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餐厅事件
一走进这家嘈杂餐厅，我就立刻意识到，今天选择这里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首先，这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太空种族，找不到一张空桌。
而且……如果是在游戏里，我会把这种情况当做「危险感知」发出的警告。
我不确定是什么触发了我的警觉，或许是那群身着橙色太空服的宇航员，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随即开始窃窃私语。
卡斯蒂乌三号很少能见到人类，在泰拉卡特工追捕瓦莱丽的风波之后，突然涌现这么多同族，不免令人起疑。
“我们走吧！”我对已经开始期待美食的同伴说。
瓦莱丽和米娅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跟着我向出口走去。
但是，我们还是没能安静地离开。
门口附近的两桌麦隆人突然站起身，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更准确地说，是七个麦隆人和一个魁梧的盖克人。
这个盖克人的脸有点熟悉……
我想起来了！在回地球的「特奥2代」拦截机 上，他们曾试图抢劫我，但未能得逞。
这个盖克人让我意识到他们是什么人，「科斯马塔」公会的暴徒，“大艾比”手下的海盗，这就糟糕了……
离我最近的麦隆人掏出了激光手枪。
其他海盗也纷纷亮出武器：手枪、锋利的弯刀，甚至还有折叠电击棍，而那个盖克人则戴上了带刺的指虎。
餐厅的客人们注意到危险，开始慌乱地四处逃散。
不知道为什么，海盗们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先系上了绣有金色文字的红头巾，那些文字和麦隆语相似，但我并不认得。
“大艾比下令处决你！”一个灰色的麦隆人激动地吼道，他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
这只“猫”手中的武器一直指向我，显然很享受红色准星我脸上跳动的样子：“大艾比让我告诉你，你毁了他的宝藏，偷走了他准备用来再活两世的……”
看来海盗首领藏匿的先驱者宝石不是为了出售，而是准备自己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没有继续听这个海盗讲话，决定先发制人。
“米娅，你去对付那个盖克人，至少拖住他！瓦莱丽，右边那个交给你。剩下的六个交给我！”我向同伴们发送精神信息，随后迅速行动起来。
没等那个麦隆人结束他的激情演讲，他手中的枪便脱手而出。
麦隆人自己也飞了起来，一头撞破餐厅薄薄的塑料天花板。
海盗的后腿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便没了动静，天花板上渗出了浓稠的红色液体。
我不知道为什么麦隆人会死，是我计算错了扔出他的力量，还是海盗撞到了天花板上的什么尖锐物？
但我没有多想，我顾不上他，现在我正忙得不可开交。
在我控制下，最左边的麦隆刺客砍下了身边举起激光枪同伴的耳朵。
不过，在他身后的另一个海盗的射击下，麦隆刺客很快就倒下了。
那个海盗也不用担忧，一个身影从隐形中闪现，迅速撕裂了他的喉咙。
“妹妹”舔了舔它血迹斑斑的脸，然后跃至瓦莱丽身旁，协助她对抗手持电棍的麦隆女人。
这个麦隆女人好像就是我在「特奥2代」上见过的舞女，“妹妹”一口就咬断了她的脖子，骨头都嘎吱作响。
这时，一声痛苦的惨叫响起，我立刻转过身。
只见米娅身手敏捷，用她锋利的爪子熟练地剖开了盖克人的腹部。
这个场景实在残忍！我之前也见过一次。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解剖盖克人的第二种方法”，妲己曾在「莎米亚」号上向我们展示过，当时的对象是乌拉兹图的一个保镖。
后来，格尔·兹伊也向我们讲解过与盖克人徒手搏斗的技巧，尽管当时没有实际演示。
当翻译举起她沾满鲜血的手掌，向餐厅的食客们展示仍在跳动的心脏时，盖克人的惨叫戛然而止。
我注意到，餐厅里有几个盖克人当场昏倒，这一幕确实血腥。
