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古怪的钟表匠
石迹帝国法洛威尔城镇
“好久没来了，这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气沉沉的。”
艾玛伸出手指挑了挑额前的帽檐，随后迈开脚步朝着眼前的镇子走去。
法洛威尔城镇，是一个位于石迹帝国西北角的小镇子。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它正好处于龙芯王国的国境线边缘。
由于其特殊的地段，再加上两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因此这座极易招致战火的城镇，住满了无处可去的难民。
即便只是走在大路上，都能闻到一些相当刺鼻的腐臭味。
艾玛将手放在眼前扇了扇，试图驱散那些不断涌入鼻腔的气味。
她淡淡地看向道路两旁，在一些阴暗的小巷里，能看见不少用草席裹起来的尸首。
想来应该是前段时间冻死在外边的人，即便到了现在都没人去收拾这些尸体。
难民们用满是破洞的草席裹住身子，他们已经连乞讨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些空洞的眼神看不见丝毫的光彩，使得这些人看上去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在哪儿来着……”
艾玛稍稍松了松衣领，从里边抽出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
当表盖弹起之后，呈现在她眼前的却并非是表盘，而是一张绘满了线条的微缩地图。
今天的艾玛并未穿着往常的那身白裙，而是换上了一套并不怎么惹眼的亚麻色大衣。
即便如此，当她那樱色的发梢随风舞动之时，仍旧难掩她那俏丽的容貌。
沿着满是沙尘的泥路不知道走了多远，艾玛已然来到了这座城镇的中心地段。
相较于城镇外围的惨烈景象，这里倒是勉强还能住人，至少那股浓郁的尸臭味少了许多。
“钟表铺子……钟表铺子……”
艾玛环顾四周，结果店铺没见到，倒是看到了不少透过门窗偷偷观察她的人。
毕竟这座城镇很少会有外来者，所以作为生面孔的艾玛，自然也就很容易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最终，还是有一伙拎着弯刀的难民，从两旁的房屋中窜出拦下了艾玛的步伐。
看他们那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这儿有家钟表铺子，能帮我带个路不。”
艾玛合上表盖，仿佛压根就不曾注意到那些人手中的刀刃。
“……”
众人对视一眼，并未回答艾玛的问题，而是开始收拢他们的包围圈。
那些黑瘦的面庞上，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正不停地打量着艾玛的身躯。
如今的法洛威尔城镇，已经很少能够能见到有这种姿色的女孩了。
即便艾玛身上不曾携带什么财物，但艾玛本人对他们而言便已经是难得的猎物。
况且他们注意到，艾玛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武器。
在这些人看来，此时的艾玛和一头闯入狼窝的肥羊没什么区别。
“……”
艾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找人，她也不想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这些难民见艾玛似乎并未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一个个便宛如饿狼一般扑上前来。
当冲在最前方的那人，眼看着就要来到艾玛身前的时候。
一阵扭曲的纹路出现在众人眼前，下一刻那人的半截身子就被凭空咬掉，只剩下光秃秃的两截断腿仍旧扎根在地。
而那满地的鲜血，似乎说明了这地方曾经站着一个活人。
“所以，有人知道钟表铺子吗？”
艾玛将双手拢在嘴前，继续询问着眼前的众人。
而这些难民显然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抽出刀刃继续朝着艾玛的方向逼近。
直到下一个人的半截身子再度被咬掉，飞溅而出的鲜血落到他们脸上的时候。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女孩哪里是什么肥羊，完全就是一只凭空出现在这里的恶鬼。
“不说话我就接着杀了。”
艾玛拨开表盖继续朝前方走去，而那些距离她最近的难民，则是被一个一个地撕开了身子，连惨叫声都不曾发出。
“！”
难民们见艾玛这副模样，哪里还顾得上眼下的情况，转身就开始朝着各处阴暗的巷子跑去。
只是他们做不到，因为每一个试图逃跑的难民，都被先前那股奇怪的力量咬去了整条腿。
这一下，场上的众人顿时全部杵在了原地，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我……我知道有家钟表铺……”
队伍最后方的一个青年咽了咽唾沫，手里的刀刃也早已掉落在地。
而他的双腿也早已不听使唤，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噢！那得麻烦你给我带带路了。”
艾玛笑着朝他走去，而其余的难民则在一瞬间被咬去了半截身子。
一条条失去控制的断腿横列在道路中间，猩红的鲜血将两人脚下的路面尽数染红。
那青年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便只顾着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而艾玛则是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强迫他站了起来。
