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不和食物谈判
“米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次会面！即使格尔·乌林塔尔也不需要知道。我们是因为酒吧的斗殴事件，来接受米利法特人的训诫。”
麦隆翻译点头表示明白，但突然紧张地看向我：“船长，关于盖克和麦隆人也将面临威胁的消息怎么办？星城将受到复合体的入侵，真的要对我的同胞隐瞒吗？”
“我认为科隆·拉怀斯是在故意制造恐慌，他的目的是为了借助这两个种族的力量去对抗复合体。作为一位智慧过人的政治家，他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我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格尔·马克罗伊的话，麦隆人和盖克人之间的战争风险正在增加，这会给我的母星带来更大挑战。“但是……我们仍然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科隆·基西弥。她在军事局势上比我们更有判断力，会根据情况采取相应措施。另外，别忘了把那份档案的密码也告诉指挥官。”
从麦隆女孩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认同，这种认同不仅仅是赞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无条件的崇拜。
她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这个麦隆女孩会毫不犹豫地执行我的任何命令，这并非空话，而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无论在游戏还是现实中都是如此。
说实话，这让我有些不安。我并不是圣人，承受不起如此盲目的崇敬。
我和翻译一起离开太空通讯室，去找科隆·拉怀斯提到的那位“顾问”，他将向我详细解释外交任务的细节。
然后，并不需要我特地去找，那位米利法特幻术法师和一个高挑的光头人类女性已经在走廊里等着我了。
一个人类竟然出现在米利法特旗舰上？我自然感到好奇，立刻查看了她的信息：
格尔·鲁安娜，人类，丁奇尔公会，162级心理学家。
这时，我的合伙人格尔·乌林塔尔发来的三条信息也几乎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1 船长，和「锡安」大使的冲突已经解决。条件是科隆·陆岸将在近期正式访问锡安，以建立友好关系。
「权威」增加到 117！
「声望」增加到 116！
2 蒂尼在护卫舰旁重生了。他因为粗心大意被格尔·泰欧潘训斥了一顿，随后被送去进行加强训练。
3 来自吉尔迪加「杜尔瓦」号大型货船的船长来了，态度蛮横地索要赔偿，并声称他和「瑟尔佩」新政权有关系。但死神使者和何家华把他从舷梯上扔了下去。
最后这条消息让人担忧。我不是害怕一个货运船船长，而是担心这会加剧我们和「瑟尔佩」新国王的紧张关系。
既然我的学生已经复活，我立刻命令护卫舰离开空间站，在附近的太空等我。
接着，我走向两位正在等我的顾问。
我向那位女心理学家点了点头，她立刻递给我一块水晶存储器。
她一直盯着我的脸，或许是我的那双发光的蓝眼睛吸引了她的注意？我知道，这双眼睛可能会让初次见面的人感到困惑，甚至害怕。
不过，她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女心理学家很快就恢复过来，整理了一下思路，用流利的米利法特语说道：“科隆·陆岸，和‘帝国’接触的相关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包括时间安排、情报部门绘制的‘帝国’星图、信标布局图、战斗视频记录，以及简要的总结报告。当然，还有对截获信息的解密。如果你需要更详细的讨论，请随我们到会议室来。”
格尔·米娅迅速为我翻译，格尔·鲁安娜随即转身，沿着走廊往前走去。
在把水晶放进背包之前，我忍不住扫描了一下这个可疑物品。一切正常，它确实只是一块水晶，没有窃听器或其他额外的东西。
“信标布局图？”我追问这个陌生的术语。
“对，”鲁安娜没有回头，边走边解释，“帝国的星舰利用安装在稀薄空间的曲率信标进行跳跃，可以增加跳跃距离并缩短时间。一年半前，我们建造了两条专供战舰使用的信标链，因此，从中央星系到「艾萨尔」星团的飞行时间缩短了三十倍。但随着复合体的入侵，我们关闭了大部分信标。”
