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会有危险的
众人最终还是离开了白蔷薇教堂，其中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林恩诚恳的劝导，一大部分原因则是他拿出的两箱钞票。
那是法雷克·罗斯的秘密资金，用来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比如现在。
“查理。”
林恩留下了这个最小的大头目，“有人找你打听法雷克·罗斯的下落吗？”
谁也想不到一个黑道人物会藏在治安局里，各大头目只知道查理见过他。
“修士，还没有。”
“嗯，记住，如果有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恩没有找借口，他说的都是实话。
虽然独眼隆已经死透了，可他当时刺杀法雷克·罗斯，动用了黑先生的能量，阻止了罗斯曾经靠利益笼络住的朋友，不管是有权力的，还是有武力的。
当时这个布局纯粹只是为了提高成功率，并且阻止后续的麻烦，却也给林恩带来了后续的麻烦。
黑先生死了以后，布置自然失效，可那些老狐狸没必要急着出来，他们可以等待一个灰水区的胜利者。
林恩的目的是帮助法雷克·罗斯稳住局势，最好还能更进一步，所以他必须选择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一如既往的，等待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动手。
另外，他还需要获得一些额外的力量。
所以他始终保持着在夜晚去图书馆的铁律，而那个叫阿兰的人也总在半夜出现，尽管他已经看完了那本神明的宝藏，两人却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这样规律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庆典日当天。
林恩没办法推辞，他必须得去见见自己的导师了。
他在学成广场的音乐声里，走向了那封早已过期的信里记载的地址，在巫师学院边的一座二层小楼里找到了一個瘦削的三阶巫师。
海姆森不仅瘦，而且显得很憔悴，他看到林恩以后显得很疑惑：“请问您是？”
“我是您的学生，我叫林恩·弗拉斯卡。”
“啊，林恩，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些日子。”
海姆森尽可能热情地说道，“进来，外面冷。”
林恩脱下帽子走进去，用余光打量环境。
这不是客厅，这是一间实验室，除了各种玻璃和铁制器械，就只有几张板凳，以及充斥在所有角落的药剂气息，略微有点刺鼻。
一个学术型的人，应该没有多少社交。
林恩稍稍判断了一下。
如果不是这人过分和煦的态度，他很容易就能联系到自己的身份，然后推断出这是一个受到孤立的巫师，然后被别人推出来接手自己这个身份有问题的学生。
然而他进门之前就已经生了疑心，因为他本来已经准备好承受责备了，结果一个三阶巫师却表现得甚至有些殷勤，这很反常。
不过林恩并没有因此就下什么结论，他只是暗中观察。
“稍等一下。”
海姆森把人领进门就丢在一旁不管，自己走进了里间，好像在操作某种金属仪器，因为里面传出叮当的声音。
他也没解释要等多久，以及之后要做什么。
林恩背着手站在本该是客厅的实验室里，问道：“老师，我可以看看您的实验吗？”
“当然。”
海姆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要动右手边的红色烧瓶，那玩意儿易爆。”
啊，不会是深红烈焰吧
林恩感觉自己应该不会猜错，那是一种合剂，连着瓶子扔出去，基本等于一小捆炸药。
他有些欣赏，这瓶东西纯度很高，一般的炼金术士都无法提炼出如此完美的合剂。
正在这时候，海姆森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大衣披在身上，也没有板正地系好扣子，更别说打上领带。
“走吧，我们要去参加庆典。”
林恩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导师出了门。
两人都很平静，而且都没有说话，仿佛对彼此全然没有一丝好奇。
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不熟悉的人被指派了一个共同的任务，不得不同路而行。
林恩一直在观察，他想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点恶意或者别的什么。
但是他失败了，海姆森好像完全不在乎他，也并没有在暗中观察，这不是专业的举动。
随着两人离学城中央广场越来越近，小号和腰鼓的声音逐渐变大，空气都仿佛变得活泼了一些。
在接近人群的时候，海姆森终于停下了脚步。
“院长和首席博士都会参加庆典。”
首席博士就是学城管理委员会的主持者，可以认为是学术上的最高长官。
林恩把这句话理解成了身临此处的理由，他相信海姆森就是这个意思。
“老师，那么，我们应该去哪儿？”他问道。
海姆森沉默下来，好像并不熟悉流程，想了一会才说道：“那边有巫术交流，我们可以去看看。”
林恩抬了一下眼皮：“好。”
昨天，阿兰就曾经和他说过，庆典上的巫术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要动手。
这种交流通常是点到即止，但是为了让莅临庆典的那些贵族看到一些乐子，一般还是会拿出些真本事，惯例是由学员出面。
毕竟真让那些三阶或者四阶巫师动手，就很难控制比试的烈度了。
海姆森带着林恩经过了摆着无数小摊的美食区，人群跳舞和歌唱的音乐区，还有发明展示区和历史区，各学员的人都在尽量为节日增添喜庆的氛围。
不过最热闹的依然是巫术区，毕竟光芒闪耀的巫术比跳舞好看多了。
“噢——”
还没有靠近，一阵欢呼就从爆发开来，哪怕隔着人群，林恩也能看到，有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家伙登上了比试用的高台，他的肩上扛着一把巨剑。
巨是对普通人来说，那玩意儿在他手里顶多就是把普通的双手剑。
巫师可以使用巨剑，亚刚学派的巫术就偏重于强化肉体，让施术者在短时间内化为人形猛兽。
事实上，大部分巫师都不是身穿长袍，躲在后面丢丢巫术，体能和格斗的训练是大部分导师设置的必修课。
“老师，他这样的人上去，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林恩心想，哪怕自己要和这样的壮汉正面战斗，恐怕也得用枪械辅助。
海姆森说道：“比试的时候，导师会在一旁看护，而且双方只是友好交流，不会有危险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转过目光看向台上，没有直视林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