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温露笛惊呆了，“没那么喜欢你？！你前男友多大啊？不会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吧？”
其他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每个人对另一半要求不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只看脸，而且我们在一起是我追的他，他答应的本来就有点勉强，可能是被我烦到了吧。”
许林粥说话时，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
“不经意”在徐言霄的身上停留片刻。
她向他表示过两次自己的心意，却都被男人拒绝了。
成功的那次，她知道男人的母亲去世，临时坐着直升机到男人家的小镇。
当时马上要进入冬月。
她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小镇四车道的主干道偶尔才有一两辆车经过，路边没有行人，两边低矮的楼房窗户的灯几乎都点亮着。
小镇所在地比北城更北，夜晚风大，温度也到了零下。
她身上那件漂亮的小羊绒大衣，羊绒围巾，在这样的环境下御寒力根本不够。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她肯定会当场罢工，让身边的保镖助理马上“变”出一个温暖的地方给她。
今天却没有。
她怀里抱着素色菊花花束，迎着冬日冷冽的寒风，按照徐言霄朋友提供的地址走向小镇唯一的殡仪馆。
小镇的殡仪馆并不气派，只是一处普通的平房。
大门开着，灯光在这冬夜显得格外微弱，却也足以看清里面的布置。
中间摆着一台深色棺木，周围挂着黑白绸缎叠成的花，还有黄白两色的菊花，再往外是满满用竹条扎起的大号花圈，每个都有一人多高。
许林粥以前见徐言霄，总觉得青年又高又挺拔。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白炽灯瓦数太低的缘故，他坐在棺木旁，显得有些消瘦孤零……
大概是听见响动，青年抬头看过来。
光线太暗，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想到自己不请自来，赶紧解释道：“我，你，阿姨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就是来看看她……”
青年沉默。
还好，没有把她赶出去。
许林粥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可看见棺材里的长者表情安详，像睡着了一样，内心异常平静。
她抱着花束，认认真真道：“阿姨你好，我叫许林粥，是您儿子的……朋友，他是很好的人，演戏也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他，所以您放心，他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放下花束后，她看着徐言霄，安慰的话明明早就在来的路上想了不少，此时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憋了一句“节哀顺变”。
后来，徐言霄提出要送她走。
她却只是没话找话，想多留一会。
“你今天晚上都在这里吗？”
“冷不冷？我找人给你送一件衣服？”
“饿不饿？我找人给你送吃的？”
“困吗？”
后来，她也不知道是脑袋冻傻了，还是徐言霄没把她送走有点得意忘形，问了一句：“哥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本来就安静的空间变得更加静谧。
许林粥垂着眸子，可以看见自己呼吸时凝华出的白雾。
她在心中默数。
三秒，三秒后她就要说出那句“开玩笑的。”
一。
二。
三。
她抬头正要撤回自己刚刚说的话时，安静的环境里响起青年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好。”
许林粥整个人定在原地。
她抓着徐言霄的胳膊说：“我听见了，不许反悔！”
得到男人的承诺后，她对睡着的长辈说：“阿姨，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言霄的女朋友,我叫许林粥，言午许，双木林，现在用的这个米粥的粥是我的艺名，本名是女周的婤字，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发誓会一直一直陪着他，不会让他孤单的！”
她看着徐言霄，说：“我跟阿姨说好了，我听见阿姨说她同意了，以后你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天她太高兴了，高兴到甚至忘了问徐言霄为什么答应她？
是喜欢她？
还是……
希望有个人陪着自己而已。
许林粥现在回忆起表白的那件事情，只觉得自己真掉价啊。
人家都明确拒绝过自己了，还非要上赶着追过去。
比这更掉价的是没眼力。
居然当着人家妈妈的遗体告白。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跟威胁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看来，那一年多徐言霄也算礼貌了，没有做出过多亲密举动，没有提分手，最后她提分手时也没纠缠。
真好。
真好。
许林粥简单的复盘之后，甚至觉得是自己有点对不起徐言霄了。
她是倒数第二个回答问题的。
剩下的那个就是徐言霄。
徐言霄运气好，拿到的问题是：【如果在这里有了另一半，最希望和他/她一起做的事情是什么。】
普普通通。
没有任何刁难的成分。
对于答案，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不过大家还是表示尊重的做出期盼的表情。
徐言霄念完问题，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希望可以和她牵手在铺满夕阳的街道上散步。”
空间恢复安静。
等了几秒，温露笛意外和失望的情绪没憋住，脱口而出，“这，这就完了？”
卫坤笑道：“这么多摄像机，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这里说。”
他比徐言霄大不了几岁，又都是男人，自然懂男人的心思。
两个人谈恋爱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吃饭看电影，然后就是成年人时间。
正常需求，没什么龌龊的，不过是镜头前不方便说。
“徐老师的意思是，不准备找同行吧。”
一直沉默的许林粥突然开口。
