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以己度人
陆锦城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迈向自己的事业步伐。
他眼中始终带着浅浅的欣慰，也带着浅浅的鼓励。
似乎不管季瑶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一力支持。
很快，车子来到了晚会前，季瑶陆锦城一前一后下车。
奇怪的是刚刚还傲然的陆锦城，此刻却退后她一步，仿佛她的忠实保镖，一言不发，也不抢她风头。
“你这是……”
季瑶觉得有些奇怪，回过头又问了一句。
陆锦城只是轻笑。
“今天可是你的主场，我就不占你风头了，我可是你的助理，你的保镖，当然要落后你一点才行。”
他说的有理有据，季瑶虽然觉得怪怪的，也不好说什么。
陆锦城又再度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饭局快开始了，先进去吧。”
她被这一句话说的收回了心神，认真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朝着宴会客厅去。
合作方早就已经安排好人等候在外头，自然一眼看到了他们。
“季小姐，请跟我往这边来，请往里面走。”
合作方专门派出了引路人，在前方指引路线。
“有劳。”
她客气点了下头，很快就跟在合作方身后，由他带领着进入了会厅。
随着一扇大门打开，眼前的辉煌和气派也映入眼帘。
悠扬的大提琴音乐，舞池中央正在跳舞的客人。
明明只是一场饭局而已，可是郑氏出手，手比一点都不小，来参加饭局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多也没太多到哪里去，应当都是郑氏的人脉。
她目光转了一圈，大概有了想法，收敛了下心思，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款款走进去。
一路上，二人的进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仅仅是两人的盛世美颜，着装打扮上的吸引人，也有两人身份的缘故。
“咦？这位好像就是新锐的珠宝设计师，之前还在珠宝大赛上获得了金奖，听说是个能力不错的人？”
“嗯，确实听说过，而且第1单就跟郑氏有合作，能够拿下这个合作单子，可见她的本领不俗，可惜郑氏还没有把珠宝展出来，要不然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款式？”
“诶，她后面这位有些眼熟，这，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陆氏集团总裁陆锦城吗，天啊，不会是我看错了吧，他怎么会穿着如此朴素跟在季瑶后头，像是一个保镖一样，他真的是陆总吗？”
“陆锦城，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这里，不过确实长得像，该不会是长相相像的人吧，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跟在一个小小的珠宝师身后，而且凡事还低下头过问她。”
“这陆总和这个珠宝师到底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打扮的这么朴素，我开始有些弄不清了。”
陆锦城的脸相信只要是上届名流都不会陌生，正因为认了出来，才会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惊。
那是陆锦城？那怎么可能会是陆锦城呢？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陆总，会屈尊降贵像个保镖一样跟在一个普通的设计师身后，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不少人都怀疑是长相相似的人。
总之，对于陆锦城的议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并没有上前打扰。
陆锦城目不斜视，似乎对这些目光半点不放在眼里。
但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就是跟在人身后当助理的感觉吗？
这就是一个助理需要承担的视线，需要承担的非议吗？
那些人的议论虽然小，但他并不是没听到，以及投来的好奇的，打量的，甚至微微恶意的目光，他也全部感受到了，只是记得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助理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发作而已。
但他忽然想到了季瑶，想到她以往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这个视角，不是正和从前的季瑶视角重合了吗？
她是不是就如同今天的自己一样，跟在以前的自己身边，要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眼神，议论，而且因为身份卑微，所以没有办法回复反驳什么，为了不给上司添乱，也只能忍气吞声。
季瑶……曾经也是这样的吗？
她跟在自己身后当助理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越往这方面深想下去，他心里头越不是滋味。
甚至升起了浓浓的愧疚。
从前自己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从来没有低头看过季瑶，也没有站在她的角度立场替她想一想。
怪不得最后她会这么毫不犹豫抛弃他，会不由分说离开他。
现在仔细想想，还真都是自找的，怪不了旁人。
是当初他的自大，他的傲慢，亲手把心上人越推越远。
正当陆锦城陷入自己情绪当中时，没注意到季瑶不知何时转过了身，也看到了神色异样的她。
她轻轻皱眉。
“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还要用自己的手背去探一探他的温度，以防万一才行。
陆锦城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回过神来以后，第一时间作出了解释。
随后，目光微闪，有些纠结复杂地看向她。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季瑶无奈，静静注视着他的双眼，温柔询问。
听着这样温柔的语调，陆锦城心里一阵难受。
他嘴唇蠕动了一会儿，鼓励自己片刻，似乎才终于有了勇气，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话。
“季瑶，我想知道，你重新给我当助理，每一次陪我出席宴会，出席饭局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受到很多的目光，受到诸多的非议和不公平。”
季瑶目光微沉，一下避开了对方探究的视线。
她抿了抿红唇，短短一瞬，脑海划过了许多记忆。
许多从前酸涩的回忆涌上心头，叫她一时心头难安。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直叹到了陆锦城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