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还难过吗
郭逸之是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喂完毒,沈离拍拍破晓,“你心心念念的水牢,来吧,丢进去。”
破晓痞气十足,“包夫人满意。”
安王反正已经昏死过去了。
破晓把他从架子上摘下来,往水牢一丢,按住机关吊起了他的手。
沈亭御去踩了放水的机关。
鬼知道这哪里来的水。
江辞哈哈大笑,“这矮子够不着地哈哈哈哈。”
安王悬在空中,醒了。
他可能刚刚咬到了舌头,吐了几口血出来,有气无力的。
“江辞!”
江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叫我干嘛,矮子,你在底下荡秋千吧。”
水一点一点漫过了他悬空的脚,腿,直至浸入他下腹的血窟窿,安王嘶叫出声,连连哀嚎。
“江辞你!”
江辞嬉皮笑脸的损他,“干嘛,你矮还怪我了?”
破晓背着手,手势频出。
这回连江辞和魏明安都能看出来他这些小把戏了。
安王本来就够不到地,沈亭御就给他留了一个鼻子的距离。
呼吸空气。
破晓将水温一压再压。
一个浪头打了过来。
安王就淹入了水中。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浪啊。
江辞哈哈大笑。
破晓手指微动,提着吊他的铁链,将他提了上来。
安王差点憋死,也动弹不得,大口的喘着气。
如此往复,破晓玩了他快一个时辰。
沈亭御笑笑,“怎么样哥哥,我就说肯定爽吧。”
郭逸之很是温柔,“爽的,许久都没这般肆意过了。”
江辞拍拍他,“好说,我看谁还敢欺负我的哥哥,我很有名的!”
魏明安被逗乐,江辞回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安慰郭逸之,“呐,哥,走,回家吃饭。”
郭逸之抿抿唇,笑道,“好啊。”
最后他们把安王扔水牢里了。
破晓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他仰着脑袋以防自己不被憋死呢。
手指抬了抬。
在水里,他保证这老头死不了的。
几瞬间就回了京城。
但到郭逸之那个丧五感的毒了。
他们给他送回屋,整得舒舒服服的躺好。
几个人吃过午饭。
江辞和魏明安忙生意上的事。
沈亭御找温谨珩去了。
桑婉刚好要去他弟弟妹妹那里。
沈离和破晓回自己屋子。
“夫人想做什么啊~”
两人十指相扣,破晓歪头看她。
沈离贴了过来,“不知道啊。”
破晓噘着嘴想呢,沈离猛的凑过来亲了他一下,他噗嗤一笑,“夫人~”
沈离晃着脑袋,“嘴巴都凑到我眼前了,这能不亲啊。”
破晓眉梢舒展,牵着她往里走,“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和夫人聊天好了。”
沈离眼眸熠熠,“好啊。”
两人褪了外裳,裹了一个大毛毯倚到了榻上。
破晓望着臂弯里浅笑嫣然的沈离,垂头贴着她的面颊轻蹭,“夫人~”
沈离笑得肆意,“开心啊,我也开心。”
破晓点点头,“是啊,好开心。”
“终于给他们报仇了。”
沈离仰头吻了过去。
唇齿交融,低声轻喘。
沈离很是哀怨,“癸水还没走。”
破晓笑,把她搂紧了一点,“不碍事,抱着我的漂亮夫人也是一种享受。”
“拍马屁。”
破晓吻了吻她的鼻尖,“才没有。”
“夫人~我要听故事~”
沈离温柔笑开,“好~听什么啊”
“都可以~”
温谨珩今日去大牢看了永平侯。
楚嵘川派人来接的。
桑婉也跟着去了。
温谨珩很沉默。
面对永平侯喋喋不休的指责与埋怨,他什么也没说,跪下来磕了个头。
温谨珩站起来以后问他,“你可对害死我娘,有过一丝愧疚吗。”
永平侯愣了一下,嗤笑,“与我有何干系,是她自己虚弱,没挺过去而已。”
桑婉翻了个白眼,隔空抽了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闭嘴!”