她微微调整坐姿，两只胳膊自然搭在餐桌上，看着男人的脸道，“艺人作为公众人物，尤其像徐老师这种知名度的公众人物，和女朋友牵手逛街，不得被群众组团围观？但是如果你找个圈外人，然后您在戴个口罩墨镜，可行性就高多了。”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徐言霄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
偶尔休息时间，也考虑到身为公众人物，不太出门，就算看电影也是全副武装。
这话不就是说给她听的吗？
她以为他不介意。
原来是介意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徐言霄解释。
“是吗？那你排斥找同行吗？”许林粥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直接问，“比如像我这种女演员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周围的人瞬间屏息。
环境也变得安静。
不等徐言霄回答，许林粥先扬起笑容：“开玩笑的，徐老师放心，我不喜欢你这一款，一看就是无趣的人，天天拍戏只是你的保护色，可能是因为你除了拍戏没有任何兴趣爱好，闲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相比之下……”
她看向身边的苏格林，“弟弟就可爱很多。”
苏格林自豪的抬起头，一脸骄傲道：“我居然有比大满贯影帝强的地方，值了值了！”
温露笛一会看徐言霄，一会看许林粥，眼睛都要忙不过来了。
她之前就觉得徐言霄和许林粥肯定有点什么。
现在算是实锤了！
温露笛的目光最终落在徐言霄的身上，希望他能做点什么。
比如霸气表白，大胆示爱之类的！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悄然流逝。
最终，徐言霄只是叹了口气，“确实，我确实是个很无趣的人。”
许林粥的话不是猜测。
他们在一起时，她就说过。
那时他的每一个假期都属于许林粥，如果她有工作，他会充当司机，陪她赶场，会充当助理，在片场给她拿包拿水。
只要视线范围内有她。
做什么都可以。
有一次，许林粥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天天陪着我不会觉得无聊吗？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他的生活很简单，想做的事情除了工作赚钱，其他的都和她有关。
分手之后，他的生活变得更加简单。
只有赚钱这一项而已。
他之前也担心许林粥觉得他无趣，不过那段时间许林粥没有提过。
原来她真的觉得他无趣。
苏格林全然不知两个人是在对暗号，以为徐言霄是在肯定自己和许林粥不适合的事情，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觉得徐老师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温露笛第一个不同意，“你少臭美了，后续还有交换约会，说不定后续林林姐发现徐老师的人格魅力改变想法呢！”
苏格林也不服气，“我也有人格魅力啊！”
温露笛补充，“徐老师还有钱呢！”
苏格林，“我……我……我年轻！”
温露笛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吐槽，“我看你是年纪轻轻就胃不好吧！”
许林粥努力憋笑，她知道温露笛怎么想的，还是替苏格林说了句话，“我没看出他胃不好。”
“林林姐，你这说反话太明显了！”
“我没有。”
“你有！”
几个人吵吵闹闹。
一直到快九点，工作人员拿来一个大的信封后离开。
几名嘉宾谦让一番，最后决定由温露笛来念。
“明天午餐地点是一处农家乐，午餐由农家乐厨师制作，但食材需要嘉宾们组队获取，午餐后嘉宾们将在鹿南市秋山公园进行第一次单独约会。下面是分组方式，下午的组队由女嘉宾来选择，那么，明天的约会，主动权就到了男嘉宾这里……”
温露笛先读完明天的内容，又快速阅读了一遍规则。
分组方式说是主动权在男嘉宾那边，其实更多的是双向选择。
明天活动分两场，分别是午餐和约会。
男嘉宾有两张邀请卡，必须交给不同的女嘉宾。
如果一个女嘉宾同一场约会接到多名男嘉宾的邀请，则要反向选择。
嘉宾没有组队成功，则自动组队。
温露笛读完后，工作人员过来补充，“现在请女嘉宾回房间等候，男嘉宾马上填写邀请卡，之后我们会把邀请卡送到各位女嘉宾的房间。”
节目组这么做，目的无非就是禁止男嘉宾互相讨论。
等女嘉宾都离开后，苏格林还是给两位哥哥使了个眼色：“哥哥们，你们懂的。”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女嘉宾已经各自回到房间。
房间里还有两个摄像机。
温露笛都等不及用毛巾盖住摄像机，关掉身上的麦后，直接拉着许林粥进了没有监控的洗手间，关上门后才小声问：“林林姐，那个，这一天了，三个男嘉宾你感觉怎么样啊？明天的约会你希望收到谁的邀请？”
温露笛其实是想直接问她和徐言霄的关系，又觉得太直接不好。
只能先绕个弯子。
许林粥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说：“都不感兴趣，不过我和苏格林是节目组给的剧本，所以不管谁邀请我，最后我都会和他一起。”
“啊？节目组给你剧本了？”温露笛脱口而出，“那徐言霄呢？”
节目录制的时候，大家都是“老师”来，“老师”去。
现在没镜头，温露笛直接叫徐言霄的全名。
许林粥将水龙头关掉，抽了一张下午摆好的一次性洗脸巾，“徐言霄是我前男友。”
“啊？？”
温露笛分贝不自觉变大，等她看见许林粥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她小声，才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前男友就是徐言霄？”
“是。”
“……”
洗手间里安静了数秒，温露笛直接问：“那他为什么来上这个节目，是为了和你破镜重圆吗？”
“小孩子懂什么叫破镜重圆吗？”
许林粥估计后面没什么活动了，直接开始卸妆。
温露笛站在旁边也没打算走。
她此刻就像瓜田里的猹，一堆问题想问，又怕问多了许林粥烦，努力将它们在大脑里精简一下。
许林粥把妆卸掉，敷上面膜，温露笛还没组织好问题怎么问的时候，送邀请卡的工作人员先到。
温露笛和许林粥都获得了两张。
许林粥那两张分别来自卫坤和苏格林，而且都是下午约会的邀请。
没有男嘉宾在上午时间邀请许林粥。
工作人员把邀请卡交给女嘉宾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道：“请现在做出选择。”
许林粥想都没有想，直接留下苏格林那张，将卫坤那张退了回去。
工作人员收好卡片，认真道：“好的，组队结果会在明天一早公布，在这之前，请不要和其他人透露自己的选择，感谢配合。”
工作人员和摄像大哥出去，温露笛探着脑袋确定工作人员走远了，才问：“徐言霄居然一张邀请卡都没有给你，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