“天呢这摔得也太值了，我好羡慕。”
“阮妹摔出了好福气！”
“摸头杀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
一个细微关心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将她的羞赫及尴尬掩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练习生中最令人羡慕的存在。
听到练习生们欣羡的声音，姜希妍眼底的笑意倏然失了温度。
纪言之帮她拍打了两下修身裤上的灰尘，握着话筒直起身来，目光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清冷沉稳。
温阮也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一点小插曲收尾，节目录制还在继续。
纪言之将手里的成绩卡递给她，嗓音低哑又迷人：“请确定你的等级。”
一时间万籁俱寂，阶梯席所有的练习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的揭晓。
温阮捏着那张折叠的等级卡，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指尖轻微的颤抖着。
录制oake的时候，她对着镜头说给自己的预测是a，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信心支撑，一种担忧的思绪一直缠绕在心头，并且在苏纯成绩公布后，愈发浓郁。
唇角紧绷着抿成一条细线，掌心里布满冰凉的汗意。
她像是捏着心脏一般，极力克制住紧张，将纸张掀开——
“……”
耳畔的心跳声如锤般降落。
她又将纸张阖起来，握着话筒侧身说了句：“我知道了。”
纪言之看她紧张到声线都绷着，不禁笑意散漫地调侃：“真的看清楚了？刚才没摔晕吧？”
温阮怔了下，被他问的也有些不确定，懵着头连忙又打开看了一眼。
台下练习生们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没错了。”她确定的点点头。
“嗯——”他拖长腔调应了声，又漫不经心道，“也给你个机会，你最想知道哪个练习生的成绩？
？？？
听到这儿，练习生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还能这样玩？”
“其实我好想知道我的。”
“我…既想也不想。”
犹豫了几秒钟，温阮微蹙了下眉，神情有点纠结。
她其实很想知道戚年的，但她又怕对方并不像提前知道，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小姑娘揉了几下长发，视线隔着人群落到f班一隅，露出个清甜的笑来：“戚年，你想知道吗？”
被她cue到的女生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下胸口，唇瓣微抿。
温阮知道被“强行”的滋味不舒服，又快速补了句：“没关系，我可以换别人。”
戚年连忙摇摇头，将手掌摊开做喇叭状放到嘴边，喊了句：“我愿意——”
怕她听不到，她又提高了点声音：“我愿意我愿意——”
不知是哪个练习生忽然打趣说了句：“莫名有点像求婚现场。”
周遭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那ok”等级卡在纪言之指缝间转了个旋儿，递到温阮面前，“你看完之后先上去告诉她，然后去到你自己的位置。”
除了温阮的成绩之外还没揭晓之外，节目又被多设置了一层悬念。
温阮长长吐出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心脏正激烈地敲打着鼓膜。
她希望戚年能够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努力的人都应该得到恩泽。
掀开。
阖上。
动作一气呵成。
她眨眨眼，唇角掀起个浅淡的弧度，脸颊一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去吧。”
温阮连续鞠了两次躬：“谢谢老师。”
她在众人注目下迈上楼梯，走到戚年身边之后，牵住她的手向下迈步。
“哇——要升了要升了。”
“c吗感觉像是c的样子。”
“不会是a吧！？”
一时间猜测纷纷，连戚年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的打鼓，她跟着温阮从f层的楼梯处一路向下，迈过了d，越过了c，甚至……
她的掌心里渗出冰凉的薄汗，有些难以置信地跟随着温阮来到最底层的位置，诧异地瞪直了眼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者便将手里的等级卡翻开递给她，又同时翻开自己的那张，粲然一笑。
双a。
一片哗然。
温阮一个没有出道经验的素人竟然连续拿了两次a等级。
这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更令人吃惊的是，戚年从f到a，史无前例的提升。
连戚年自己都有
些不敢相信，甚至还翻折过成绩卡来反复确认了一下名字。
的确是a。
不知是谁先带头鼓了鼓掌，扬着嗓音喊了句“好棒——”
