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父与子
“哗！”
马林梵多内海，一个庞然大物正悄然冒出头。
一头人畜无害，面带笑意的『白鲸』在肥皂泡的保护中浮出水面。
海水如瀑，从肥皂泡表层滑落。
\"砰！\"
肥皂泡轰然炸裂，海水四处飞溅。
「莫比迪克号」在一众海兵惊恐的神情中浮出水面，剧烈摇晃，内海顿时惊涛拍岸。
\"敌袭！\"
\"是莫比迪克号！\"
短暂的震惊后，一众海军将领立马缓过神来，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各自的海军方阵。
\"调转炮口！\"
\"全力轰击「莫比迪克号」！\"
\"让这些该死的海贼见识见识我们海军炮火的威猛！\"
……
海兵调整方阵之际，「莫比迪克号」上，数十个海贼簇拥着一位手持关刀，鼻下一轮白月牙胡的小型巨人缓步朝船头走去。
伴随着白胡子一步步稳步踏出，空中厚实的云层随之翻涌，天色渐暗，滂沱大雨呼之欲出。
马林梵多的空气愈发沉重。
看着移步至船头的白胡子，一众海兵纷纷咽下一口唾沫。
感受到白胡子身上那仿佛深渊大海的浑厚气息，连海军方阵前领头的数位将领都本能的放缓呼吸，拳头紧紧握起，生怕被白胡子关注到。
白胡子没理会这些气息算不得多强的海兵，目光始终落在处刑台上，伤痕累累，面色苍白，双膝跪地的艾斯身上。
马尔科，乔兹，比斯塔等数位「白胡子海贼团」干部，围绕着白胡子挺拔伫立。
他们的一身强悍气息毫不掩饰的释放，面色坚毅，眼神决然，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艾斯。
看着艾斯这落魄模样，数位队长浑身血压飙升，血管浮现，无尽的怒意在他们心中汹涌。
怒归怒，白胡子尚未开口，他们皆是默契的保持沉默，极力克制情绪。
\"纽盖特！\"，空霍然起身，走到台边，双手缓缓抱胸，居高临下，俯视着白胡子海贼团。
虬结的肌肉如同巨大水蛭，蠕动着。
浮夸的斜方肌和三角肌坚如磐石，胸肌似砖，厚实非凡。
\"你不该来的！\"
他那苍老的声音虽中气十足，却夹杂着几分迟暮的惺惺相惜意味。
听到空的话语，白胡子仅是微微撇过头瞅了空一眼，而后重新看向处刑台上的艾斯，枯黄老眼里满是慈爱与温柔。
\"纽盖特！\"
\"现在退下！\"
\"老夫可以做主，不为难你们「白虎子海贼团」！\"
空加重语气，目光如炬。
\"咕啦啦啦啦啦！\"
\"是吗！\"，白胡子轻抬手中关刀，重重拄在「莫比迪克号」船头。
空身旁，战国眉头紧紧皱起。
他可不信白胡子会被这三言两语劝退。
不过，若真的能劝退白胡子，那对海军而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马林梵多内海岸边的炮台上，数百台火炮已经锁定「莫比迪克号」。
炮手们手持火把，随时准备开炮。
世界各地屏幕前的民众们一个个拳头紧握，提心吊胆地盯着屏幕中的白胡子，氛围寂静，彼此忐忑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远处海风的呼呼声犹在耳。
\"艾斯！\"，白胡子的眼神愈发柔和：
\"我的儿子！\"
\"老爹还有你的家人们……都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温暖如春，沐浴着周围的白胡子海贼团成员以及处刑台上的艾斯。
听到白胡子这熟悉又苍老的声音，艾斯眼眶一红，一头狠狠砸在处刑台上，不停磕着头，悲嚎道：
\"老爹！\"
\"你们怎么来了！\"
\"快走！\"
\"带着大家走吧！\"
\"别管我了！\"
\"别管我了！\"
\"求你了……\"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
艾斯的话刚刚说出口，空中立马传来一阵尖锐暴鸣声。
数百台火炮同时发射，一枚枚漆黑的流星划过天空，直射「莫比迪克号」。
空和战国同时无奈的叹息。
白胡子的话语已经表明了一切，更透露出他的决心。
数百枚炮弹破空而来并未引得白胡子的注意，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艾斯身上。
白胡子身旁，十多位队长同声怒吼：
\"艾斯！\"
\"我们来救你了！\"
说罢，一众队长纷纷拿出看家本事，或开枪，或拔刀施展飞翔战击，或动用果实能力。
五花八门的招式齐出，迎上袭来的数百枚炮弹。
\"砰！\"
\"砰！\"
\"……\"
密密麻麻数百枚炮弹组成的「网」同时被引爆，在「莫比迪克号」上空组成一环爆焰，火光闪烁，浓烟四起。
听到一众队长的呐喊，艾斯猛的抬起头，眼神刚聚焦便迎上白胡子那慈爱的眼神，以及一众队长们关怀的目光。
艾斯鼻子一酸，牙齿死咬，眼眶猛的发力，将近乎要夺目而出的热泪硬生生忍住，嘴巴低喃：
\"为什么……\"
\"我这种人……\"
\"值得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艾斯放声咆哮道：
\"回去吧！\"
\"别管我了！\"
\"你们快走吧！\"
\"现在还来得及！\"
\"不然……你们中……有人会死的……\"
他的身躯开始颤抖，呼吸越发急促。
\"咕啦啦啦啦啦！\"
\"孩子们！\"
\"艾斯那小鬼又要哭鼻子了！\"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你们说，那小子这副样子，老爹能安心离去吗？\"
白胡子看向身旁一众队长，调侃道。
\"不能！\"
\"艾斯不害臊，那么大了竟然还哭鼻子！\"
\"别说老爹不放心，我们也不放心！\"
众队长齐声云，句句发自肺腑，句句出自内心。
\"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都是我的……\"
艾斯的话还没说完，白胡子陡然瞪大眼睛，眼角血丝浮现，打断道：
\"都是老爹的错！\"
\"艾斯！\"
\"老爹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一定！\"
\"不！老爹，是我自己执意要去追击黑胡子，都是我自大才导致的这个后果！\"
\"你们快离开吧！\"
\"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艾斯的眼眶如同决堤的大坝，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艾斯！是老爹让你去的！\"
\"你没有错！\"
\"是老爹让你处置黑胡子那个叛徒！\"
\"都是老爹的错！\"
\"你没错！\"，白胡子情绪激动，呼吸急促，气势不受控制的溢出，周围空气猛然震荡开来，压向四周。
内海，刚刚有所缓和的海面再次浪潮汹涌，拍向岸边。
空中阴云席卷，狂风大作。
马林梵多上，一众海兵感受到这股气势，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们身形摇晃，站不稳脚，脸色煞白。
此刻，他们才明白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