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发现端倪（二）
吴柏霖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你如此说可有什么凭据？”
赵酉吉当即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判断详细地告诉了吴柏霖并且信誓旦旦道：“刚才苏荷子为什么一语不发？。我看就是她根本就是只懂药理不会炼丹，所以才在水炼之法的讨论上不敢开口。而且我打听到她平日里深居简，华英峰的人都没有见过她亲自出手炼丹。”
吴柏霖沉默片刻后才道：“先不说她是齐浪弟子的身份，你说的这些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准的，兴许只是那姑娘胆小罢了。”
赵酉吉急吼吼地问道：“上次论道她有亲自出手炼丹吗？”
吴柏霖道：“正是上次两宗论道她没有亲自出手炼丹，你刚刚说的那些才算是有些靠谱。”
赵酉吉一摊手道：“好吧，反正这事儿有些蹊跷，说是齐浪的弟子，我看这苏荷子是齐浪大师带来的一个药童也算说得通啊。”
赵酉吉走后，吴柏霖一个人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吴柏霖太知道炼丹师应该是什么样子，这苏荷子要真是一个经常接触炉火的炼丹师，那火烧到眼前她应该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可按照赵酉吉的思路说她是一个药师，吴柏霖觉得其中还有很多有待商榷的地方。炼丹师其实是沿用了古修士的称呼，现在的炼丹师其实称作炼药师更合理，而药师绝对不可能像苏荷子这样有着高深的药理造诣。
药师是需要懂一些药理药性，但绝对没有赵酉吉想象中的那么多。药师们想要做事有很多，有的药师是专门负责种植培育灵药的。有的药师则是负责将生药炮制成熟药的，就是把采集来的金石草木鱼虫鸟兽各种各样来源的药物原料进行加工，使它们从生药变成易于储存、方便入药的熟药，这个过程就需要药师了解药理药性，但这种了解大多是单一药物的药理药性，而炼丹师则是要掌握药物之间药性的相互作用以及搭配在一起使用后的药理变化。
在吴柏霖看来，苏荷子在上次论道中表现出的那种对各种药理药性信手拈来深入浅出的理解绝对不是一个药师能够做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后来又连哄带劝地推出赵酉吉去跟她打擂台了。
赵酉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面对吴师伯取笑情急之下说出的那些理由简直是一一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哈哈，吴师伯的心腹大患居然是一个连炼丹都不会的药师。”
正当赵酉吉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外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赵师弟在吗？”
赵酉吉一听声音心道：“怎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起身开门后一看正是谢少琨。
自从上次吴柏霖和他推心置腹的谈过之后，谢少琨虽然有些沮丧，但吴柏霖的话他大部分还是听进去了，于是也逐渐熄了对付赵酉吉的心思。
见到赵酉吉开门出来，谢少琨展颜一笑先是对着赵酉吉一作揖道：“赵师弟，之前是我心胸狭隘多有得罪，还请赵师弟见谅。”
谢少琨的态度让赵酉吉有些意外，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赵酉吉急忙还礼，口中说道：“谢师兄言重了，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事说开了就行。呃……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师兄来找我是为何事啊？”
谢少琨道：“下次论道需要我们琢磨出一张丹方，虽然没有具体确定是什么样的丹方，我就想先召集大伙事先商量商量总是没错的。”
赵酉吉闻言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是这样，总是要有备无患呐。”
“在哪儿商议？”
“就在我房中。”
“行，那我们这就过去吧。”
到了谢少琨的屋里，赵酉吉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看样子应该是从华英峰回来之后大家就聚到谢少琨的房中了，自己因为被吴师伯留下而落了单，刚刚谢少琨是单独去叫自己。
见赵酉吉到来，一个和他比较熟的师兄开玩笑道：“赵师弟堂主又留你开小灶了？”
