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八零,反骨铮铮的三妹40
郁淮年的同事每次回老家,都会让他帮带一些那边的特产,不过这次带的不多,所以鹿瑶也就没有往家里送。
“家里有呀,昨天我还吃了呢,就是你上次带回来的呀!”
鹿瑶皱眉回忆,这次的小麻花她确确实实没有往家里送过,因为这几天她都在忙着清洗新的一个不知年代的鼻烟壶,没时间回娘家。
那么小弟说的上次,该不会是,“不会是我过年时带回来的那次吧!”
鹿华生茫然地点点头,“应该是吧,家里的吃着有一股哈味!”
鹿瑶:------
这都半年多了,能不有霉哈味么。
这年头还没什么防腐剂之类的添加,零食的保质期哪有那么长啊。偏偏章玉珍平日里总舍不得吃喝,有好东西都要藏起来。
藏到变质了才不得不拿出来一点点地品尝。
鹿瑶无语至极。
以前她还没出嫁时,家里也没什么能算得上零嘴的,她从没这方面的烦恼,可看着埋头一点点嚼着小麻花的便宜弟弟,突然觉得他也好可怜。
“有霉哈味就是变质坏掉了,不能吃了,别吃坏了肚子。”
“不坏,就是味道没有姐姐你这个的香。妈可宝贝着呢,一天只肯给我一两个,还要看我表现。”
鹿瑶:------
姐弟俩正说着话呢,章玉珍同志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眼瞅见的不是大活人鹿瑶,也不是大开的屋门,而是小儿子手里的吃了一半的麻花。
“小宝,你手里的麻花哪来的?敢钻妈屋里去偷东西吃了?”
鹿华生连忙指着一旁的三姐,解释道:“这个是三姐给我的,比你给的好吃!”
章玉珍同志似乎这才看见鹿瑶,“老三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这不年不节,还在下班的时候回来,别是小夫妻俩吵架了吧。
章玉珍习惯性地掏裤子口袋里的钥匙,一抬头才发现屋门是打开的,她的眼神立马射向了小儿子。
鹿华生挪着屁股站起来,“我很小心的,没有让别人看见。真的,还有三姐给我放风呢!”
说完就捏着半根麻花飞快地跑出去了,他要去找他的小伙伴炫耀一下新口味的麻花呢。
“妈,我过年带回来的麻花你还没吃完啊,早就过了保质期了,不能吃了,喂鸡喂猪吧!”
“咋不能吃了,不都是粮食做的,菜油炸的么。就你这浪费的性子搁我那个年代早饿死在山坡上了,连树皮都吃不上!”
章玉珍捂着自己的嘴连抽了两声气,放下手往灶屋走时,鹿瑶就看到她的嘴边长了一圈的燎泡。
“妈,你这是咋啦?”
“还能咋滴,不都是为你们操心操得睡不着觉么!”
“咋啦,我听小弟说二姐要回来了,你不是该高兴么?”
章玉珍的声音里一点高兴的影子都没有。
“高兴个什么啊,我怀疑你二姐在外面是不是处对象了!”章玉珍站住了脚,转身回东屋拿了鹿慧的来信塞到鹿瑶手里。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跟我们说过处对象的事情,可就在这要回来的档口上说这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鹿瑶拿起信纸一目三行很快读完,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日常的生活点滴。
除了最后说了一句八月底会回家,到时候有个朋友会跟她一起来家里。
信封里还有三张照片,章玉珍指着其中一张,“你看看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鹿瑶拿着照片仔细看。
这是二姐鹿慧的单人照,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外搭着一件黄色的马甲,下面是黑色的裤子。她的刘海还烫卷了,笑盈盈地扶着某个闹市区的标志性建筑看着镜头。
估计拍照的人是想将整个建筑地标都拍进去,所以镜头拉得有点远。地标是拍进去了,鹿慧也就占了不大的一个角落。
章玉珍似是嫌鹿瑶看得不到位,出声道:“看她的肩膀那里。”
鹿瑶睁大了眼睛往鹿慧的肩膀处看,靠近照片的边缘处,有个摆摊子的人恰好也抬头看向了镜头,鹿瑶仔细分辨,那人很眼熟。
刚毅的大脸,浓密的粗眉,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右边的眉毛是断的,因为照片的原因,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但鹿瑶知道。
一道伤疤割断了粗眉。
鹿瑶动了动嘴皮子,最终没有唤出脑海里沉寂许久的无幽。
可无幽却主动出声了:“赵强怎么跑那里去了?”
可它没有得到鹿瑶的回应,就又沉睡去了。小世界里,它尊重鹿瑶的一切决定。
按道理,找到了赵强,她就能立马报警去抓人了,那么她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要早在一年前发现赵强的话,鹿瑶不带一点犹豫地就要去公安局提供消息。
可现在,她似乎是喜欢上了与郁淮年的相处,被他当珠宝一样呵护着,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这样的日子很惬意。
还有讲道理的郁妈妈,给了鹿瑶一直以来缺失的母爱。
姜清与章玉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母亲,在章玉珍那里没有得到的爱,姜清都一一补偿给她了。
不过,鹿瑶现在似乎也不能说章玉珍同志错得有多离谱,环境使然,她也是愿意将自己最好的东西贡献给自己的孩子们的。
虽然孩子之间有三六九等的区分。
也是等到鹿瑶结婚的当天,鹿瑶才发现章玉珍对她也是有爱的。
鹿瑶是一早就盼着自己能早点嫁到郁家去,逃离章玉珍掌控的魔爪。
郁淮年来接她时,她穿着红色呢大衣,胸口别着大红花,头上也戴着大红花,全程都是乐呵呵的。
二婶陪在她身边,小声笑骂她是个没良心的,谁家姑娘出门不哭嫁呀。说她老娘正躲在门后头抹眼泪呢。
鹿瑶这才扭头去寻不知何时悄悄不见的章玉珍同志。
然后就看到章玉珍同志半个身子躲在门口面,看不清她的脸。鹿瑶狐疑地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妈。
章玉珍同志扭着头,不看她,只叮嘱她别误了好时辰,赶紧跟郁淮年走。
低低的嗓音里,是遮掩不住的泣音。
不知为何,那一刻起,鹿瑶对章玉珍同志的抱怨统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