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呢
一段时间之前，高塔下，广场边。
“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给你的第一课。”
海姆森劝说道，“大部分巫术被创造出来，都是为了攻击别人，你迟早要经历这个阶段。”
维金斯已经往台上走去，同时冲着林恩招手。
这样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周边观众的起哄，那些甚至可能不是巫师的人没兴趣探究两人是谁，只想尽快看到下一场比试。
虽说林恩和维金斯两人的身材和装扮都不如刚才那个扛巨剑的人抢眼，不过众人还是抱有期待。
林恩习惯于分析自己的处境，但他不是真的全知全能，所以他仅仅知道这两人肯定有问题，却还不能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对于上台比试这种事情，他没有任何兴趣，因为那会让他成为焦点，可问题在于，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都已经是焦点了。
如果继续僵持，恐怕非但无法改善状况，可能还会增加持续的时间。
况且，因为林恩自己没有及时按照海姆森的要求报到，本身就理亏，所以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判断，只是认为对方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对他来说，面子上的事情完全不叫事情，自己上去糊弄一下然后随便认个输，其实并不麻烦。
照理说，这种表演性质的比试进行时，双方导师都会在场，确保一旦出现可能的危险，能有一位强力的巫师来阻止。
然而维金斯此来并未提前通知自己的导师，所以场边只有海姆森。
这同样没有引起别人顾虑，因为凡是认出海姆森的巫师都在谈论另一件事。
“他的弟子就是那个什么教堂的修士。”
“真的吗？我记得他是几天前收的徒，现在能学会了什么呢？”
“呵呵呵，无所谓，只要想到教廷的狗能被揍一顿，我的心里就很高兴。”
周围的人笑起来，有的是碍于面子附和一下，也有人是发自真心。
没有人注意，在场边的一棵树下，不起眼的阴影里，阿兰也注视着场上的人。
他略微有些诧异，因为他认为这個修士应该不会做上场比试这种事才对。
他离开石针高塔之后本来就想直接离开，却因为发现了熟人，所以饶有兴致地站定下来等待。
“希望你能赢吧。”
“不错，那个维金斯还挺能干。”
莫里斯·海狼坐在一个露天阳台上，这里距学城广场不过几百米，而且视野极为开阔，从前面那些一两层的平方盯上正好可以看见比试的舞台。
原则上，这种地段，这样豪华的房屋，起码得是学城的高级教职人员才有资格拥有，因为它是非卖品。
不过海狼家族在帝国底蕴深厚，是建制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要使一名教授“自愿”让出住宅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身边似乎永远都有个相貌迷人的女仆在端茶倒水，或者亲手剥开什么水果送入他的嘴里，但这种人对他来说只是玩物，是绝对不可能接话的。
所以开口的人是贴身管家小琼斯。
“少爷，需要我去准备吗？”
他要准备的，自然是在维金斯的计策成功之后的奖励，毕竟对方的诉求是复兴家族，那么一定需要钱和人。
钱是小事，但介绍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那也得提前
“不必着急，首先，他得能达成他想要的效果才行。”莫里斯把手伸向一旁。
小琼斯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递上了一个单筒望远镜。
“少爷，他是二阶巫师，并且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对决，您认为那个修士，呃，我是说那个杂碎还是能赢吗？”
莫里斯已经把镜筒对准了比试的高台：“我们总要考虑最坏的结果，毕竟他的真正实力并没有完全展现，毕竟兰迪·哈罗德只是个一阶巫师。”
小琼斯愣了一下才想起兰迪·哈罗德是谁，毕竟他下达指令的时候，给那家伙的代号是黑，也就是黑先生。
“我当时就说要给他保镖，可他觉得他那点儿格斗技术已经足够在林荫区横行，还说什么人多了麻烦”
“好了好了。”
莫里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怎么跟那些贱民老头一样，上了年纪就喜欢唠叨个没完。”
小琼斯笑道：“我本来就是贱民。”
莫里斯放下了望远镜，看向他正色道：“不，你是良民。”
林恩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注意现在的情况，他只是在口哨和欢呼声中站上了台。
说实话，这种场面他不陌生。
倒不是说他曾经打过擂台，而是他从前除了暗杀，也会做一些光明正大的刺杀。
就算在闹市，只要化好妆，并且撤离得足够快，人们就不会弄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那种场景也和现在一样吵闹，只不过愉快的声音被怒吼和尖叫取代。
“不必担忧，我们只是进行有礼貌的切磋，在情势明了的时候，我就会及时收手。”维金斯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恩也客气地还以微笑。
按照庆典的巫术比试规则，双方应该要先离开五公尺的距离，相互致意以后再开始动手。
维金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向林恩点头之后，就很客气地说道：“我先到那边去。”
直到转过身的一刹那，他的脸上都维持着挑不出毛病的笑容。
可是当他的右臂完全被身体挡住的时候，一声如同梦呓般的低语响了起来。
“燃烧。”
杀机骤现！
炽燃学派二阶巫术，炎魔之握。
当火焰覆盖住他的整条手臂时，整个会场的吵闹还在持续，只是声量变小了几度，因为那些原本等着看修士出丑地巫师被突如其来的发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喜欢教廷没错，可这是庆典的比试，不至于还得偷袭吧？
况且，他能及时停住吗？
如果那个修士反应慢点被正面命中，很有可能受到重伤甚至直接死亡。
然而，那些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所在，他们不明白这样的偷袭意味着什么，所以延迟一秒之后，更多的欢呼爆发开来。
维金斯终于掩饰不住狰狞的面容，杀意在这一刻爆发开来，他用尽全力转身，以腰身带动燃烧的右臂，抓向了他的目标。
是，我会被看做卑鄙无耻的小人，甚至可能因此被学城开除。
但无所谓，我背负着复兴家族的使命。
为了搭上海狼家族的大船，牺牲是必要的。
抱歉了。
维金斯完全转过了身，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呢？
人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