“带路吧，小哥？”
看着艾玛那姣好的面容，此时这青年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宛若恶鬼一般，除了点头之外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青年带着艾玛穿梭在城镇的小巷里，最终停在了一间有些破旧的老式钟楼跟前。
艾玛抬起头，发现上边的钟面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而无法工作，时不时还能听见那里边生锈的齿轮，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噪音。
“？”
艾玛疑惑地看了身旁的青年一眼，似乎是在怀疑对方带错了路。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儿原先是一家钟表铺来着。”
“只是后来，因为没什么客人所以才改建成钟楼的，我没骗你真的，别杀我……”
青年颤抖着蹲在地上，显然是已经被艾玛先前凌厉的手段吓破了胆。
“嗯……”
艾玛摘下帽子，露出一头樱色的发丝，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钟楼。
而下一刻，那原本还蹲在地上的青年突然暴起，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艾玛的咽喉。
刀刃撕开女孩的脖颈，从艾玛脖子的另一面直直捅出，温热的鲜血洒满了他那狰狞的脸庞。
“死，死！给我死！”
青年疯狂地旋转着手中的刀刃，试图将艾玛的脑袋整个割裂下来。
“所以这里确实是钟表铺对吧？”
艾玛似乎压根就没感受到脖子处的伤口，口中溢出鲜血的她转过头来，歪着脑袋询问道。
“？”
青年愣在了原地，以至于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谢谢啦。”
通过对方眼底的光芒，艾玛发现这人在这个问题上倒是没有说谎，至少的确把她带对了位置。
随后她伸手按住青年的天灵盖，将他整个人一寸一寸地压了下去。
“不……不要！不要！”
青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巨力，立即疯狂地转动着手中的刀刃。
但很快他便惊恐地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那嵌入女孩皮肉的匕首都无法割下眼前这女孩的头颅。
而他自己，则是被艾玛压得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开始一点一点地碎裂开来。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肋骨断裂，直至穿透脏器的声音。
最终伴随着他惊恐的呼喊声，青年的身躯就这么被艾玛压成了一滩扭曲的血肉。
“刺啦——”
艾玛抽出插进自己脖颈里的匕首，随手将其丢在了路边。
而她的伤口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血肉，很快便恢复如初，连一丝疤痕都不曾留下。
“埃琳娜，老朋友上门了噢，你……你是住在这些破烂里边了吗？”
艾玛笑盈盈地推开钟楼的大门，然而一股夹杂着厚重金属气息的味道，顿时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扑面而来。
而她眼前出现的，则是一大堆零零散散的金属零件。
一颗螺母在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缓缓滚落，随后那堆破烂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一般散裂开来，发出一连串清晰的脆响。
随后一只裹着袖套的手臂拨开了那些金属零件，从里边猛地探了出来。
看样子，这堆破铜烂铁里还埋着个人。
随着一阵金属的晃动过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艰难地从那堆零件中爬了出来。
她趴在眼前的一块铁板上，墨绿色的刘海下露出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啊……艾玛，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被狗咬了吗？”
“……”
艾玛嘴角抽了抽，自顾自地坐到了摆在门口的椅子上。
而那女孩却连忙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制止艾玛的举动，但还是晚了一步。
果然下一秒那椅子就散架了，而艾玛也满脸愕然地跌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连天花板也因为这股震动掉下个铁盒子，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艾玛的脑袋上。
“他妈的……你把这些破烂都给我丢了！！”
“这可不行，我现在就指着这些东西过日子呢。”
被称作埃琳娜的女孩走到墙壁跟前，伸出手拍了拍那个锈迹斑斑的咖啡机。
随着一阵黑烟冒出，里边涌出了一些勉强能称得上是咖啡的不明液体。
随后她将杯子递到艾玛眼前，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
“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