心理学家用卡片刷开了一扇门，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和米娅进去。里面摆放着三张舒适的沙发。
随后鲁安娜也走了进来，而米利法特人留在了外面。
房门刚关上，这个年轻女人就打开了灯，坐在了最远的沙发上，面向我和米娅。
“科隆·陆岸，我可以回答关于外交任务的任何问题。我曾两次到访「艾萨尔」星团，第二次和第三次，我的任务是和‘帝国’建立联系，遗憾的是未能成功。不过，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知道的一切。”
她用的依然是米利法特语，这让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精通盖克语和麦隆语，能和遗迹人交流，对特里尔语也有所了解，但我无法发出米利法特人高频的颤音。我甚至觉得人类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你是怎么做到的？”
“声带手术，”鲁安娜指了指自己喉咙上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细痕，“在我们殖民地，每个孩子幼年时都会接受这个手术，以便学会集团通用语。丁奇尔只允许使用米利法特语，其他语言一律被禁止。”
我明白了……我并没有打算对自己的声带也动这样的手术。看来，我还是得继续依靠翻译和米利法特人交流。
我请求格尔·鲁安娜简单介绍下她和人类帝国的三次“接触”，不必深入细节，至于水晶存储器里的信息，我有空时会仔细研究。
心理学家欣然开始回答：“第一次接触发生在大约三百年前，211侦察舰队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最终证实那是一个超空间信标。舰队抵达了「艾萨尔」星团，检查了信标，但除了信标本身，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不过，他们观察到那个星团里还有另外三个类似的信标。舰队继续探索，不料遇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其中还有一艘很大的旗舰。”
格尔·鲁安娜启动了手持设备，房间中央立即出现一个远距离拍摄的三维全息影像。小型飞船几乎难以辨认，只能看到几个缓缓移动的点，但那艘旗舰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们无法确定它的实际大小，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艘巨大的碟形飞船。
“集团战舰遭受了强烈的精神冲击，引发了船员的恐慌和绝望，只有少数船长能应对。同时，敌方舰队发起了攻击，毫不费力地消灭了已无还手之力的侦察舰队，只有极少数隐形护卫舰逃脱。就这样，第一次接触以失败告终。”
心理学家关掉了屏幕，继续她的故事：“第二次接触，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出动了三千艘战舰，包括一百五十艘巡洋舰和五艘战列舰，我们预计这股力量足以征服这个种族。我在舰队中的一艘小型战舰上，任务是和战俘沟通，这是我第一次承担这样重要的职责。
“出征前，指挥部深入研究了第一次掌握的资料，所有船员都接受了精神防御的强化训练。我们学习如何抵抗暗示，分辨幻觉和现实，甚至服用了很多药物。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至今我仍留在口中……”
格尔·鲁安娜提到的药丸，很有可能就是我在王宫时见到的那些米利法特人服用的。我请心理学家介绍一下那些药丸的作用。
“这就是那些。”女孩递给我一包蓝色的药片，“这是米利法特集团的标准军需品。它们能增强基础精神防护，并提升「精神力量」技能130。不过这些药最终没派上用场，我们并没有遇到精神攻击。从「艾萨尔」星团的曲率信标中一出来，就遭遇了核弹和重力炸弹，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舰。”
“我乘坐的护卫舰也被炸毁了，我还算幸运，及时逃进了救生舱。我亲眼目睹了后面的事态发展，这也成了「艾萨尔」事件报告的基础，这份报告后来被送到了科隆·拉怀斯手里。因此，我被米利法特集团的统治者看重，并允许我繁衍后代。”
「宇宙语言学」技能升级到144级！
“丁奇尔人需要得到允许才能生育”，这句话让我如鲠在喉，但我没有打断鲁安娜，而是继续认真地听着。
