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让我如何信你
当扭头想要奔向大黑马准备应战,看到东南方向升起的漫天烟尘之中好似有黑色的旗帜,黄品长舒了一口气。
就算是有马镫加持,冲杀半宿不但保住性命还能够毫发无损,也绝对是运气逆天。
不比把彩票奖金池里的数额全都包圆差到哪去。
大白天的再来一遭上马搏杀,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结局肯定不会美好。
好在看样子来的应该是大秦的援军。
不过就是这援军来的有点慢。
昨晚真窝在大营里等着救援的话,估摸这会躺在土坑里的该是营里的人。
想到这,黄品嘴角向下搭了搭,还是靠自己最稳妥。
不单单要锻炼身体,长枪弓箭啥的也得好好练练,最起码逃跑的时候也能跑的利索些。
不过做个平头百姓恐怕是不会允许持有兵器。
得问问王昂这方面有没有通融地余地,或者是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转过身刚想再写字询问询问,却看到王昂已经翻身上了马,对他挥挥手就奔向远处的秦军。
黄品见状,赶忙挥手回应了一下,示意不用理会自己。
王昂去迎一迎上官,顺便再做个简单的汇报,这都是应有之义。
就算他有一肚子话想问,也得等人家把正事忙完。
不过黄品刚放下手臂,见王昂不知道因为什么停了下来。
随后又拨马拐到他的大黑马那里,并且牵着大黑马的缰绳又折返回来。
“与我同去!”将大黑马带到黄品的跟前,王昂指了指大黑马道。
黄品明白王昂是想把他引荐给上边,完全是一片好意,但还是连连摆手。
黄品知道目前自己有几斤几两,况且这种冷兵器的厮杀实在是太残酷。
能跟王昂处好关系就可以了,暂时不想与大秦军方有太多牵扯。
看到黄品摆手,王昂以为是在客气下马将黄品硬推到了大黑马旁,“首功非你莫属,当与我同去见将军。”
见黄品还是不愿意上马,王昂眼睛一瞪,“昨夜营内已经与你为袍泽,你若是不去,我岂不是成了贪功之人?!”
黄品虽说只听懂了一半,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猜到。
而且王昂这货已经开始瞪眼睛,再拒绝的话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再者,他可是纯黑户,今后想要在边地混得好,以后少不了需要王昂的照顾。
黄品只能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了马。
不过迎上去后,事情与他想得有些不太一样。
被王昂拉着一同给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将领行了一礼。
援军的主将与王昂就出了队伍于草地上漫步闲谈,将他给晾到了一边。
对这个结果黄品不但没什么不满反而很高兴。
王昂没有杀了他贪独功,可见人品绝对过硬。
由他给主将进行介绍,肯定比自己被询问要强。
很有可只是能露这么一面,他的身份不但能够合法,还能或多或少得些赏赐。
而有了来到大秦的第一桶金,随便弄些后世的小发明小创造,他都够将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或者也可以从当个村长、乡长啥的,带领大秦乡亲们过上富足日子的同时,他也能够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逐渐走向人生巅。
想到这些,黄品忍不住嘴角一勾,嘿嘿乐了出来。
远处与援军主将漫步的王昂虽然没跟黄品一样乐出声来,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你该知道冒领军功是什么罪,一旦军吏查出差错,你现在笑得有多欢,到时候就会有多痛有多后悔。”
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王昂,主将冷声继续道:“咱们王家就没这样获取军功的。
陛下已经传令上将军渡河继续对胡人用兵,以免新秦地再受胡人袭扰。
你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立功,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冒功。”
“还以为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带着轻车与你的短兵急匆匆赶过来。”
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长草,王昂昂笑吟吟地看着主将继续道:“你若是以武城侯的身份与我说话,那我就公事公办。
你若是以堂兄的身份说话,那我就仔细与你说说。”
顿了顿,王昂撇撇嘴,语气略微带着不满道:“你王离是大父之孙,我王昂也同样是大父之孙。
都是王家人,我能不知晓轻重的去冒功?能给王家去蒙羞?”
见堂弟嘴硬,王离伸手一挥,语气冰冷道:“真按夜里火光和你后来派人所说,胡人有数万之多。
你那五百正卒只有一队一百零八个骑士,四架战车十几名轻车。
其余都是靠两腿走路的材官,即便他们弩威再盛也没法跟上骑士。
五百更卒也是聊胜于无,同样无马之下出不得营。
这里城还未筑完连个武库也没有,那八千刑徒没有兵器根本不堪用。
你是怎么打退胡人的?
更何况还是夜里主动出去迎击。
如此荒唐的战报,你让我如何信你?!”
王离越说越气,罕见地没了深沉,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长草,气哼哼地继续道:“你以为弄个娄烦的胡人串通到一起,就能欺瞒过去?
简直跟同幼稚童一样的心思。
你老老实实的接受封赏难道不好?非要到军中靠自己博取军功?
咱们王家有我在战阵上搏杀还不够?
如今已经天下一统,如果把胡人再赶到阴山以北,根本就再没什么大仗可打。
今后王家想要走得长远,都要以文传家。
你该好好读书才对…”
说到这,王离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没用。”
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王离指向营盘道:“回去准备一下,此次夜火所传之数因夜黑不明所至相差太大。
我在这里等你,随后与我回幕府去找上将军认罪。”
王昂见王离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认真,额头的青筋狂跳道:“你连大营那边都不去看看?
就这么断定我是在用普通娄烦人的性命在冒功?”
转身抬手指向自己的马匹,王昂两道粗眉一挑,气哼哼道:“你没见到有什么变化?
若真没发现的话,可怪不得我眼数落数落你了。”
王离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都从军五年了,你有多大本事家里谁不知道。
你左顾而言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早些跟着我去认罪,你还能少受些罚。
再这么胡闹,我可不管你了。”
王昂见王离这样,既委屈又气闷的回道:“我笨拙些是不假,可难道我就不能有些好运?
我就不能遇着奇人指点,以少打多获取天大的功勋?”
见王昂连奇人这样的说辞都给搬出来了王离再次长叹了一声道:“你是我从弟,你觉得你下边有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再说新秦地除了从陇西过来的刑徒,就是些留下来的胡人,这里能有什么奇人。
别再说些无用的,赶紧按我安排的去做。”
“是不是冒功不是你说了算,要按军中规矩来,现在就去暴首查验!”王昂气得大吼了一句,抬手指向美滋滋地黄品,“谁说我遇不到奇人,那个穿胡衣的就是,没有他我现在根本没法站在这与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