温谨珩默然几瞬,“我真宁愿只是娘一个人的儿子。”
他吸了吸鼻子,“不过明日过后,我也没有你这个爹了。”
桑婉心疼不已,牵起他的手,微微摇头,“不值当的。”
“嗯,我们走吧。”
温谨珩自打回来以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桑婉看出来了。
关上门,回身就抱住了满是低落的温谨珩。
“好了啊”,桑婉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哭啦,你不是说吗,就当没这个爹了,以后我们只祭拜娘好不好~”
温谨珩垂头拥住她,声音些许颤抖,“姐姐。”
桑婉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怎么啦我在呢。”
颈间忽的有些湿润,桑婉心里叹了口气,还没等她继续说,温谨珩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我娘做错了什么啊,明明是被他害死的。”
桑婉给他勒的快喘不过来气了,“没做错啊,娘,把你教的这般好,足以见得娘真的很好~”
温谨珩小声嘟囔,“明明我娘也是被迫嫁给他的。”
桑婉拍拍他,“那就赖上一个皇帝乱点鸳鸯谱,害了娘和你。”
温谨珩被逗笑,脑袋轻轻蹭蹭她,“他以前对我也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以为他也很爱我的,后来才知道,温楠予比我还大三个月。”
桑婉气了个仰倒,“你没爹噢,你是娘从石头里变的,别想这糟心玩意了。”
温谨珩笑,“好。”
桑婉后来出去办事。
沈亭御来找温谨珩玩。
“温谨珩!”
温谨珩放下书,起身去迎他。
沈亭御拉着他打量了几番,“你去见你爹了?”
温谨珩微讶,“这么聪明。”
沈亭御眉梢翘着,“我说,这我家啊,我当然知道了。”
温谨珩很是温柔,“好~”
沈亭御噘着嘴,“我觉得你不开心。”
“有一点。”
沈亭御拉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他院子也有秋千。
跑到里屋把躺椅搬来了,让温谨珩坐秋千,他懒懒地枕着胳膊,一晃一晃的,“来吧说说吧。”
温谨珩失笑,“没什么大事,感慨一下。”
沈亭御哼哼,“赶紧说。”
温谨珩就和他说了。
沈亭御懒悠悠的,“那我先前说错话了,是去见永平侯,那什么鸟人我还没见你的时候就和我阿姐骂过了。”
温谨珩没忍住笑。
沈亭御眯着眼睛打量他,“还不开心。”
温谨珩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别装了。”
温谨珩摆手,“那不装了,就一点点。”
沈亭御想了想,“我带你去找殿下吧。”
温谨珩忙摆手,“别了,这时辰殿下不一定在哪呢。”
“也对。”
沈亭御站起身,抓上他,“那先去找温楠予不痛快。”
他俩钻进马车,沈亭御拍了拍隔板,“温楠予。”
里面的温楠予隔了几瞬,“呜呜。”
温谨珩噗嗤一笑。
沈亭御毫不给面子,“你睡觉呢啊,别睡了,你爹明天砍头。”
“呜呜呜呜呜!”
温谨珩真忍不住了,沈亭御好逗啊。
里面的温楠予拼命动着身体,将马车闹的微微发颤,沈亭御纳了闷了,“他几天没吃饭了,还能折腾。”
温谨珩笑幽幽的,“其实是可以的。”
“噢哟~”沈亭御尾音拉的很长,“温楠予你完蛋咯,明天一过,这世上就没永平侯府咯,你在这犄角旮旯过一辈子吧~”
“呜呜呜呜!”
沈亭御和温谨珩笑成一团。
他俩后来也不在那待着了。
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躺到了房顶上。
温谨珩很是感慨,上次躺上房顶是什么时候他都不记得了。
沈亭御天南海北地和温谨珩聊。
聊得天都有些暗了,该吃晚饭了。
“桑婉回来了吗?”