“帝国的星舰并不多，大约三百艘，没有重型战舰，只有轻型巡洋舰、护卫舰和拦截机，但这些星舰和初次接触时见到的完全不同。接下来的战斗几乎不能称为战斗，敌人像熟练的屠夫一样轻易地将我们切开，摧毁了所有脱离舰群的战舰；而试图集结的舰队又引来新一轮轰炸。我们试图和帝国战舰谈判的努力全都失败了，短短一刻钟，一切都结束了。我的逃生舱也被摧毁……”
格尔·鲁阿纳的叙述充满情感，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沉重叹息，声音和表情运用得恰到好处，甚至在故事关键处严格控制了停顿的时间。
这让我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我不由自主地钦佩这位修辞大师的高超技艺，虽然故事本身也深深吸引着我。
我本以为自己对光头女性并无好感，但鲁安娜似乎是个例外。
「精神力量」技能升级到131级！
我猛地一惊，心里瞬间紧绷起来，甚至检查了一下房间是否有幻术痕迹，但格尔·鲁安娜并没有使用任何魔法。
她语调运用得极为娴熟，灯光也布置得恰到好处，凸显了她美丽的面部特征和她精准的微表情。
然而，当我看到装甲气体分析仪的读数时差点笑出声。这里检测到了麦隆赌场里让客人放松的气体，还有费洛蒙。
显然，心理学家为了这次会面做了充分准备，她想要让我对她产生好感，但原因是什么呢？
当我试图窥探她的思想时，她立刻做出了反应。
“你不必这么做，科隆·陆岸！我有很好的精神防御能力，而且我现在还吃了药。你不必读取我的思想，我会诚实地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任何问题？”我指向房间，“这里为什么会有化学气体？”
我的话刚说完，格尔·米娅迅速戴上头盔，启动了空气过滤系统。
“这……”格尔·鲁阿纳微微皱眉，“我的任务是参与和‘帝国’的谈判，而加入您的队伍是实现这个目的的唯一途径。如果没有这些小手段，几乎不可能达成。”
“那么，你在护卫舰上能做什么呢？我们现在船员充足，团队和谐，你的出现很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而且，我为什么要一个可能泄露秘密的外人呢？再说，护卫舰上的通用语是盖克语，而你并不懂这种语言。”
“我并非不会说盖克语，我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心理学家，擅长和各种背景的人沟通，我的加入不会引起团队冲突。此外，我还可以成为你进入米利法特各个星系的通行证，包括空间站和封闭设施，最先进的设备市场也会向你开放。同时，你还会得到我们在银河系几千个星系政府的协助。丁奇尔的人类赢得了集团的信任，几乎和米利法特人拥有同样的权限。如果我成为你的船员，在「塞尔佩」星系的任何地方，你的船员都会受到尊重。”
鲁安娜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我对米利法特人的星系没有太大兴趣，最先进的设备虽然吸引人，但价格肯定不便宜，我目前可负担不起。
不过，她提到的能进入集团的封闭设施，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仿佛找到了一把钥匙，打开那个关押“绝对邪恶的化身”的太空监狱。
鲁安娜一提到这种可能性，我就决定了这个女孩的命运。
不过，她可能不会喜欢我的计划。
“我会考虑的。”我慢慢回答，“首先，我想听听故事的后续。你是根据什么推断出，在「艾萨尔」星系，集团是和人类作战？”
格尔·鲁阿纳努力保持着微笑，不流露出失望的情绪，但她很快平复了心情，继续讲述她的故事。
“战后，敌人开始搜捕太空中的逃生舱。按照集团的规定，一旦面临被俘的威胁，战士应该自尽，然后在安全的地点重生。然而，有些战士并未急于赴死，而是试图更多地了解敌人。这些救生舱是被一种六足生物打开的，它们和特里尔人有些相似，前肢长而锋利，稍有反抗就会发起攻击。但集团的幻术师们发现，这些六足生物只是在精神上被人类控制的棋子，甚至提到了一位叫做妮可的人类将领。她被称为‘外星战争英雄’、‘总参谋部战术教官’、‘恶毒的母狗’、‘皇帝的猎犬’、‘乔治一世最好的学生’。”
“恶毒的母狗？”我惊愕地问道，这样的称呼实在难以算作对女性指挥官的恭维。
同时，我也对这个词汇的来源产生了兴趣，米利法特人是怎么知道地球上的动物的呢？
我想起那位来自泰拉卡的驯兽师身边也有一只豹子，也许宇宙的其他角落，狗也是存在的吧。
不过，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我抛开了关于太空狗的遐想，请她继续讲述第三次“接触”的经过。