最后两个海盗呆立原地，他们处于迷失和精神麻痹状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本想活捉他们，交给执法部门审问。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两名海盗一起倒下，身上被激光脉冲打得千疮百孔。
我立刻转向开枪的人，准备采取行动……但我犹豫了，因为向海盗开火的，是那四个穿着橙色连体服的人类宇航员。
尽管我手无寸铁，他们手里都拿着激光器，我仍能感受到他们对我强烈的警惕。
显然，自由船长陆岸的名声并没有那么和善。
“朗·陆岸，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其中一个宇航员向我说道，他慢慢放下手臂，把枪收回枪套。
我注意到了他袖子上的自由船长徽章。
我的身后，八具海盗躺在血泊之中。
我没有回头，而是打量着这些帮助我的陌生人。
也许，他们杀死那两名麦隆人，是为了封口？
他们显然不是泰拉卡人，他们的眼睛都是正常人类的大小，，而且，他们似乎真心认为我应该对他们表示感谢。
“不是「朗」，是「科隆」，”我纠正了对方，我的语气里没有戒备和敌意，而是充满了好奇，“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苏埃尔，「贪婪矿工」号运矿船的船长，他们都是我的船员，”这个男人显然已不年轻，但仍然体格健壮，“我们已经飞了两次从吉尔迪加到卡斯蒂乌三号的航线。”
我不禁皱了皱眉，吉尔迪加是米利法特人的附庸，也是盖克人的宿敌。
然而这些人却帮了我，这位自由船长做出的选择，显然是基于个人意愿而非政治考量。
“谢谢，苏埃尔。”我微微鞠了一躬。
“你们不应该杀死麦隆人。”米娅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说，“这八名袭击者都戴着写有‘外人回避’的头巾，这是太空海盗的传统口号，用的是早已废弃的古代象形文字。这些杀手只对我们船长有敌意，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打算，就连我和瓦莱丽也不会被波及。但我们是陆岸的朋友，不能袖手旁观。你们本来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在麦隆空间站杀死了两个麦隆人，至少会被没收飞船并监禁。”
「贪婪矿工」号的船员们脸色一沉，更糟的是，几个身穿白色装甲的战士也闯进了餐厅。
“是我请这些人来帮忙的！”我急忙向他们解释。
几乎在「第一荣耀」的战士和空间站的治安人员到达的同时，记者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一位外套上印着新闻频道标志的”猫“，头上固定着摄像机和麦克风，正激动地向观众报道着空间站刚刚发生的案件。
我朝记者挥了挥手，他马上跑了过来。
面对摄像机，我尽力展现出威严的姿态，然后说道：“格尔·艾比潘迈，你无处可逃了！科隆·基西弥命令我们通过个人决斗解决纷争，而你已在决斗中败给了我，却仍企图置我于死地。你将和他们一样，面临悲惨的结局！”
我退后一步，让记者拍摄地上的尸体：“从现在起，你将被视为科隆·基西弥的敌人。对吗，格尔·莱库？”
记者将镜头转向格尔·莱库，捕捉到他跨过尸体的画面。
格斗家证实了我的话：“‘大艾比’这个无法无天的海盗，无视科隆·基西弥的命令，他将成为我的个人仇敌，也是所有麦隆人的敌人。从现在起，‘大艾比’和他的船员将被禁止进入所有麦隆空间站！”
我杀了三个麦隆人，也许是六个，因为另外三个也是被我制服的情况下被杀。
这不是游戏，现实中没有复活点，死亡是不可逆转的终结。
虽然我曾宣判过死刑，无论是对那个入侵我们世界的法师，还是狡猾的格尔·阿维尔，但亲手杀人，亲眼目睹死者的鲜血和痛苦，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是否会因此感到焦虑？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没有像小说中的主角那样陷入无法忍受的内心挣扎。
我依旧能保持冷静，我面对的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盗和杀人犯，这是一场生死较量。
但是，我的手仍在颤抖，麦隆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的画面时不时浮现在眼前。
