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母狮与小母狮
盛传，当高举着烈焰红心旗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攻破了君临，他会把信仰七神的异教徒全都活活烧死，将他们的灵魂献给他信仰的神———光之王、拉赫洛。
所以，当史坦尼斯舰队抵达的消息传至城内，整个君临都充斥着君临人惊惧又虔诚的唱诵，祈祷天上诸神的保佑。
他们祈祷天上诸神的神罚降临，让背叛了地上凡人的史坦尼斯灰飞烟灭。
歌唱声和马匹的嘶鸣，钢铁的铿锵，巨大青铜城门的铰链声响混杂一起，君临奏出了怪异而骇人的音乐。
…………
红堡的王座厅外，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帮助乔佛里国王骑上了枣红色的骏马。
清晨的阳光下，乔佛里身穿着的镀金锁甲和绯红瓷釉板甲映出金色与红色的光芒，光鲜而亮丽。
弥赛菈公主疑惑地道：“男人的刀剑？”
外面，她们的男人正跟史坦尼斯的军队作战。
御林铁卫默默地后退，乔佛里昂起下巴，他高傲地冷哼了一声。
战争已经开启，乔佛里担心自己若是去晚了……那个丑陋的侏儒便会提前抢走史坦尼斯的头颅。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瑟曦太后带着弥赛菈公主在高台上就位之后，道：“欢迎各位，请坐。”
瑟曦太后的眉头微皱：“怎么了？”
凯特布莱克家族是一个王领的贵族，家族纹章是红色底色上盾形边框内的黑色水罐。奥斯佛利在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中排行第二，他的哥哥是现御林铁卫奥斯蒙爵士，他的弟弟是奥斯尼，与奥斯佛利一起效力于瑟曦太后的护卫队。
“您会忙不完。”猎狗跳上了自己的战马。
“真是个走运的女孩，可惜了。”瑟曦太后不再理会御前总管，抬手示意上菜。
杰佛里的外貌很有先民的特征，微卷的深色头发下是一双浅色的眼眸，他的个子比奥斯佛利低了半个头。
“母亲……”弥赛菈伸手抓住了母亲的一只手，她的小手在发颤。
顿了顿，乔佛里昂起下巴，轻蔑地道：“狗，你打算带着这些乞丐去打仗？他们面对史坦尼斯能有拔剑的勇气吗？”
瑟曦太后微笑，她放下了酒杯，道：“弥赛菈，我小的时候……我母亲常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如同男人的刀剑。而你的母亲要告诉你，女人的美貌可以控制男人的刀剑，让它们为你所用。”
当乔佛里抵达烂泥门附近的时候，城墙另一头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声响彻。
马林爵士两眼低垂，他身上的银色板甲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瑟曦太后举杯轻抿了一口夏日红，她的碧眸微动，道：“弥赛菈，你在看什么？”
杰佛里单膝跪下，道：“向您致敬，尊贵的陛下。”
忽然，有个贵族小姐不可遏抑地哭泣起来，瑟曦太后命侍女给她喂一杯安眠酒，并安排她进寝室睡觉。
她的母亲似乎是越喝越美丽，弥赛菈公主的视线几乎是定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传闻，凯特布莱克三兄弟在梅格塔很受欢迎，他们总是面带微笑，俏皮话信手拈来，不论跟骑士、侍从还是侍者、马夫都很合拍，而且最得女仆们的青睐。
乔佛里嘎嘎大笑了会儿，他忽道：“我那侏儒舅舅呢？我为什么没有瞧见他，他是躲起来了吗？”
猎狗耸了下肩，道：“这朵娇花跑的最慢。”
瑟曦太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要来点吗，弥赛菈？”
猎狗开口道：“我警告过他们，若是他们的武器没有沾上血，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干一遍他们的。”
乔佛里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道：“我去把他拉出来，他是我的御前首相，不能让叛徒叔叔看我的笑话。”
这时，御前总管高唱：“全体肃立，向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致敬！”
瑟曦太后点点头，她指了指大厅之中的女人们，道：“弥赛菈，真话很残酷，但你是母狮的女儿，所以我会实话实说。倘若梅格塔陷落，这里的女人都会遭受强，那些人不仅是经过疯狂战斗的兵士，还包括此刻守护着我们的卫兵。”
