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此最好
老师们曾经说过，林恩具有很高的巫术天赋，可他们从没教过他巫术。
林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高的天赋，反正他觉得父亲和老师们的眼光应该超过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不会出错。
正因为如此，他才打算尝试达到第五个阶段，成为格林伯格那样的巫师，这并非自命不凡，而是出于对那些长辈的信任。
经过一些询问，他终于找到了巫师学院所在的地点，站在了一座半圆拱门之前。
这里的门卫居然是禁卫军，阴谋之夜前，他们只负责守卫皇城。
林恩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禁军队长的态度很和善，毕竟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未来的巫师，所以他只是简单地搜了一下身，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物品以后就放行了。
“请问，任何人进门都要检查吗？”
禁军队长也是个实在人，直言道：“不，只是你看起来有点奇怪。”
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绣着兔子的布包。
林恩问道：“如果下次来，还需要检查吗？”
他并没有意见，只是想弄清楚情况，万一以后什么时候需要带手枪、毒药或者其他违禁品，他好提前策划路线。
“嗯”
队长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下次还是我，那就不会了，但换成别人，不好说。”
此时，一辆锃光瓦亮的蒸汽轿车从远处驶来，还没有到跟前就按了喇叭，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个禁军把带滚轮的栅栏推到一旁，让那辆车子几乎不用减速地开了进去。
林恩大概明白了，自己奇怪的地方不是兔子布包，而是看起来太穷酸了。
“这地方的人非富即贵啊。”
他礼貌性地感谢了队长的解惑，然后就提着布包一个人进入了学院。
拱门后面紧跟着的是一条笔直的马路，足以让车辆平稳行驶，无论马车还是汽车。
道路两旁是草坪和树林，有几個零星的学员坐在阳光里看书。
看来帝都的巫师学院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两样。
林恩随意地想着。
巫师学院里的人当然是巫师，不过和外面那些前途有限的野路子巫师不同，他们身上更有一种学院派的气质。
在林恩这种人的视野里，叫做破绽百出。
外面的巫师心狠手黑，不论是合法的赏金猎人、侦探，还是非法的匪徒、杀手，永远都在戒备。
他们的技术是从一次次搏杀里领悟出来的，而不是坐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看书学来的。
林恩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总会下意识地去思考该怎样对付这些年轻巫师，结果永远都是血流成河。
当然，就像他对让·莫罗说过的那样，他来巫师学院的目的就是学巫术，绝没有别的想法，所以他只是沉默地走到了石砖路的尽头。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质梯形建筑，与其说它是楼房，不如直接称其为要塞，数不清有多少级的阶梯从正中一直通向建筑顶端，中途却有好几道枝杈分向两侧。
根据林恩的事前调查，他知道这里就是学院的主要授课场所兼图书馆，它的名字叫做登神之梯。
这个名字的针对意味很明显，毕竟当初巫师学院就是和教廷针锋相对时建立起来的。
不过林恩无意追究过往，也没有立刻进去，因为他得先绕到后面的行政大厅去报到。
议长办事自然非常周全，不仅开具了介绍信，还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林恩办理入学手续的过程非常顺利。
但办手续和学会巫术之间还差着极远的距离，在这个过程中，有足够多的人可以横加阻拦，比如分配导师的教务处主管。
在学城任职，当然也得遵守帝国法律，可光是利用职务就能做到足够多的事，比如在分配导师的时候叫人将这个学生划入暂定范围。
林恩不清楚这是有人在幕后策划，还是学城的人天然厌恶教廷修士的身份，反正他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结果：
回去等消息吧，只要有哪位导师的学员名额空缺，你就能去上课了。
看着出面办理手续的中年男人，他没有生气，只是询问道：“但我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学员了，对吗？”
“呃，对。”
男人没办法否认，毕竟林恩已经办完了入学手续，只是没分班。
“那我也可以使用图书馆，对吗？”
“对吧。”
“好的，谢谢。”
出乎此人预料，年轻的修士并没有继续纠缠，只是非常淡定地交谈了这么几句，然后干脆地走了。
对于此时遇到的状况，林恩不仅没有不满，反而非常高兴。
一方面，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巫师学院不得不听从议长的安排，将自己收入门墙，但他们可以明着怠慢。
这当然不是因为学城的权力有多大，而是因为隐居在此的格林伯格，是议长也不愿轻易得罪的人，所以就算他们故意刁难，有这个大人物罩着，也不会引来什么无法接受的结果。
这恰恰说明了林恩的设想，用绝对的力量获得自由的可行性。
另一方面，他本来就不希望拥有一位导师。
准确来说，他不认为随便一个什么三阶巫师就能和自己的那些老师相提并论。
基于此种情况，他觉得能借用图书馆，自己研究巫术原理然后学习是很好的方法。
他提着兔子布包，直接进入了正对学院大门口的梯形主楼。
这座用石条堆砌的大型建筑一共有八层，下面三层都是教室。
每个导师拥有一间，同时教授最多十来个学生。
巫术是细致活，每个人的感悟都会不同，必须因材施教，所以每一位导师负责不了太多人。
林恩目不斜视地经过了这些楼层，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直奔位于更高层的图书馆。
和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的藏书之所一样，巫师学院的图书馆很安静。
建设者仿佛极度厌恶噪音，连地板上都铺着红底金花的绒毯，哪怕穿着靴子踩上去也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当然，不止是安静，这里也很明亮，头顶上悬挂的大型烛台提供了基础的光明，墙壁上也挂着油灯，保证在那些两三公尺高的大书架前可以看清书籍的封面。
区别是，这个图书馆相当巨大，比任何一座别的图书馆更大。
林恩对环境很满意，他径直走向前台，出示了印章都还没干多久的生员证件。
“我需要借《巫术的原理》、《海德学派综合论述》、《暗影之书》、《神明的宝藏》，麻烦帮我指一下路。”
几分钟后，林恩得到了他想要的书籍，又用开水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来到了安静的图书馆里最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研究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