我很想拿起吧台上最烈的酒，一饮而尽，将所有感受抛诸脑后。
但我克制了自己，耐心回答了麦隆调查员们的诸多问题。
是的，在七名麦隆人和一名盖克人遇害后，我们自然无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们并没有遭到正式指控，餐厅内的目击者一致证明我们是在自卫。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得不面对执法机构，一遍又一遍地回答那些大同小异的问题……
“这起事件与种族仇恨无关，我对麦隆人或盖克人并无任何成见。我的船员中既有麦隆人也有盖克人，这足以证明我的立场。”
“这起事件也与战争无关。作为一名自由舰长，我尽可能远离政治。”
“当然，我承认盖克人是我的盟友，也是我们的宗主国，而麦隆人对我们持中立态度。”
“是的，我拥有魔法技能。你想让我展示一下吗？或者让我读取你的思想？你改变主意了？”
“是的，我能进行精神交流。否则，我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召唤「第一荣耀」的人来帮忙？”
类似的回答还有许多……
我本想向执法人员透露瓦莱丽受到泰拉卡主教威胁的事，但深思熟虑后，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麦隆人与米利法特集团保持中立关系，如果这件事曝光，可能会以逮捕逃犯并将其引渡回泰拉卡告终。
瓦莱丽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麦隆人，显然出于同样的考虑。
最终，我们被释放了。虽然我们的行为看似残暴，但完全是出于自卫。
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甚至没有遭受最低限度的处罚。
早些时候，「贪婪矿工」号船员也被释放了，但他们的合作伙伴，一家麦隆公司，取消了多年的镧系元素精矿供货合同，船员们也因此失业。
我尽力安慰苏埃尔船长，并承诺会设法补偿他们的损失。
遗憾的是，这四个船员没有加入游戏，因此无法通过游戏支付系统直接转账。而且，在当前的战争中，我们属于对立阵营，这也是需要考虑的因素。他们可能会因收到“敌人”的汇款而带来更大麻烦。
“我想你不会去训练场了吧？”米娅向我确认，因为我和瓦莱丽显然并不急于前往「胶囊」。
坦白说，在和海盗的激战过后，我感到身心俱疲，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过后，让我倍感空虚。
我告诉麦隆女孩，我无法在二十四小时内再次发挥出极限战斗力。
瓦莱丽也给出了类似的回答，泰拉卡女孩在与海盗搏斗时手臂受伤，双膝也磨破了皮，显然也不适合训练。
“我知道了，我会向妲己说明你们缺席的理由。”红色小猫留下我们，匆忙赶往电梯。
米娅刚消失在电梯间，泰拉卡女孩就好奇地问我：“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她是妲己假扮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现实中没有幻灵人。但是……她这样轻松就击败了盖克人，就像对付一个训练用的假人。”
是的，我自己也这么想过。在米娅展现出出乎意料的迅捷和致命性后，我不止一次探测了她的思想。
难道妲己在学会完美伪装外表的同时，也学会了伪装思想？
在我们回公寓的路上，经过了一个自动售货亭。
我上前看了看里面的商品，没什么美食，只有蛋白棒、新鲜的面饼，几种干果，以及酒精饮料和提神饮料。
我随意挑选了几样。
“我们要去吃浪漫晚餐吗？”瓦莱丽笑着指向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也顺便带上这个吧。”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旁边是避孕药的自动售货机，上面写着“适用所有碳基生物”。
瓦莱丽是在开玩笑吗？以她的性格，开这样的玩笑并不奇怪。
“不是玩笑，我说的是真的，”瓦莱丽再次轻松展示了她读取我想法的能力，“今天和海盗的战斗，你终于展现了你的真正实力。我第一次见到一个能配得上我的男人。今晚，我属于你，至于明天……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