温谨珩摇摇头,“姐姐下午有事情,晚上去陪阿序和阿初。”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啊,带你吃饭去。”
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跑到沈离的院子。
“阿姐!”
沈离靠在榻上看书,破晓拨着她的腿,两人抬头望了望进来的两个人。
“咋了。”
沈亭御领着温谨珩,走近了一点,“阿姐,你看看他还难过吗。”
他阿姐看人一眼准。
温谨珩噗嗤一笑,什么啊。
沈离也乐了,把书递给破晓,柔声道,“你去见永平侯了?”
温谨珩乖巧点头,“见了。”
沈离指指面前的凳子,“坐。”
“人生形形色色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路人更甚。每个人之间的缘分是固定的。永平侯与你,只是十二年的父子情而已。别为不值得的人伤神。”
沈离这番话破晓都想给她鼓掌。
沈亭御哐哐哐地鼓掌,“你看看你看看温谨珩,我就说我阿姐很厉害吧。”
温谨珩温软一笑,“谢谢姐姐教导,我知道了,其实也没有很难过,我已经接受很久了。”
沈离瞧了瞧外面的天,“阿兄他们忙完了吗?”
沈亭御笑嘻嘻的,“就是来喊你俩的,没人陪温谨珩吃饭呀阿姐,让他和我们一起吃吧。”
沈离和破晓站起身,沈离笑,“你和厨房说了吗?我们肯定可以啊。”
“说啦。”
“走啊。”
“阿兄二哥~”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蹦蹦跳跳地就进来了,“拉我好朋友来吃饭~”
温谨珩翘着嘴角,江辞笑吟吟地摆手,“给你留了座了,来吧。”
沈亭御拍拍他,“没事,叫就行。”
温谨珩甜甜一笑,“哥哥们好。”
魏明安笑,“那吃饭啦。”
这绝对是温谨珩这么多年吃过的最热闹的饭了。
如此多人的饭席,刚吃完他就条件反射似的想站起来收拾。
沈亭御好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一下子就给他按回去了。
沈离笑眯眯地看着他,“温谨珩呀,在我们家吃过饭像沈亭御一样瘫着耍赖就可以噢。”
温谨珩面颊微红,“好的,我忘了嘛。”
“沈亭御啊”,沈离笑语盈盈,“快把你的赖皮劲儿教教他。”
沈亭御挥手,“包在我身上的阿姐。”
“哈哈哈哈。”
沈亭御带温谨珩不知道去哪转去了。
破晓把他俩挨个抱到榻上。
“来修炼吧我说,师父过两天回来了。”沈离敛着神色站起身。
“好的呀”,魏明安笑,“大师姐~”
沈离被逗笑,“你俩怎么每次都是这一招。”
“不行吗~”
“行啊,真是的。”
沈亭御又拉着温谨珩躺上了房顶。
“现在还早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星星。”
温谨珩一笑,“大抵可以。”
“噢!”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沈亭御目力较远,他已经看见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沈亭御转移温谨珩的注意力。
余光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影往这边靠近。
“喂!你们两个!拉我一把啊。”
楚嵘川站在底下仰着脑袋喊。
温谨珩眼眸微微瞪大,“殿下。”
楚嵘川笑哼哼的,“来拉我嘛。”
沈亭御飞身下去,一把抓起楚嵘川,再一个旋身,就来到了房顶。
“噢好厉害啊。”
沈亭御十分不谦虚地摆摆手,“一般一般。”
“哈哈哈哈。”
楚嵘川躺到了中间,大咧咧地靠着瓦片,“诶哟真舒服。”
沈亭御翘着脚,“殿下今日吃饭了吗。”
楚嵘川点点头,“今日吃了,和父皇母后吃的。来找你们两个歇一会。”
他装作不经意地把温谨珩勾了过来,“顺便看看我这闷葫芦,难过了没啊。”
温谨珩轻笑出声。
沈亭御哈哈大笑,“殿下你可真了解他。”
温谨珩歪着脑袋看他,“不难过啦!好多人哄过我了!”