乐师们在演奏，杂耍艺人变戏法，众人大声欢笑，却显得言不由衷，仿佛随时都能化为抽泣。
瑟曦太后的目光微动，高大的木门被推开，她的护卫队长领着十二个蓝袍子进入了大厅。
…………
弥赛菈公主眨了眨眼睛，道：“母亲，要是詹姆爵士和格林伯爵在这里就好了，他们是真正的骑士，真正的骑士会保护女人和孩子。”
奥斯佛利谨慎地打量了下，道：“跟我来。”
楼座上飘来长笛和提琴轻快的旋律，气氛却是凝重，人人悲哀。
少女被金袍子带走，猎狗开口道：“国王，你该找个爱你的女人吻它。”
瑟曦太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弥赛菈的金卷发从白皙的脖子上拨开，道：“倘若君临被史坦尼斯攻破，我安排的火术士会瞬间毁了这里……运气好的话，史坦尼斯将会与我们一起化为灰尽。”
君临城内的贵族女人都聚集在这里，她们是妻子，是女儿，是母亲，也是姐妹。
停下马匹，乔佛里的脸色有些苍白，抓着缰绳的手在微微颤动。
提、利、昂……瑟曦在心下咬牙切齿，她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道：“女人也有保护自己不受侮辱的办法，小弥赛菈。”
待杰佛里离开后，瑟曦太后把御前总管叫了过来，道：“我儿子在哪里？”
布克威尔家族是王领的贵族，他们封地在鹿角堡，家族纹章是蓝底白斑毛皮纹上的一对金色鹿角，族语是——骄傲与决心。
他在马匹上急躁地道：“我的狗呢？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君临的调查兵团队长、杰佛里见礼道：“我是杰佛里，摄政太后命我前来觐见。”
棕发少女怔怔地用唇碰了碰眼前的金属，乔佛里这才还剑入鞘，他嫌恶地道：“我的狗，你找来了一个蠢货。”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动，她勾了勾嘴角，道：“我的弥赛菈，为什么一直看我？”
“包您满意，国王。”
凯特布莱克三兄弟原是被提利昂用于监视他的太后姐姐，但奥斯蒙爵士被瑟曦太后任命为御林铁卫后，他们三兄弟直接投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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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佛里大怒：“吻它，吻我的剑！”
弥赛菈公主盯了会儿母亲手中的金色酒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离开前，他嘱咐道：“我的狗，我去看着我那懦弱的侏儒舅舅，你一会儿把史坦尼斯的头颅给我送来。”
瑟曦太后大致扫了眼下面的众“母鸡”，朝御前总管开口道：“都在这里吗？”
梅格塔大门外，摄政太后的新护卫队长、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开口道：“伱就是蟹爪半岛的杰佛里？”
奥斯佛利的个子很高，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鹰钩鼻，他习惯性地皱着眉头，面容严肃。
御前总管瞥了眼下面，道：“太后陛下，少了一位布克威尔家族的小姐。”
她轻轻依靠在扶手，继续道：“如果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的城门，守护者我们的卫兵会十万火急地扒下身上金袍或红袍，偷走能偷的东西，一走了之。那些……仆人，洗衣妇，马夫……统统都一样，他们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我们。”
听到他的声音，乔佛里暗暗吞下口水，顺着猎狗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太后陛下，国王跟首相一起在城墙上，安抚守军，激励士气。”
…………
弥赛菈公主的脸颊微红，她的一双眼睛在亮晶晶地发亮：“母亲，您真迷人。”
听到他的劝言，乔佛里顿时怒道：“马林·特兰，我是国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要是再敢提我的妈妈，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弥赛菈公主再次摇摇头，道：“母亲，有您在，我不怕。”
没多久，他看见了一手环抱着一个少女的桑铎·克里冈：“我的狗，快过来，快点儿！快！”
