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暗处

    “准备，搭弓射！”二妮春妮的队伍由于在左右侧，所以此时离羊群最近，刚好这时差不多到了射击范围，她俩便也不再前进，准备射出第一箭。

    咻咻，两箭射出，竟都射在了同一只羊身上。而被射中的那只羊受了疼，立马一蹦接近丈多高，立马都要越过前方的岩石逃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巨石上，一声怒叫，然后就朝着野羊的脖子咬去。

    野羊也不是吃素的，准备拿角去顶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但黑影腾挪闪动，它丝毫跟不上黑影的速度。此时身上的箭随着它剧烈运动，所受的疼痛更甚。终于，这只野羊扛不住疼痛感，选择跳下好不容易越过的巨石，重新回到同伴面前。

    而黑影见到任务完成，很是骄傲的朝着巨石下面的人类叫了两声。

    “大熊！”春妮惊喜的叫了出来。她本来还在惋惜没有射中这只野羊的要害，让它给跑了，没想到自家的狗这么给力，竟把羊给驱赶了回来，憋不住的她大声的说了一句：“好样的”。

    大熊听了主人的夸奖，立马又得意的叫了几声回应，然后就一直站在了石头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下面的羊群，谁跳上来，立马把它咬下去。

    此时此刻，基本上所有人都走进了射击范围，开始弯弓搭箭，准备将他们来个一锅端。

    本以为能顺利一锅端的顾氏族人们也没想到，这群羊东奔西窜，竟真的给他们找出了一条生路来。巨石旁边有一堆碎土石，上面堆满了枯枝败叶，在它们无脑蹦跶下立马分崩离析，出现了一条通往下方山谷的路。

    它们见有生路，毫不犹豫的从此处逃跑，一只，两只，三只。

    但此时，顾氏族人射出的箭已成箭雨，雨点般的朝它们射来，后面的几只羊立马成了筛子，脖子上，肩膀上、腿上、屁股上都中了箭，当场死亡。

    大熊见到有猎物逃跑，本想继续追赶，却被大妮一嗓子给喊了回来。此时已经是下午，他们必须得回去了，没时间追赶。再者他们在此处弄出了不少血迹，不及时处理好的话，这味道还不知道能吸引什么东西过来呢？

    姜氏兄弟此时也已经赶到了现场，立马着手指挥人收拾起猎物，一部分人负责捡箭，箭杆碎裂或箭头受损严重需要打磨的单独存放。一部分则去砍些竹筒，拿来给羊放血。必须把血放干净，才能抬回去，不然一路上鲜血一直洒，极容易吸引豺狼虎豹。而且把血放干净，这肉才能不那么膻，到时候也方便出手。剩下的人则自然是拿沙土掩饰地面血迹，好减缓气味蔓延。

    此次围猎，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捕获三大一小共计四只猎物。

    其中那只小的，春妮见其长相可爱，便在其他族叔处理猎物搂在怀里揉了几把，却不想这只小羊并没有死，也只有背上中了一箭，受到外力此时正受惊在春妮怀里扑通着。

    姜磊见此，掏出怀里的刀，问春妮要不要把血给放了，免得再折腾。春妮此时正心生怜悯，十分抗拒，说要自己带回去给三叔，让他帮忙治一下，准备留下来自己养着。

    姜磊见小羊看上去不到二十斤，杀了去掉肠胃也没几斤肉，便随春妮去了。

    顾氏族人很麻利的就将现场处理好了，人生中第一次抓到猎物，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他们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干起事来那叫一个给力，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三下五除二便弄好了一切，准备下山。

    下山的途中，这些人还唱起了本地的种田调子，虽然听上去不咋好听，但是其中的心情却是非常欢快的。他们一边唱着歌，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这些人的歌声和笑声回荡在山间，让人感到无比的愉悦和放松。这份欢快对于困苦年景中的寻常人是十分难得的，接连两年少雨，让每个人的眉头都拧的死死的。也就是今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探索了一条新的求生道路，这才如此畅快。

    顾亮与三叔老远就听到号子声，熟悉的声音透露出的便是人们对于收获的喜悦，让人一听便知道今天稳了。

    果然，今天回来的人嘴都要扯到眼角去了，一个个的向三叔与顾亮讲述着今天自己的光荣伟绩，似乎这四头猎物都是他一个人抓回来的一样。

    此时已经天黑，大家便提议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山下，因为不少人在追逐时太过激动，擦伤或扭到了。刚开始他们自己还没有发现，直到抬着这几只野羊回来时才觉得不对劲，腿使不上劲这才意识到。

    顾亮见有人受伤，便同意了再留宿一晚，待三叔给他们诊治一番后再说。

    至于今天晚上吃什么，顾亮直接拍着胸脯说自己来解决，然后顾亮又单独假模假样的在那残墙下翻翻找找，从几块土砖底下掏出一个靛蓝色包袱来，拿到众人面前来打开，里面装的是白棕色的粉状物。

    这白棕色的粉状物在这昏暗的火光下，犹如观音土一般，让族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毕竟，这东西虽然能够抗饿，但却难以消化，吃多了容易死人。因此，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众人其实并不愿意吃它。

    “要不咱那羊腿卸下来一只尝尝？咱们花了这么大精力去捉，提前尝点不过分吧！”其中一位族叔觉得顾亮拿出来的东西是观音土，顿时觉得菊花一紧。这东西的威力他知道，他前两个月这东西吃多了后，上厕所是怎么也拉不出来，恨不得拉成肠梗阻，那些日子他的肚子差点涨成了怀胎九个月的大媳妇，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所以害怕的他便将吃食打到了刚捉的野山羊身上。

    在场的族人或多或少都感受过观音土的厉害，也都不愿意吃，便恳求顾伯喜做决定让他们今晚能吃上羊腿，毕竟顾伯喜作为族长的儿子，他做的决定族长也不会怪罪。

    不过当顾亮将这‘观音土’往两个族叔嘴里塞了一把之后，众人才知道这东西根本不是观音土，而是炒面。炒面就是将面粉放入锅中炒熟，然后收起来，肚子饿时抓上一把直接吃，或倒入开水做成面茶，糊香糊香的，他们这边一般用来当做外出干粮。

    族人一见是炒面，立马停止了说想吃羊腿。他们原本就不是什么贪吃之人，这羊是拿去换粮的，一斤肉不知道能换几斤粮食呢，被他们就这么吃了不划算。面茶又算是细粮，又不差，他们也没什么挑剔的。就是他们一个个都好奇，顾亮这小子是从哪里弄出这么多好东西的，上个山也没看到他背多少东西啊！

    顾亮当然还是找借口敷衍过去了，还好这些男人脑袋里只有吃，并没有细细深究。

    面茶被开水化开，浓郁的麦子香味迅速弥漫，充斥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让顾氏族人目光死死的被吸引住，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到河床对面，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