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旅途中
自从上次和苏子曦有过一面之缘，到现在已经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了。不过苏家小姐的故事早已经在贵族圈掀起了无数的风声，而且当初那个连自己生理期都无法自行处理的女孩，是真的让她非常难忘。
所以现在当她看到苏子曦的脸后，瞬间就回想起了那个女孩。
从某个方面来说，她还挺喜欢这个女孩的。在听说苏家小姐在那场宴会上又出事了之后，她也是第一时间去探听了一下有关女孩的消息。结果也是毫不意外的又成了那些少爷小姐们的饭后笑点。
不过能和秦言待在一起的人，她的性格难道真的会是像那些流言蜚语里一样的坏吗？有哪个坏东西连人都敢杀，然后却连自己生理期都处理不好的？
虽然女孩和自己没什么交集，但是在秦言的邀请下遇见了，多少心里也有些感慨。
“喂，秦言，把我叫过来了结果你自己睡觉，你什么意思啊？”
看到苏子曦的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但是秦言却像个软泥虫靠在椅子上睡着觉，东方栀静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言抬起头，有些迷糊的眼睛望着面前的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反倒是原本变得有些温柔的苏子曦在看到有人靠近之后，立刻板起个脸，瞥了一眼东方栀静后，继续玩手机。
“来了啊？”
“您什么身份啊，我敢放你鸽子吗？”
东方栀静瞪了一眼秦言，转过头温柔的看着苏子曦那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侧脸。同时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苏子曦的脑袋。可能是因为见过少女脸红的模样，仿佛她就确信了此刻冷淡的少女一直是伪装的。
在秦言的眼里看来，东方栀静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愚蠢了。要知道自己和苏子曦的关系都是经历长久以来的磨合才逐渐融洽的，而且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太过亲昵的行为。可是现在她伸出去摸一个随时都会发飙的小野猫的脑袋？？
秦言是这么想的。对于他来说，能和苏子曦以师生的关系相处就已经是最棒的一种交际关系了。
而且……她还如此的听话！虽然嘴上一直都在嚷嚷着什么贵族阶层差距啊，什么客卿也敢管正家大小姐啊之类的话，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跑了一个上午！！
可是……
当东方栀静那只温暖的手摸在女孩的头发时，苏子曦的身子不由得惊了一下。
她急忙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漠然，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是堆满了紧张和怀疑。
东方栀静见苏子曦这副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的突然伸手吓到了她。随即女人推开秦言，坐在了少女的身边，笑道：“小美女，还认识我吗？”
听闻此言，苏子曦也盯着她。皱起的眉头，很显然是衣服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的样子。
“咳……该说是贵族女孩记不住人的通病呢，还是说因为妹妹你的性格原因啊……”
东方栀静感叹着，随即挪着屁股往苏子曦的身边靠了一点位置，之后，就一把抱住了苏子曦。
“好了~~没事的~~你没必要对所有的人都露出这幅面孔。你这张这么漂亮，就要多笑笑啊。这样他们才不会讨厌你，说不定还能交几个男朋友呢～～”
从出生到现在，苏子曦都没有被人这么抱过。小时候，听说是国务卿从某个贫民窟里捡的回来的，即使有着所谓的收养证明，有着巨大差距的两个人也绝对不会有过拥抱。
而前世更不用说了，从出生开始就被当做图谋利益的工具，虽然幼年时代也被母亲这么抱过，但是长大之后也就明白了拥抱也并非是疼爱的代名词。
更别说自己最后还被疯狗封了喉，以一种极其可笑的姿势死了。
所以现在东方栀静满是怜惜与疼爱的拥抱，和宛如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都让她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你……你哄小孩呢？”
没有拒绝拥抱，更没有冷言相对。眼中的怀疑也渐渐淡化，成为了歪着脑袋，不再理会她的姿态。
“好了，”女人双手一撑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子曦妹妹你还真的能成为秦言的学生啊。不过……”
转头，声音也低了几个分贝。方才温柔的目光瞬间化作了凌冽的视线，指在秦言的脸上。
“你打算让这样的小女生去做那种事情？她才十五？十六岁？而且她的专业安排不是文艺系吗，最差也就是科技制造系吧。哪里能想到你居然让她……！咳……我的头好痛……”
