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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没有那么美妙。jingleime
皇城内的司岁台衙门中,竹帘低垂,光影斑驳。
红木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走龙蛇,墨香四溢。墙上挂着一幅尚蜀山水,意境深远。青花瓷瓶中,几枝梅花傲然挺立,为室内更增添了几分清雅。
整个雅间古色古香,典雅庄重,足以说是炎国文化的缩影。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驼着背,趴在桌上,仔细地翻阅着还残留着墨香的案牍卷宗。内衬漆黑,外袍深红,佩玉镶金而繁琐,紫金色的腰带套在腰上,金色的左将军印被华贵的紫绶缠绕着。
他的表情比总是一副慈祥笑容的大将军符虔明要阴沉许多。
符庭昭嘴角宽厚,眼睛狭长,因苍老而突出的面部的颧骨削直刻深,光影分明,在灿灿烛台的照耀下,他面部不平整的骨骼让他布满老人斑的脸更像是骷髅。
他面前的卷宗,详细记载了重岳的行迹。
重岳经过了哪些哨卡,在哪座移动城市取得了补给,与玉门的哪位长官取得了联系……重岳在玉门的行动路线,在玉门的人际交往,甚至是重岳在玉门说的每一句话、每个神态,都要记录。
然后由专门的司岁台官员整理、分析,上报给符庭昭。
司岁台是大炎应对巨兽岁相的官署。
鸾台凤阁处理世俗国务,肃政院、大理寺、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兼顾司法。而司岁台孤立于诸衙门之外,在必要时刻能直接接管地方政务军务的部门,自成班底,权力极大。
司岁台能在地方上做到任何事,只需要一个怀疑与岁有关的理由就够了。
与巨大的权力相对的,就是司岁台能把人压垮的责任。大炎境内光移动城市就有十九座,哪怕移动城市之间的荒野上出现了一只小小的器伥,司岁台都要上报京师,出动人手调查。
“模样与凡人倒是真的无异了。”
符庭昭看完了重岳的行踪,淡淡地点评了一句,对一旁阴影中的红袍官员吩咐道:“朔先不管他。取年、夕、令、颉、黍五人的卷宗过来,包含过去十年的。”
红袍官员低声说着:
“左将军,如今已是亥时之初,夜半之时了。明日旦暮,您还要去上早朝呢。”
用通俗的话来说,现在十点半,明天四点半符庭昭还要去上朝。
抛开官员的实际表现不谈,京师官员实际上相当辛苦。炎国朝廷开的早朝要求官员四点半在皇城门口集合,五点半进入宫殿开朝会,天都还是黑的。见不到同僚的脸,也见不到自己的手指。
符庭昭动了动他宛如恐怖片一般的面颊,看向红袍官员:“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在世上活一日,我就一日不得安寝。只有他们都死了,你我才有一息能安心睡觉的时候。”
“将军,这些怪力乱神,不会是一天之内就能除掉的。大将军特意叮嘱过司岁台的同僚,特别注意给您提供的膳食。您的晚膳已经凉了,我再让厨子去炒一份?”
红袍官员低着头,脸隐藏在袍子的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砰!
符庭昭把朔的卷宗拍在案几上,声音变高:“把卷宗拿过来!是官员懒政怠政,没有准备好卷宗,还是官员无能,跟丢了?在司岁台,连我的命令都不够让你听从吗?”
红袍官员一阵犹豫,帮同僚辩解道:
“令喜好去人多的西市,穿行坊市,探子不可能兼顾京师每一处角落。颉长居石渠阁,日夜翻越上古典籍名帖,似是在收集其中的俗体字,要做简化字表,字数庞大……”
岁之碎片做的每一件事,司岁台都要备案,并且永久保存。
司岁台最头疼的,就是夕、令这样行踪捉摸不定,还有颉这种喜好翻越书籍的岁之碎片。颉从哪本书哪一段落找到了信息,司岁台就要把那些词句全部誊抄,留作对比,这种工作量每日都有。
这让他们如何能跟得上?
可惜,符庭昭并不是一个那么讲道理的人。
他的表情阴如秃鹫,脖子向前伸了数厘米:
“在京师,司岁台居然连这些事都做不到,谈何保护国家?”
红袍官员立刻双膝着地,鼻尖点地。
从他动作的速度与熟练度来看,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符庭昭嘴角动了动,坐回椅子,吩咐道:“那就取夕和年的来。江南事多,陛下尤为关心,不可让夕掺和其中。顺便,让麟光美来见我,问问他朝臣对颉的态度。”
“将军,麟侍郎……今日另有别的事情要忙。”
“有什么事,天师府需要人忙到晚上不见人吗?”
“将军,他……给您上了一份表,我们不敢启封,摆在您案几上。”
红袍官员一直跪在地上,连声音都沉闷了许多。
符庭昭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在满目纸张的案几上翻找了片刻,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