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一个恶毒炮灰
西妗无语了，她看着大肉包子，不用姜片也要泪满襟了。
“你说你一个系统，祸害祸害我就算了，怎么还祸害起粮食了，肉包子又有什么错？”
系统没有感情的机械音持续响起。
【完成任务将获得积分奖励，任务失败将会被世界抹杀。】
西妗：“……”行。
【任务半完成或半失败，系统将启动随机惩罚。】
这是警告西妗不要再次投机取巧，妄图蒙混过关了。
西妗道：“我可算是看明白了，我不一定是个恶毒的反派，你一定是个恶毒的系统。”
这倒霉玩意儿一边用奖励诱惑她，一边用惩罚恐吓她……等等，奖励！
西妗突然想起来，她之前那个退婚任务糊弄成功了，她如今有100积分了。
这个家，突然就富裕起来了啊。西妗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第一桶金已经赚到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弄清楚积分能够做什么。
倘若积分有用，能够换到她想要的东西。那舍弃四个大肉包子也就舍弃了吧，众生平等，喂狗也算行善积德了。
但她事太多了，忙不过来，一回去就被何小娘逮住了。
生怕被何大舅和何二舅听到什么不应当的话，何小娘指使他们做事。
“老大盛饭菜，老二熄炉子，一个不许闲着。”
看他们忙的团团转，何小娘才拉着西妗，躲到一边说话。
“娘放心，沈池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西妗一上来，就拿这句话安抚她。
“我自个儿已经想通了，他先前诈我的。”何小娘道，“什么你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是如此，他怎会还称呼你小郎？”
“娘真是耳聪目明，玲珑心肝。”
西妗夸着何小娘，心里却知晓，这也占着沈池青涩年稚、分辨男女还不够老辣的缘故。
再有两年沈池该懂得都懂了，但没关系，西妗有信心到时候装更好。
古代女人，能不当还是不要当了。
她如今机缘巧合已经以男装行于世间，西妗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她这身男装是轻易不会脱了。
“你不要在这里哄我，我不吃那一套。”何小娘嘴硬，“小郎，你告诉我，怎地和沈家那个称兄道弟了？”
“我现在大约也算沈家的一份子了。”
西妗把她今日和沈池敞开心扉、互通家长里短的事情说了一下。包括她张口就来、跟沈池编造的辛酸过往，都得跟何小娘补一下课的，以免露馅太快。
何小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总而言之，我和沈池，如今已是真真正正的兄弟了。到了江宁县，我们也是需要共同扶持的。”
何小娘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蓬草丛上。
“小郎啊，我怎么看着，这日子越过越有判头了呢？”
“娘，说什么话，我们先前命悬一线的时候都过来了，我们一直都很刑的。”
西妗太会安慰人了，安慰得何小娘差点哭出声。
“那不一样的，小郎，你不懂。”
先前光顾着逃命，都是无奈之举，如今在南迁顺利、定居江宁县后，俨然会有安生日子过，何小娘就开始后怕了。
“撒了一个天大的谎，就要用后头无数的谎来圆。如今，谎越撒越大，可如何收场？”
“那就不要收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西妗笑道，“眼下的日子一天天过好就行，娘，晚上我们吃什么？”
何小娘：“……”
她瞅着西妗带回来的大肉包子，问：“这是你新认的兄弟孝敬你的？”
“可不。不过这包子不一定咱们吃，还得再看看情况。”
她得要晓得积分有什么用。
把何小娘安抚好后，西妗和她亲亲热热地过去找两个便宜舅舅用晚膳。她心思不在晚膳上，随便塞了几口大饼，就往马车里去了。
外头，何小娘在训弟：“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俩天杀的玩意儿，盯着我家小郎的肉包子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没，阿姊，我没呢。”何大舅抹着额头上的汗，“都是老二盯的。”
“好啊大哥，你有点冤枉好人的本事在身上！”何二舅嚷嚷，“阿姊，我在他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大哥只差对着小郎的肉包子流口水了。”
何小娘抽了抽嘴角：“你们要真闲着没事干就去把水打了，别在这里吵吵，回头搅扰小郎在马车上睡觉。”
“……好的，阿姊。”
西妗在马车上还真没睡，她在视察自己的财产。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块虚拟的光屏，排面很大，上面有各色物品，西妗一眼就看到了她挚爱的快乐肥宅水，再一看下面标的价格，好家伙要200积分！