赵酉吉苦着脸道：“哪有，堂主是批评我今日论道不够活跃。”
“是啊，我们赵师弟一直盯着人家苏姑娘看，眼都直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捧腹大笑。
赵酉吉顿时臊了一个大红脸，又不好直说自己是觉得苏荷子有问题才时不时的观察她。
谢少琨拍了拍手道：“行了，我等还是商量商量正事吧。”
为了缓解尴尬，赵酉吉就率先开口了：“我等现在只是知晓到时候需要推敲出一张用水炼之法炼制的丹药的丹方。那我们现在不妨揣测一下到时候的题目会是什么样？这样我们也好有的放矢。”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大家沉思片刻后纷纷陈述了自己的想法，经过集思广益广泛讨论之后，总结出了三个最有可能的题目：一、将某一种传统丹方由火炼改良成湿法水炼。二、推敲出一种具备某种特定药效的水炼丹药。三、规定以某种药材为主药，然后自行搭配其余药材，构建水炼丹药的丹方。
谢少琨总结道：“嗯，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三种题目，即使有什么变化也多半是大同小异，那我们就逐一来商讨吧。哪位师弟先来说说对第一个题目的看法？”
见众人或低头沉思或小声交流窃窃私语，谢少琨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抛砖引玉，大家可以一边思考一边听听我的想法。”
“首先，不是所有的传统丹方都是和改良的，准确来说应该只有极数的丹方才有改良的可能，这少数丹方中大多数都没有改良的价值，师尊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仅仅是出题考验我们而出题，一定是由传统炼制方法改良成水炼后具有节约药材、提升药效降、低炼制难度等一点或者几点好处才有改良的价值。”谢少琨本来可以直接说出几种他认为具有改良价值的丹方，不过他本来就是为了抛砖引玉，所以就开了个头，希望有人能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果然就有人接茬了：“谢师兄说的不错，按照谢师兄的想法，其实能够改良的范围已经很小了，主要是一些以各种草药为主的丹药。不久前论道的时候就说过，这些以草药为主的丹药对火候要求严格，改为水炼正好能扬长避短。”
……
众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晌，赵酉吉皱着眉道：“诸位，我提一个具体的问题：湿法炼丹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具体的炼制方法和传统的火炼之法有相似之处。火炼么大家都熟悉，一种是在炉中凝丹，一种就是先将药物制成坯子，然后入炉炼制。湿法炼丹也分两种，一种方法是直接在水中凝丹，另一种方法是先制作和丹坯差不多的原丹然后浸入药液后水炼为成丹。这两种炼制方法炼制起来可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在讨论任何单方的时候都必须考虑选择哪一种炼制方法。”
众人皆恍然：“是啊，之前的确忽略了还要选择炼制方法的问题，幸亏有赵师弟提醒，否则我们忙活了半晌可就事倍功半了。”
谢少琨道：“水中凝丹可谓无中生有，难度甚大，还是要尽可能的使用第二种原丹浸炼的方法。”
赵酉吉道：“也不尽然，据我所知水中凝丹有一种方法是先制作一个微小的丹核，然后用丹核为心在药液中凝丹，这样比凭空凝丹容易了不少，对丹药的品质也没有影响。”
谢少琨惊奇道：“这种方法倒是别出心裁，万事开头难，有这个丹核为引凝丹的确是要简单不少，就是师兄我孤陋寡闻不知这丹核要如何制作。”
赵酉吉道：“这要看具体的丹药，有的是用主药的药粉，还有的是要用妖兽的骨粉，也有用某些矿物的矿粉。”
有人好奇道：“我看赵师弟似乎对水炼之法颇为熟悉，难道曾经研习过湿法炼丹。”
赵酉吉摇头道：“我才修炼了多少年，平日里不是练功提升修为，就是研习传统丹道，哪有时间去研究水炼这种偏门，这些只是我偶然从书上看到的。”
赵酉吉说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赵酉吉也不知道湿法炼丹究竟有没有丹核凝丹这种方法，只是《兽王经》中记载了一些以妖兽血液为主药炼制丹药的方法，其中便记载了丹核凝丹这种方法，赵酉吉看来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水炼之法。况且湿法炼丹中最重要的元萃术就是脱胎于血道术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讨论到月上中天才散去，赵酉吉则满心期待着明日南宫恺与那个身怀灵犀剑心之人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