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初雪(2)

    思绪又飞回屋外的世界，此时雪花飘舞，天地间一片苍茫。

    彼时宋炎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个叫人疑惑不已的问题总在我心间缠绕……

    我当真愿意嫁进宋家吗？

    能嫁给自己心悦的人，我自然极愿意的，不过我其实很少把成婚对象同他的家族联系在一起。我从未想得那么多，我晓得自己钟意宋承颐也愿意嫁与他，那嫁进宋家便是必然之事。只是宋炎焱这问题让我觉得心里怪怪的，甚觉不妙。

    “哎呦小姐呀！”思绪被打乱，竹香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了：“窗子开这么大你还在窗口站着吹风，这样极容易受凉的！”

    说罢便为我披上一厚厚的大衣，我将衣服向肩上拢了拢，发现它确实厚实得紧。

    “小姐是不是想得风寒喝汤药了！”竹香仍在絮叨着。

    “这可是先前娘在制衣铺子里为我定做的？”顺手将窗户掩上，我看着竹香道。

    “正是这件。”竹香边道边透过明亮光线看这大衣的质地纹路，“这件外衣的材质用料都是上等的，料上的刺绣也很不错，样式也新颖，想来能穿很久呢！”

    “是呀。”我笑着点头，又扭头继续看窗外的雪景。

    今年的天冷得快，雪也下的比往年早，大雪纷飞，遮住了世间万物。

    刘妈说今年的雪如此大，来年的庄稼定会长得很好。“瑞雪兆丰年”，必然是个好兆头！

    见我总盯着窗外飞舞的雪花，竹香遂道了句：“小姐既然如此喜爱屋外的雪，不如我们穿厚些就出去走一走吧！”

    竹香这丫头当真是了解我，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能到屋外肆无忌惮地玩雪，真真是我非常向往的，只是……

    “我也想呀，竹香。”我低头叹气，“屋外雪这般大，天又这么冷，且我身上还来了癸水，却是碰不得那极凉之物的。”

    竹香这丫头也叹了口气，替我委屈着：“小姐素来最喜欢下雪天了，好不容易这雪下了，身上却来事儿了，这也太难为人了！”

    “就是就是。”我嘟着嘴，满脸委屈。

    小腹又有些疼了，我只好坐回榻上，用褥子把自己的裹成一团。

    竹香将炉子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些，屋子里遂更暖和了。

    屋外静悄悄的，大雪肆无忌惮又悄然无声地下着，我见竹香在离我几丈外椅子上坐着，遂让她坐到榻上来了。

    “竹香。”我道，“你知道关于初雪的传说吗？”

    “不知道。”竹香摇着头，“以前从未听小姐提起过，是什么传说？”

    “初雪这天许愿的话，心愿就会实现。”莞尔一笑，我看着竹香极温和地说道。

    竹香轻轻地笑了，就像须臾之间盛开的昙华。

    “那小姐可有什么愿望想被实现？”

    我看着竹香红扑扑的脸蛋，很认真走心地说道：“我今年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会实现，也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做回以前那个无忧虑的竹香。”

    竹香愣了好久，竟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丫头才握着我的手道：“多谢小姐！有小姐愿望的加持，竹香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那丫头还想再说些，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遂忙闭上了嘴。

    我料想她的愿望将要脱口而出时，一想到愿望说出口就不灵验的理儿，就又赶紧把半张的嘴巴闭上了。

    此刻那丫头的模样甚是可爱，我低头笑了笑，其实这丫头的愿望很好猜——无非就是想同述安那小子在一起罢了。

    “怎么不说了？”我故意逗她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竹香嘟着嘴，“竹香是真的希望这个愿望能实现。”

    我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