再抬头看右上角，悬浮着余额100积分。这几个大字镀金又抛光，灼得西妗眼睛疼。
好了，她西妗如今还是赤贫状态。
光屏上，物品虽然眼花缭乱，但都是现代社会常见的稀松平常之物，但到了系统这个黑心二道贩子手中，不要脸地通货膨胀了百十倍，让西妗可望而不可即。
“收走吧，没用的东西，看到就烦。”西妗躺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大约是在琢磨“没用的东西”说得究竟是光屏还是它，发现很有可能是它的宿主一语双关、一话两骂了。
【宿主请注意文明用语。光屏右下方有许愿池，会有珍稀之物随机掉落。】
西妗垂死惊坐起，瞅向许愿池，看到上面标着的200积分一抽，2000积分十连抽必有珍稀之物掉落。
“……”
原是她不配。
西妗拍榻，立下雄心壮志：“我西妗就是穷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抽这个卡！”
【真的吗？我不信。】
“我可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想忽悠我还是比较艰难的。”道理西妗都懂，“光屏上面都是写现代吃的喝的用的，会有什么稀奇之物？”
就是个海景房，她如今也用不上啊，她还不如攒点积分兑换卫生棉条。
【那是因为宿主现处于初始阶段，光屏所售之物会随着宿主任务进程不断提升品质，甚至出现高科技之物。】
系统仿佛是印度来的，给西妗画的大饼能起飞。
西妗草草打发走它，她可还记着系统让她头疼的事呢，指望她跟系统掏心掏肺是不可能的。
天逐渐黑了，车队就歇在这里，陈家巡夜的护卫们已经上下走动了，这就是跟着大家族出行的优势。
西妗在车里擦脸，琢磨着怎么才能在完成任务和不被炮灰之间达成平衡。
外头突然传来了狗叫。
何大舅和何二舅就是这会儿回来的，他们一人挑了一担子水，都是就近打回来的。
“大哥，这水越来越难打了，我累得肚子咕咕叫，你呢？”何二舅念叨。
何大舅低头，他的肚子也瘪着呢。
何二舅跟着说：“这个时候，要能叫我吃上一口肉包子，我保证能再跑个来回打水。”
何大舅不解：“这不都打满了，你还跑什么白腿？”
“好大哥。”何二舅道，“你说咱把小郎当亲外甥，他把咱当亲舅舅了吗，他连包子都不给咱尝一口。”
“小郎自己也没吃啊。”何大舅老实道，“我们不是图阿姊的钱财吗，何时把小郎当亲外甥了？”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何二舅绷不住了。
是，他们兄弟俩想着阿姊有钱，看着她一路上理直气壮吆五喝六的神气模样，一点都不像走投无路回娘家。戏文里说了，高门的血脉不能轻易流落民间，小郎看着眉清目秀的，指不定就是个高门子，以后要认祖归宗回去的。
但小郎确实就是他们的亲外甥啊！
看何二舅因为想吃肉包子破大防了，何大舅说：“你有本事就跟阿姊讨要去。”
何二舅一怂。
“老二，你是没吃上肉包子，小郎不也没吃。”何大舅笑道，“说不准，小郎把肉包子留给我们明早吃饱了上路呢。”
话音一落，西妗的车窗起开来了，四个大肉包子被她丢出来，野狗急了，争相夺食，咬住就跑。
“……这、这？”
两个倒霉舅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马车里，西妗摁了摁心口窝。
这都是天定的缘分，野狗偏生这时来她马车旁边转悠。这一次系统很爽快，没有折磨人，看着光屏上的余额变成了200积分，这就有一抽了。但她不会抽的，她要攒着，好积分用在刀刃上。
西妗捏拳，充满自信地规划着一切。
那一边。
老叟年纪大比不过何大舅和何二舅，迟了一步挑水回来。
他哼着小曲、嗅着鼻子，突然地老眼一瞪，看向了不远处大快朵颐的两条野狗。
这包子——
这味道——
老叟哭天抢地，挑着两桶水跑得飞快，给沈池告状。
“二郎，那何小郎太过分了些！他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亲亲热热，暗地里却把你相送的肉包子扔给了野狗吃！枉费二郎你对他的一片真情了，当真是烧猪肉喂狗，糟蹋好东西哟！”
沈池已经洗漱了，在驴车上安置好，打算歇息。
闻言，他眉眼微动，慢吞吞翻了一页书，清沉的声音传出来。
“这样啊。”
翌日天色熹微，车队已有人声起伏。西妗的两个便宜舅舅虽心中有怨，但也不得不起大早拾柴生火、弄点干草喂他俩自己的驴。
何二舅一边拾柴，一边说酸话，发现何大舅没搭理他，他奇怪地侧过头去：“大哥，你好好的装什么聋子？”
何大舅啪啪后退两步，指着一处，让他去看。
何二舅不以为意，迈步过去，头一伸眼一瞪，也跟着啪啪后退两步。
兄弟俩个大眼瞪小眼。
“那两条狗，被毒死啦！”
“倘若小郎真把肉包子给我们吃，我们吃饱了今早确实该上路了。”
美美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