紧接着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激励声：“啊——妹妹太厉害了——”
她身子忍不住发抖，溢满眼眶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瞬间决堤。
身侧的温阮看她抽噎着像小花猫，忍不住帮她擦了下眼泪，还顺势搂着她的肩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不要哭，你真的很棒。”
其他人纷纷鼓舞：“是啊别哭，妆哭了就不好看了。”
她有一瞬间差点喘不上起来，艰难地吸了吸鼻子，顺着胸口朝舞台鞠了个躬：“谢谢老师，谢谢。”
纪言之唇角微勾，眼神清亮得像是撕裂夜幕的曙光，明亮到无法遮掩：“本来我们对这个决定还有些犹豫，因为的确是史无前例。”
“后来我去监控室看了你们所有人练习的视频，戚年是练习时间最长的一位学员，她几乎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远超过其他人的练习时间。所以，这是你应得的殊荣。”
阶梯席间响起接连不断的掌声。
温阮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眨眼道：“你看我说的吧，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她破涕而笑，红着眼圈将脸埋进温阮的颈窝里蹭了蹭，小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那晚如此真挚诚恳的脸庞。
直到多年后她都还记得那个蝉鸣枯燥的夜晚，深刻到无法忘怀。
二十号晚八点，《百日造星》正式在视频平台播出，正片刚放出不到十分钟，点击率就已经破千万，微博讨论度已经登上热搜第一。
点开节目，一段植入广告过后，先进入黑屏，字体像打字机似的逐字显示。
【你以为的女团都是这样的——】
视频中率先出现了一些非常热血的镜头，包括练习生们互相帮助的模样、请教导师的模样、深夜裹紧外套靠在班级里小憩的模样、汗流浃背的模样……
【实际上还是这样的——】
紧接着出现的都是一些学员之间有趣的互动，比如说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捏住鼻子，悄咪咪走得再身后忽然把前面人的兜帽掀过头顶，宿舍里花式喊起床，诸如此类的打闹和糗事。
其中还有一段是温阮饿的昏头，猫着腰窝在露台的角落里啃泡椒鸭爪。
她原本以为是没有镜头，“斯哈斯哈”吃得特别惬意，爪都啃掉两个了，抬头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墙角有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咀嚼的动作瞬间僵硬。
屏幕上出现了五秒“注意此处并非静止画面”。
只见她牵动嘴角僵硬地笑了下，捏着手里的鸭爪冲镜头挥挥手，之后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蠢事，用掌心拍了下脑门，哭丧着小脸逃跑了。
……
几段有趣的故事之后，屏幕再一次拉黑，清新意境的字体逐渐浮现出来，搭配着学员拍摄的宣传片——
【花开花落，周而复始。】
【人生就像是随风飘摇的船只。】
【不愿被舆论束缚，不愿被世俗定义。】
【或恣意婉转，或神采飞扬。】
【踏上未知的旅途，热切的追逐，奔跑。】
【今夏，扬帆起航。】
【堵上梦想的重量，发光发热。】
【她们，来了——】
第一期节目总共剪辑了三个多小时，初舞台的梗和亮点优秀学员全都囊括其中，几位评委之间的互动和抖包袱也十分有看点，而且还衍生出了足够有趣的热议话题。
虽然是选秀节目，但总归来说还是一档综艺，不仅舞台呈现要精彩，节目流程也要刺激反转。
这些《百日创造》都做到了。
刚上线一个小时，就抢占了不少高位热搜，除了节目组为讨论度特意买的之外，还有几个是导师自带流量刷上去的。
其中就有不少纪言之的热搜，分别抢占热一热二的位置。
纪言之公正严格
纪言之表演独活
而紧追其后排在第三第四的，自然是话题女王路安可的名字——
路安可羡慕温阮发量
路安可让导演上瓜子
大家对路安可早已熟悉，对于她的热搜体质更是见怪不怪，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她后面竟然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姓名。
吃瓜网友们都纷纷抱着好奇心点了进去，正好第一条热门微博便是温阮的第一期cut，第二条微博是她跟路安可的互动。
热门微博下的评论炸了锅——
【看一眼就会心动的女孩。】
【靠？我本来想看看路安可在说谁？结果看着看着我就挪不开眼了？？这个女生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同楼上！我还想着谁又买热搜蹭鹿鹿热度！结果！！！】
【这就是闪瞎狗眼的美貌吗？】
【这个颜看上去就很舒服，而且妹妹也太有辨识度了吧，过目不忘。】
【声音也好好听啊软软糯糯跟蒸糕似的】
【啊啊啊啊我要去看百造！】
【妈妈！！我又初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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