楚嵘川打量着他的神情,似乎确实不似作假,温谨珩把沈离和他说的又说了一遍。
楚嵘川嚷嚷,“我就说要让江离当我皇姐啊啊啊,可是她不同意。”
沈亭御阴恻恻地笑着,“殿下要抢我姐姐~我可听到了。”
楚嵘川尴尬地挥挥手,“我没有嗷,我没有,我这是羡慕不行吗。”
沈亭御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咬牙切齿的,“皇姐不行!最多让你们叫姐姐。”
楚嵘川立马嗷了一嗓子,“江亭御!好兄弟!”
“温谨珩也可以叫吗!”
沈亭御存心逗他,“他早叫过了。”
楚嵘川气呼呼的,“怎么这样啊!我还成最后一个了。”
“哈哈哈。”
在房顶待了一会儿,沈亭御和楚嵘川一致决定去折腾温楠予。
“噢,我把他从大狱里提出来,他的镣铐还在车里呢。”楚嵘川坐起来,“走,玩他去。”
沈亭御一手拉一个。
楚嵘川拿钥匙开隔板。
沈亭御把温楠予扔了出来。
他已经很多天没吃饭喝水了。
倒不会像安王那么邋遢。
沈亭御给他解了绳子,楚嵘川把镣铐扔给他,和沈亭御一人一个,套住了温楠予的手脚。
温谨珩当然是就抱着胳膊在后面悠哉地看咯。
楚嵘川一把扯下他堵嘴的布。
温楠予这次没有嚷嚷。
楚嵘川满是玩味,“怎么,不折腾了?”
温楠予老老实实地跪着,“太子殿下,想如厕。”
沈亭御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倒是比安王明事理。
楚嵘川挥挥手,“那边呢,赶紧去,你要是把马车弄脏了,孤把你打成马车!”
温楠予慌乱地去了。
他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叮了当啷的,回来就扑通跪下,“太子殿下,求您放过我,我给您当牛做马。”
楚嵘川不明所以,望了他俩一眼,沈亭御接话,“下午我和他说,他爹明日砍头,他得在这隔层过一辈子了。”
“噗”,楚嵘川真没忍住,唇角高翘,“你有什么值得孤高看的,来你说说孤听一听。”
“我”温楠予没说下去。
楚嵘川忽的厉声道,“放过你?你想都别想!你对温谨珩做的一切,孤通通还给你!”
温谨珩绷着嘴角才憋住笑意,他的殿下啊~
“滚起来!”
温楠予灰溜溜地站了起来。
楚嵘川开始折腾他,“孤要喝茶!”
温楠予举着镣铐束缚住的手,“太子殿下。”
楚嵘川冷哼一声,“捆着手不能泡茶啊。拿过来,当着孤的面泡!”
温楠予想反驳也不敢反驳,想问厨房在哪里,又不知道,沈亭御喊来一个人盯着他。
“殿下,你真敢喝啊。”
仨人并排坐在马车边上,沈亭御扭头问楚嵘川。
楚嵘川乐了,“你家的茶叶,有什么不敢喝的。他嚯嚯了多少,我明日给你补回来。”
温谨珩拍拍楚嵘川,“殿下一会儿离远点,他笨手笨脚的。”
楚嵘川哼了一声,“他敢折腾,我今天非得让他给我守夜不可。”
他把温谨珩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受委屈了噢,永平侯那王八蛋玩意,温楠予这个烂货色,我都给你收拾。”
温谨珩笑笑,“殿下~”
沈亭御抿抿唇,“殿下打不过的我帮你揍。”
楚嵘川俏皮地朝沈亭御挤挤眼睛,“一起。”
“没问题~”
温谨珩眼眸稍稍弯着,望了望他们两个,轻笑出声,“对呗,我有靠山呀。”
后面楚嵘川就明着折腾温楠予。
温楠予欲哭无泪又必须照做。
他们聊他们的。
沈亭御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两个哥哥该睡觉了。
就和楚嵘川又把温楠予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