这时，猎狗的声音传了过来：“国王，那边是我找来的佣兵。”
御前总管看了下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弥赛菈公主，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布克威尔小姐被乔佛里国王带走了，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皱眉，她不满意自己女儿的柔弱，她又道：“弥赛菈，至少她们的贵族身份会为她们提供保护，因为这里的每个女人都值一大笔赎金……但大街上的那些女人会受到粗暴的对待，红堡的女仆们也一样。”
弥赛菈的眼角泛红，但她却强忍着没有流泪，她微微摇头，道：“母亲，若真是这样，我宁愿死。”
杰佛里似乎有些紧张，他坦诚道：“是的，陛下。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很多祖父……一直都是克莱勃的族兵，忠诚不变。”
乔佛里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直笑，他心情很好地恩赐：“不许让她离开，等我回来，我要她再吻一下我的狮牙，让她尝尝我叔叔的鲜血。”
其他人留在了大厅的一处，奥斯佛利领着杰佛里来到了高座的下面，得到允许后，杰佛里一人走上了阶梯。
乔佛里高傲地肯定：“我是国王，她怎么可能不爱我。”
惊呼了一声，少女顿时泪流满面，她哀声道：“国王，我请求您的宽恕，求求您放过我……”
瑟曦太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道：“格林跟我说，你是可以信任的克莱勃家族兵？”
…………
梅格塔的舞厅不及城堡大厅的十分之一大，布置却极典雅。每个火炬托架后都有磨平的大银镜，因此光亮成了两倍；墙上镂着精致的木雕，清香的灯芯草覆盖地板；南墙排列着一排拱窗，却被厚重的天鹅绒幔布遮掩，透不过一丝光线，也隔离了祈祷与战斗的声音。
…………
长桌上摆满了一道道美味，但在今天，所有食物都添加了名叫恐惧的调料。
“不错的观察力。”
“快啊，祝福我的剑。”乔佛里的狮牙几乎贴在了棕发少女的唇边。
听到瑟曦的声音，九岁的弥赛菈公主立即收回了稍稍伸长的脖子，道：“母亲，这里有十二名红袍子和十二名金袍子，他们的人数一样。”
他把剑伸到棕发少女的面前：“快吻它，祝福我的剑。”
他开口道：“国王陛下，摄政太后有令，她不允许您靠近战场。”
桑铎·克里冈、马林·特兰爵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三人紧随其后，他们的后面是兰尼斯特家的二十几个红袍子。
停顿了下，瑟曦问女儿：“弥赛菈，你怕死吗？”
…………
猎狗大步走了过来，他把少女粗暴地扔在了乔佛里的脚下，道：“这是您要的娇花，国王。”
“娇花，乖乖听国王的话，不然它会戳进你的嘴里。”猎狗刺耳的声音响起。
“今天是命运之日，我要亲手处置我的叛徒叔叔，出发！”乔佛里一踢马刺，策马奔去。
猎狗的眼睛微动，道：“他正躲在城墙上指挥我们。”
瑟曦太后举起酒杯，喝下一大口，她的脸颊绯红，俯视大厅的碧眸里有种明亮而狂热的神色。
马下的棕发少女战战兢兢，乔佛里迫不及待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它的剑身是用精钢打造，泛着蓝光，两面开刃，剑柄裹着皮革，尾端是一个黄金狮头，它的名字叫“狮牙”。
“眼泪。”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
瑟曦太后微微点头，道：“给我盯着这里的每一人，退下吧。”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她抿了一口酒，她的视线移向了伫立在大厅边的守卫，道：“我的女儿，你没见过被洗劫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瑟曦太后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小脸，道：“弥赛菈，你怕死吗？”
弥赛菈清澈的双眼带着坚定：“有您在，我不会怕死。”
瑟曦太后低头吻了下弥赛菈的额头：“你的妈妈不会轻易认输的，我的小母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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