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伊洛蒂外传(四):无法看清的未来,难以忍受的当下
“你已经把那女人带回来快半个月了,金屋藏娇的滋味怎么样?”
王室后墙外的花园里,身为王女的妮娜端起眼前的茶杯,随即伸手扇了扇那缭绕而起的浓浓茶香。
“……别提了。”
维克多林挽起自己的袖袍,露出了一条满是牙印的手臂。
“呵呵……王子殿下也会吃瘪,我倒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
妮娜托着脑袋,脸上生出些许揶揄的笑意。
维克多林有些郁闷地揉了揉鼻翼,他这也算是救了那女人一命。
结果每当自己想要碰她的时候,那个叫伊洛蒂的女孩都会直接咬上他的手臂。
即便他动用魔力拉开了对方,伊洛蒂也会用一块打磨的无比锋利的铭牌抵住喉咙,压根就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他能看出伊洛蒂是真的打算自杀,毕竟有好几次她都真的险些切开了自己的脖颈。
“所以呢,你真对那女人动了感情?”
妮娜笑盈盈地翘着腿,仔细地观察着维克多林脸上的微表情。
“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女人只是一个贱种罢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第一次像这样享受征服一个人的快感。”
维克多林挑了挑眉,随后笑着朝妮娜摇了摇头。
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阴沉如水,显然他很清楚这是妮娜对他的试探。
其实维克多林有自己的打算,伊洛蒂的美色的确值得他去费这个精力,她那执拗不屈的性格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只不过……他从始至终都只把那女人当作玩物来对待。
但是伊洛蒂的性格的确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决定慢慢扭曲这个女孩的想法,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他吩咐府邸里的女仆们多多关照伊洛蒂,甚至还教授她贵族的礼仪,尽量去和伊洛蒂把关系搞好。
到时候只要伊洛蒂对那些女仆动了感情,他就可以拿那些侍者的性命威胁伊洛蒂就范。
维克多林很清楚伊洛蒂的软肋在哪里,因为他已经事先调查了伊洛蒂的身世。
重感情的人终究会因为感情沦为奴隶,这也是维克多林惯用的伎俩之一。
甚至就连伊洛蒂之后的去处,维克多林都已经想好了。
等伊洛蒂被他彻底征服了,他便会将那女人变成一个用来联通政坛的工具。
维克多林很清楚,妮娜利用自己过人的容貌,在王国年轻一辈的贵族里站稳了脚跟,这是自己不曾具备的优势。
但现在有了伊洛蒂,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谁能拒绝玩弄一个姿色过人,而且又身负王族血脉的女人呢。
维克多林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些贵族在看见伊洛蒂之后两眼发红的模样。
只要那些人睡了伊洛蒂,就变成了和维克多林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要知道如今整个国家都在疯狂抓捕流落在外的王血后代,而那些人到时候也就都成了隐瞒王族存在,甚至还侮辱了王族血脉的罪人。
妮娜啊妮娜……你以为只有你在提前准备争夺王位吗?
维克多林笑着扫了妮娜一眼,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寒意。
“你就不怕我跟父王告状,说你私藏了一个流落在外的王族?”
妮娜饶有兴致地看着维克多林的脸庞说道。
“你还是不了解父王啊,他为什么要清除流落在外的王族,就是因为他担心这些人借助自己的血脉纠集军队发起谋反。
“如果是其他人藏匿了伊洛蒂,的确可能会有谋反的嫌疑,但身为王储的我……就算你告诉了父王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会怂恿她谋反,抢走属于我的王位?”
维克多林端起茶杯,朝着眼前的妮娜晃了晃。
“……”
妮娜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看样子,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变成扳倒维克多林的筹码。
“好了,你也该回自己的寝宫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养的金丝雀现在怎么样了。”
维克多林捕捉到了妮娜眼中的阴翳之色,心情大好的他站起身来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丝毫不顾身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妮娜。
“莎妮娅。”
“殿下。”
妮娜叩了叩眼前的桌面,随即一道黑雾缭绕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杀了那个叫伊洛蒂的女人。”
妮娜面沉似水的吩咐道,她不知道维克多林究竟打算用伊洛蒂来干些什么。
但现在伊洛蒂对她已经没有作用了,所以她绝不会让维克多林手里有一张未知的底牌。
…………
王室偏殿第一王子维克多林的寝宫
伊洛蒂缩在房间的角落,紧紧地攥着手心的那枚铭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睡熟了过去。
在她的手臂上有着无数的伤痕,那是她自己划拉出来的伤口。
这半个月来,每到夜里她都害怕自己会睡着。
只有攥着这个小小的铭牌时,她的心里才会有点安全感。
哪怕锋利的边缘将她的手心割的满是伤痕,她也不愿意松开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王子殿下已经没有再对她做些什么了,但是伊洛蒂仍旧记得那人先前的举动。
要不是自己以性命相逼,只怕早已沦为了对方的玩物。
伊洛蒂不怕死,但她不想变成王室的玩具,如今她只要一闭上眼,浮现在她眼前的就是父母惨死的模样。
面对这些剥夺了她人生的王族,她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不让对方侵占她的身子。
“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伊洛蒂的视线透过窗棂向外看去,纷繁的星辰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之下,月光洒下的银辉在她的眼前停下,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照耀在她的身上一样。
这段时间宅邸里的侍者和女仆都很照顾她,但那些人话里话外都在夸赞那位大王子殿下。
这也导致伊洛蒂根本无法对这些人生出好感,她只觉得这些人像是披着人皮的妖魔。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但有句话语却像魔咒一样,一直缭绕在她的耳侧。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得留下点什么……”
说这话的人是那个被关在牢狱里的奇怪少年,伊洛蒂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涵义,但这句话却封堵了她求死的道路。
她想留下点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也好,她想要证明自己的确来过这个世界。
“空——”
一道怪异的声响从窗外传来,回过神的伊洛蒂抬头看去,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她神色大变。
不知不觉间,一阵夹杂着异香的粉色烟雾从窗外缓缓飘来。
当伊洛蒂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浓郁的眩晕感持续侵袭着她的大脑,使得她那本就沉重无比的眼皮变得更加难以睁开。
她竭力抬起手想要划伤自己的手臂,但她却发现自己连握紧铭牌的力气都没有。
金属铭牌缓缓地掉落在地,最后的救命稻草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脱离了伊洛蒂的视线。
“不……不要……”
伊洛蒂喃喃地念叨着,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看见了那道坐在窗外的身影。
那是个蓄有樱色长发,脑袋上还晃动着一对兔耳的古怪少女。
“她的精神快崩溃了,照你说的,我给了她一次休息的时间。”
少女站起身来,冷漠地回头看向身后悬浮的魔法阵,那是用来远距离对话的特殊法阵。
“辛苦啦小艾玛,不过你得多笑笑,女孩子笑起来才好看呢。”
莱伊的声音从法阵对面传来,话语中不乏打趣的意味。
“别跟我搭话……你个疯子。”
艾玛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法阵,随即神色冰冷地扫了伊洛蒂一眼,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被那家伙盯上,你还不如就这么死在这里。”
说到这,艾玛顺势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合上双眼进入了微憩的状态。
在伊洛蒂醒来之前,她得留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当这个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