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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审理后,判决符氏子不坐《斗讼律》六杀,只是与那瘸子斗殴,于是赔了药费一两。yawume”
“我手中的这一两纹银,就是那个瘸子性命的重量。他出生的时候有八十两的重量,也许是粮食不够吃,把他活生生饿得只剩下一两。”
袁从谦把这一两白花花的银锭,摆在金丝蜀锦铺垫的案几上。
晶莹的白银,泛着贵金属的华光。
“符氏一门两将军,三公九卿各占其一,殊荣尤甚。符氏族人不知当了多少年的人上人,一条猎犬都要当七品官接待。后代遍布朝野,无数官吏想跟他们结交”
“那失势的时候,没有他们族中的谁能比猎犬还要幸运的道理。”
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然也有根株牵连、举族连坐。
颉没有从袁从谦的语气中听见他对跋扈殴打、羞辱性赔偿一两的怒火,只听见了顺理成章,仿佛事情的发生就显然会是这样,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是看着炎国一步一步富裕起来的,知道这种事难以避免,心中依旧难过。
“还不够。”令突然说。
她看着内心泛着酸楚的颉,又看看面色平静的袁从谦,举起酒葫芦。
“弟弟啊,这种事,还不够让我们破例参与进来。”
听见令反直觉的话语,颉握住令的手,像是第一天认识她。
“姐姐!”
她也像是忘记了自己是岁相代理人。
“腌脏事,何处都有。我会哀叹那瘸子的命,愠怒吏治败坏、大族跋扈,可我们是不能因为世俗官场污浊,就跳进去当澄净水源的活水的。”
大炎人不能接受代理人高高在上的监督他们,不能接受代理人当这个审判他们的人,就像神不能参与进宗教的世俗事务中。
“所以我会叹,人世如大梦,何处可逍遥?举目遍地是胸中不平事,让我如何舍得睁开我的眼?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令闭上眼睛,轻声诉说着。
“颉啊,我羁縻在京师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因为你太像人了。手中有力,却不能改变,这如何能称得上逍遥?我一直追逐逍遥,正是因为逍遥一辈子都找不到”
令一梦千年,杯且从容,歌且从容,炎国兴衰荣悴都只是她的酒中倒影。可她的妹妹不同,颉想要让炎国百姓都能读书,黍想要炎国百姓都能吃饱饭,她们
岁兽代理人,对人间眷恋太深,就会分不清人和神的界限。
令难道就真的那么绝情,看见官场污浊,还要闭眼装作看不见吗?与之相反,她经历过玉门沙场,经历过文人雅士金樽斗酒,她经历的太多了,才深刻的知道她的无能。
岁兽代理人参与进来,能救得了一时,可代价是什么呢?炎国人从此会知道,他们做的不好,就会有举头三尺的神明来审判他们。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危害远比符氏族人骄纵跋扈来的大。
袁从谦静静地听着令诉说着心中的不平事。
仇凤书一直在当一个忠实的聆听者。
她本来都已经听红温了,准备深夜去两座符氏宅邸一个个宰过来。可看见袁从谦略带笑意的神态,她知道,袁从谦会让令同意的。
果不其然,袁从谦微微一笑:
“令姐觉得这些事不够不能出手,我当然早就知道。但我既然跟姐姐你与颉尚书谈到这件事,自然会加码到你们一家子愿意出手为止。”
令从梦中取出一枚酒盏,摆在纹银旁边。
随着她的指尖婉转,酒液顺着她的酒葫芦聚集到酒盏中,推到袁从谦面前。
“你辩论你的,我为你沽酒。”
她的脸上,带着肃穆与期待。
袁从谦提到了颉小姐:“这件事的关键,还在颉尚书身上。”
颉歪了歪头:“俺咋了?”
“令姐,颉尚书,你们觉得,我是跟朔宗师说了什么,他才会叮嘱令姐保护我,甚至是他亲自出手来帮我在京师做见不得人的事呢。”
令严肃起来:“确实是忘了考虑到这一茬。”
跟袁从谦相处的还算挺开心,都让她忘了大哥是怎么答应袁从谦了。如果只是知晓他们一家子,京师不说一百也有五十,难道这些人都能驱使重岳给他们办事吗?
“太尉代表着朝廷中仇视岁兽代理人的势力,而他的弟弟司岁台卿,则已经准备好了一则杀死岁兽代理人,让岁兽尸首的威胁一劳永逸的计划。”
“杀死岁兽代理人?”
颉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句。
令手上的动作凝滞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袁从谦望向温婉可人的颉小姐。
“令姐,最容易被司岁台下手的,自身的战斗力最低并且不容易通过权能逃跑的,权能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