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唯一一张全家福
这天锦书和裴逸都在督军府度过，下午老太太、五姨太、二姨太和锦书一起搓麻将，裴逸则坐在锦书身边观看，适时点拨，最后锦书赚得盆满钵溢。
五姨太笑说：“这两夫妻看样子是要把我们的钱袋子掏空啊。”
“呵呵，没事，我老太婆输得起，只要我孙媳妇开心就好。”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老太太坐久有点乏力，裴优优就接上，她笑着对锦书说：“小嫂子，你尽管赢，反正大哥也照着我们，我们没钱，大哥还是照样要给我们的。”
锦书笑笑，回头看了眼含笑的裴逸，又转过头，在这里一整天，长辈们对她呵护暖心说话，而同辈的优优和裴诚也是对她非常友好，让她感受到久违的亲情感，家人在一起就应该充满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
中途老太太叫裴逸进屋，老太太语重心长说道：“你跟锦书的事，祖母自然是欢喜的，我见那个孩子第一眼就觉得亲切可人，可是你要想好之衍，你怎么给人家一个交代。你知道她对你的心意，有些事你要好好处理，若是处理不当，对她对你对锦书都是不太好。”
“祖母，我对她什么样的态度，您最了解不过，这么多年我对她客客气气，也不曾跟她暧昧，给她造成误会，是她非要执意她的一片心，我也没办法。”裴逸道。
“祖母知道，可是之衍这孩子很有孝心，隔三差五都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你说你都结婚了，我怎能瞒着之衍？祖母心里过不去的，这事你得出面好好断了别人的念想，之衍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见不得她委屈，而且两家又是世交，她的父亲跟你阿爸可是生死兄弟，裴系的江山也有他们的功劳，这事你要好好处理，别让人寒了心生了怨念。”老太太拍了拍裴逸的手道。
“祖母，孙儿明白。”裴逸点头。
后来锦书也觉得有点乏了，但不好起身，裴逸已经看出了锦书的心思，忙对她摆摆手，说：“你休息一下，我来。”
二姨太和五姨太对视一眼，笑了，看样子他们这个不近女色的少帅，这次怕是真是动了真情了，对锦书的言行无不透露着满满的爱意。
五姨太摸了一个牌，心想，该找个时间跟她的表弟谈谈，她真怕表弟被蒙在鼓里，还对锦书一厢情愿喜欢和抱有希望呢。明天上学，那就等周末去他那里谈谈。
锦书走到客厅，看到裴诚教莲儿在一旁搭积木，俩人都是年龄相仿的孩子，有共同语言，俩人有说有笑搭着积木。
客厅不见老太太，想着老太太难不成乏力回房休息了。锦书抿抿唇先去老太太那边看一下，不知为何每次跟老太太相处，她总感觉很温暖。
走到老太太房门外，正巧薛姨出来，薛姨是伺候老太太的老佣人，督军府上下很敬重这位老佣人，喊她也是尊称一声姨，薛姨已有五十来岁了，身材不胖不瘦，看上去也很和善。
见到锦书，薛姨笑着道：“少夫人，你来找老太太吗？”
“祖母睡了？”锦书道。
“没有，她想吃苹果，我这不给她去削一下吗？你进去吧，老太太只是躺在躺椅上呢。”薛姨笑道。
锦书点头就开门进去了，果然看到老太闭着眼听着留声机，留声机在放京剧，老太太自娱自乐跟着哼着曲调。
老太太虽是一把年纪，但耳朵好使，察觉有人进来，睁眼，看到锦书，眼睛笑的眯成了线。
“阿书，你怎么过来了？”老太太伸手。
锦书上前，蹲下，双手回握住老太太，道：“我也有点乏了，裴逸替我的位置。”
“起来。”老太太笑着让锦书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锦书就坐了下来。
这天在老太太房里，锦书跟老太太相谈甚欢，老太太是越发喜欢锦书沉静的性子。
后来老太太让薛姨拿了一本相册出来，给锦书看了裴逸的母亲父亲。
小时候锦书是见过裴逸母亲父亲的，但因为年岁久远，早已模糊了印象。
如今再看裴逸的母亲父亲，锦书觉得裴逸的眉眼很像他母亲，只不过裴逸身为男人，眉眼间锐利逼人，而他的母亲眉眼和善寡淡，总得来讲裴逸还是像母亲多一点。
锦书接过这一本相册，新奇翻阅着，里面大多都是裴逸父母、五姨太、二姨太，以及裴逸本人和优优裴诚的照片，其余面孔都不曾有，这难免让锦书疑惑，按道理不应该有三姨太、四姨太以及这两位太太的孩子们呀吗？
直到锦书翻到最后一张，她定了眼睛，这张照片是集体大合照，应该是督军府一大家子的全家照了，因为她看到老太太坐正中间，老太太怀里还站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老太太说这是四姨太的儿子裴觉，只是说起裴觉的时候，老太太眼神有悲伤。
左边是裴孝坤，裴孝坤身边挨坐着的是裴逸母亲董玉儿，然后裴逸站在母亲身边，这时候裴逸应该只有十四岁左右，眉宇间不似现在冷峻凌厉。
老太太右边是二姨太，二姨太怀里还站着五六岁的小丫头，仔细看，女孩的眉眼跟长大的裴优优还是挺像的。当初锦书听裴逸说起过，二姨太之前还有个大女儿，因为小时候得了天花，不幸夭折。后来才有了裴优优。
接着身后分别站着三姨太，身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五官也很俊朗，跟裴逸有点像。老太太说这是裴俊，是三姨太儿子，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同样露出悲伤的气息。
再旁边便是站着四姨太，她身边站着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老太太说这是四姨太女儿裴优媛，同样也是眼露悲痛。
锦书明白老太太的心境，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家人相互残杀，让她一个老人家能不悲痛呢？听张嫂说起当年督军府变故的事，四姨太以及两孩子在这场变故中不幸死了，而三姨太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就是她的儿子裴俊在老太太求饶下躲过一劫，从此远走他乡杳无音讯。
裴优媛身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非常漂亮，看着镜头，眸子沉静，笑容灿烂，那笑宛如盛夏的花朵，笑起来沁人心脾。
老太太说这女孩子叫殷素素，是她表亲的一位遗孤，后来念在她可怜，就三岁的时候收留她在督军府，她比裴逸小四岁。
锦书点点头，对于照片上的人，锦书不敢多问，深怕触到老太太的敏感神经。
只是看到没有五姨太，锦书不免好奇问道：“五姨太怎么不在？”
“那时千雅还没嫁进来呢。”老太太说道，然后看着那张全家福，眼里无尽的悲痛汹涌着，老人家眼里不由湿了，深怕锦书看到，老太太抬手擦了擦，说：“这是唯一一张全家福。”
当年督军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裴逸将所有那些仇敌的照片全部毁了，他不允许督军府还有让他堵心的人和事，尤其是照片，他看到那一张张嘴脸，他的心在烧，只有这张照片，老太太小心藏了起来。
后来若干年后，裴逸也不再执着这个东西，他有次在老太太房间看到这张照片，老太太当时吓得想开口，即便照片上的人让她孙子多恨，但是对于自己，这是唯一一张能看看她的那些儿孙们，当时裴逸神色铁青，不过也只是漠然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出了老太太房里。
这晚裴逸和锦书吃了晚饭才驱车离开督军府，老太太拉着锦书的手再三说下周末一定要来督军府，那时都已考完试，那就在督军府住几晚，锦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