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我
秦长生意味深长的话让维尔薇瞳孔猛然一缩，表情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她不确定秦长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过之后他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题，只是将一些有关逐火之蛾和崩坏的消息告诉给了她。
其中的内容有些是她知道的，但大部分还是她从未了解过的。
“总之，如你所见，逐火之蛾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反派组织，相反，它一直致力于对抗崩坏，虽然它并不完美，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对人类而言是有益的。”
秦长生说的很多消息是她从不曾了解的，崩坏病、死士、律者、崩坏兽，这些东西仿佛是什么灾难小说里的东西，不应该存在于现实。
“维尔薇，逐火之蛾需要你的才能，很多时候，不自由意味着责任，这也是很多人逃避它的原因，你的确是天才，但天才……往往难以保持自我，所以我希望在逐火之蛾，你能明白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将一个文件袋放在维尔薇面前，里面是她的个人档案，和一份尚未签字的保密文件。
在知道她的确切身份后，逐火之蛾将她的过去查了个干干净净。
据说收集这份资料的情报员，都被这位少女过往的天才经历狠狠震惊到了，这份履历拿出去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但它们都是真实的。
而秦长生在看完这份天才的履历后，也稍稍验证了一下自己关于维尔薇的猜想。
天才总是会被孤立，也许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格分裂，自始至终，有且只有一个维尔薇。
从他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然后伪装出不同的性格，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维尔薇，优秀的能力从来不是什么负担，面具戴久了，就很难保持自我，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崩坏会放大一个人内心的黑暗，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会成为我讨伐的对象。”
听完秦长生的话后，维尔薇原本带着些惊讶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这是第一次有人真的看穿了她的伪装。
“长生先生……谢谢你，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那份天生的能力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展露了出来。
无论学什么东西，她都能很快的掌握，她的成绩永远名列前茅，无论是理论方面还是体能方面，她永远都是同龄人不可企及的存在。
但这种天才的表现会招来他人的恶意，别人称她为“怪胎”，孤立、矛盾、冲突，贯彻了她整个童年，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会用害怕的眼神看她。
更有甚者，一些研究机构找上了她的父母，希望让她参与一些人体实验，以此来复刻她那过人的天赋。
但说到底，她从未觉得自己是天才，相反她认为自己本身没有任何才能，周围环境的恶意让她喘不过气。
于是她从家里逃走了，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但天生胆小懦弱的女孩根本无力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这时候她就在想，虽然自己没什么才能，但是自己可以模仿其他人啊，只要装成很正常的样子，也许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所以她便开始扮演起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为人处世更加正常的自己，名为指挥家的维尔薇就这么诞生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接触到了魔术表演，那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用真实创造虚妄的能力让她深深着迷，在一次又一次的学习模仿中，大魔术师维尔薇诞生了。
再后来为了照顾好自己，她将自己的才能再一次分割，诞生了百味和专家，正如秦长生所言，面具戴久了就会分不清自我。
在一次又一次的将这些才能分成虚假的人格，然后下意识的去扮演她们，最真实的自己则躲藏在意识的最深处。
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懦弱的“欺诈师”而已，在欺骗他人的同时也欺骗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的维尔薇早就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扮演她们，还是她们本就存在，秦长生的话让她再一次回忆起了那段不算愉快的时光。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人的天赋并不是负担”这种评价。
秦长生的认可也让维尔薇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特殊。
“不用为我担忧，现在的她们或许依旧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但我们是一个集群，是这个集群构成了名为维尔薇的存在。”
维尔薇对秦长生解释道。
不管是专家、大魔术师、百味还是指挥家。
这些人格也许在最开始的确是虚假的，可是在她们的帮助下，维尔薇得以度过最艰难的时光，现在的她们早已不是什么被模仿出来的假象，而是和她有着更紧密的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集群。
维尔薇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名看起来有些懦弱胆小的维尔薇，却拥有难以想象的坚韧。
“既然你已有觉悟，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吧，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同奋战的同袍了。”
维尔薇拿起桌上的笔，在保密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秦长生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准备起身告别。
“明天我们就要动身回总部去，你准备好了就来疗养院找我们。”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本来他们可以直接在这边的分部里休整，但在爱莉希雅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决定在疗养院度过这段时间。
“逐火之蛾吗？好像也不错”
维尔薇喃喃自语道，送别秦长生后，独自回到那扇落地镜前。
“以后……你就叫俯瞰群星吧……俯瞰群星的维尔薇……”
在给新人格取完代号后，刚刚的她消失不见，变成了那位俯瞰群星的维尔薇。
“俯瞰群星嘛？很不错的名字，我很喜欢。”
……
回到疗养院后，秦长生隔着很远都能听到爱莉希雅那语调独特的声音。
“阿波尼亚，小帕朵，你们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此时的爱莉希雅正缠在两人身边，一个劲儿的劝说道，她可是很想带着这两位新朋友一起回逐火之蛾的。
阿波尼亚摇了摇头。
“很抱歉，爱莉，我还不能离开，起码暂时不能，这也是属于我的命运。”
“唔，命运什么的，还真是狡猾呢，那小帕朵呢，你不跟着你师傅一起吗？”
“爱莉姐，咱也很想一起走啦，但是咱还有那么多宝贝呢，等咱把这些货处理了，咱再去找你们吧。”
帕朵嘿嘿一笑，对爱莉希雅说道。
其实猫猫也想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但既然疗养院还在这里，那她觉得自己暂时也不能走了，这里的孩子们总要有人照顾。
只靠阿波尼亚一个人的话，或许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但生活质量肯定就没那么好了。
所以，享受生活什么的，还是往后再推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