“第三次接触……”鲁安娜继续说道，“第二次在「艾萨尔」的惨败被列为机密，经过指挥部深入分析后，我们派出了第一舰队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这次，我们对帝国领土进行了深入侦察，并进行了大量的训练。舰队以最佳状态抵达「艾萨尔」星团，然而……我们在那里停留了十一天，却不敢继续前行。侦查队发现了三支舰队，我们预料到敌人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并在所有可能的攻击方向都布置了太空水雷。但是……”
心理学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立刻明白，第三次“接触”对米利法特集团来说同样以悲剧收场。
“一个信标突然在星系中心亮起，七百艘轻型帝国星舰正快速飞向那里。要追赶这些灵活的飞船并不容易，我们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追逐战。短暂交锋，我们损失了几艘战舰，然后又被拉开了距离，这样的情形不断重复。我们尝试和敌人沟通，提出谈判要求，终于有一次，我们得到了回应。”
心理学家再次激活手持设备，调出了全息图像。
一只体型庞大的生物，酷似螳螂，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颤音。
格尔·米娅惊讶地说：“这是米利法特语，虽然口音有些怪。他说的是：‘食物不是用来谈判的，是用来吃的。’”
“没错，这个回答让我们束手无策。我们本以为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导权，即将击败懦弱的敌人，但敌人似乎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玩着追逐游戏，逐渐削弱我方舰队。”
停！我要求再次回放图像，从头开始，并在关键时刻暂停。
我见过这种生物！
在格尔·索伊塔提到的那个奇特的“预言”梦中，大殿里就站着许多这样的“螳螂”。这些就是皇帝的保镖吗？
“有什么不对吗？”鲁安娜好奇地问，我摇了摇头，并请她继续说下去。
“在某一刻，敌人似乎露出了破绽，我们的舰队立即全力扑向目标，但……那只是一个陷阱。敌人的隐形战舰发起了袭击，我们损失了大量小型战舰。紧接着，帝国真正的舰队突然出现在战场，之前只是拖延时间的诱饵。”
“这只舰队大约有两万艘战舰，他们放出了超过一百万架战斗无人机，用停滞网将我们的重型战舰牢牢固定，封锁了超空间引擎，用reb破坏了我们的瞄准系统，随后便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我们八千艘战舰就像靶场上的靶子，被敌人逐一摧毁，而敌人仅损失了三十四艘小型战舰。战后，根据科隆的命令，第三次‘接触’的所有高级指挥官因失职被处决，并宣布米利法特集团禁止向‘帝国’方向扩张。”
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结束了她的故事。
“米利法特集团拥有无限的工业潜力，迅速恢复了损失。第一舰队甚至得到了加强。不过，第四次‘接触’并没有发生。科隆·拉维斯曾考虑过亲自率领第一舰队前往「艾萨尔」星团，但一系列政治事件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同时，情报显示，帝国的主力舰队已经严阵以待，甚至在集团边境也发现了人类的护卫舰。所以，科隆决定保存实力，与乔治一世和平共处。”
我明白了……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那股能让米利法特集团退缩的力量。
如果他们能成为地球的盟友……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心理学家，再次权衡利弊后，我宣布了我的决定。
“我有两个条件。首先，我和科隆·拉维斯的谈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其次，你不能催我完成外交任务，我还有其他紧急的事要处理。如果你能接受这些条件，那就去收拾你的行李，我们在「圣骑士-许涤心」号上见。”
“我没有行李，船长。我已经准备好了！”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