说着，东方栀静就捂着头，一副不太想和秦言说话的样子。
“呵呵，你可不要小瞧了她。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而且她的能耐并不在我之下。”
目光，在两位女性身上不断跳转。
“按照我说的话，你现在还不如不要先着急她的未来安排。现在马上要去的地方，你先好好的考虑一下应该怎么防止她情绪失控。”
“你不了解她，同样的我也不了解。难道你觉得她所做的那些事情，还能够允许她保持一个白莲花形象吗？”
秦言的话，很难得的会有忠心的劝告。他所经历的事情，就注定了他的一生都很难为别人所考虑。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别着脑袋的女孩，嗅着微风吹过来的淡淡柠檬清香………
也许，苏子曦其实是没有必要走上这条路的吧？因为她和当初的自己很相似……
一直以来总之有些轻浮的性子，在此刻终于慢慢沉寂下来。
“好啦，苏同学。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我们继续上课！”
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因为尚且还是春季，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原本盛夏才有的瑰丽晚霞此刻也悬在天空的尽头。
苏子曦也明白了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也早早的给父亲发了一条消息。
两位女士在后边互相搀扶着手，跟着熟悉山路的秦言身后行走着。等走到了一个还算是空旷的草坪后，秦言才抬起头，看了看此时的天色。
“好了，两位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比我想象的时间要更快一些呢，干得不错。”
秦言的语气中有着少许的嘲讽意义，苏子曦不由得面色一沉。可是又是坐车又是爬山，连着奔波了一个下午来到郊区山顶，此时的她彻底没有了和秦言顶嘴的力气。
“别贫了，赶紧给你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帐篷支起来啊。我也是脑子犯抽了才答应跟着你来这里。”
东方栀静搀扶着苏子曦坐在石头上，随后将那一层褂子脱下放在草地上坐着。见两个人都累了，秦言也很直接的点了点头，开始挑选一个安稳的位置支起来帐篷。
女孩们也没闲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心满意足的享用。
营火堆起，感受着春风与夕阳的岁月静好。苏子曦在吃饱喝足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
“那，今天的最后一课是什么？”
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回答她的，只有那只指向这座郊区小镇的铁路的手指了。
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那条铁路，看着那条缓缓驶入车站的绿皮列车。
寂静而清冷的世界中，只有三道不同程度的淡淡呼吸声和从那个镇子里传出来的，充满了欢庆的团聚声。
沐浴着那柔和的月光，清风慢慢的失去温度，摇晃着众人头顶的树叶，可在那清冷月光的照耀下，那摇曳不息的重影却像是银色的月帐，将眼前的世界摇曳得如同幻境……
“咳嗯，我的意思是明天还要做火车呢。下一堂课的教学内容有点多，所以我们要走远一点。毕竟星繁市的治安还是蛮不错的，那种比较重大的群殴按键基本不会发生。”
看着那条铁道，和从车上涌出来的那些黑点，秦言重新合上眼，努力调整好了笑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睁开眼后，东方栀静正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眼睛里的愤怒似乎马上都要喷涌而出。
“……好了，好了……反正你们的帐篷也搭好了，稍微再玩会就休息吧。明天可有点忙了。”
“哦？比起今天看小混混们在阴暗小巷里斗殴打架来说，明天在火车上坐着睡觉会更忙吗？”
苏子曦嘲笑了一声。
秦言沉默了一会，望着那轮银月，思绪已经随着那辆列车逐渐远去，流露出了些许的担忧。好不容易，她才回过了神，轻轻摇了摇头————
“呵呵，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这个国家强大的很呐，一些小打小闹只是看不见而已。我们上好我们的社会现实辅导课程就好了。”
既然秦言很明显的不想告诉自己，那也只能短暂的玩一会，然后睡觉了。她明白这两个人有着很特殊的身份，至少绝对不是他们得表面身份这么简单。所以在东方栀静这里也绝对是问不出什么的。
头朝着敞篷外面，保持清醒的空气，青蓝的眼睛仰望着那高居夜幕正心的银月，轻轻地唱着歌。等到月亮被那些树遮住之后，她才默默地闭上眼睛，在东方栀静的陪同下堕入梦乡……
这次为什么会来郊区小镇？
其实原因，苏子曦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