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对峙
池六爷听了这话，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自从父亲当年去救了皇后后，导致母亲和妹妹的走失，他便再也没见过父亲露出过笑容。
父亲是真的老了——
满头的白发和一脸的皱纹。
他布满了茧子的手上伤痕累累，即使岁月也没有抚平他这些疤痕，反而随着日子的推移显得更深。
池老将军的手颤抖的厉害，声音却十分的哽咽。
“父亲？你是说找到了妹妹？”池六爷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却又因为双腿无力又坐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比这两个人更惊讶的是姜嬷嬷——
在她的记忆里，关于池妍的容貌从未淡去过。
她至今都记得池妍换牙的时候又喜欢吃甜食，每次很怕被她发现，却又愿意拿出偷藏的甜食给她吃。
池妍笑的乖巧，住着她的手腕说，“嬷嬷你尝尝，这点心可好吃了！”
“嬷嬷，你不要告诉母亲好不好？我就吃了一点点！”
姜嬷嬷没有子女，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池妍的身上，她本以为会看着池妍长大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再看着池妍出嫁。
都是小楚氏的错——
姜嬷嬷恨极了皇室，却又不能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就是忤逆大罪，会连累池家人。
池老将军赶紧把信函拿给了池老六瞧，父子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丝毫不顾及周围还落着大雪。
彼时，侧院内。
顾轻舟已经沐浴完毕，慵懒的坐在一侧。
屋内烧着地龙，暖如阳春三月。
顾轻舟生的貌美，即使没有佩戴首饰，却依旧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七爷说今儿就不来陪太太了，他今晚应该是陪张姨娘和柳姨娘。”
听着丫鬟的话，顾轻舟却是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她自嫁给池家老七池承业的那天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压根不是什么良配，所以即使池承业在除夕夜不在她的身边，顾轻舟也丝毫不觉得难过。
于她而言，只要她的位子不会变动，其他都是小事。
这些年，池承业的膝下有三子一女。
长子乃是顾轻舟所出，至于庶子和庶女都已经被去了母，养在了她的身边。
庶子和庶女对她都很尊敬，而顾轻舟也压根没想过这几个小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有其他事吗？”顾轻舟的声音淡淡的。
“老将军去见了六爷，姜嬷嬷也在！”小丫鬟禀告。
“去见六爷了？”顾轻舟倒是有些惊讶这个消息。
在顾轻舟的记忆里，每年除夕夜的时候，池老将军大多都是在池家祠堂里过的。
而池家大爷却是在屋子内，看着母亲和妹妹的牌位——哦，对，还有那个早死的柳家姑娘。
至于池六爷——他的身子不好，大多时候都是在昏睡。
可是今年，池家大爷却突然做了生意，跑去了邺城和萧九成有了来往。
期间，顾轻舟让人去查探过。
据说是池家大爷在邺城遇见好吃和好玩的东西，所以多停留了一些日子，准备开春的时候买一些牛、马匹、耗牛带回河东。
“六爷和老将军说什么？”顾轻舟揉了揉眉心，“说起邺城的事情了吗？”
小丫鬟很是为难的摇头，“太太您是知道的，姜嬷嬷的性子古怪，她把六爷的院子护的很好，我们压根打听不出什么消息！”
听小丫鬟说起姜嬷嬷，顾轻舟的眉头皱的厉害。
她对姜嬷嬷很是厌恶。
姜嬷嬷虽然不插手池家内宅的事情，但是却把池六爷护的很好，连池六爷吃什么，都要姜嬷嬷点头。
而偏偏的，池六爷却极其的相信姜嬷嬷，对姜嬷嬷更是百依百顺。
以至于顾轻舟想去插手六爷小厨房过的事情，还被姜嬷嬷训斥。
她是池家未来的主母，而姜嬷嬷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却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她。
这让顾轻舟很是难堪——
“想办法去问问，到底说了什么！”顾轻舟总觉得今年似乎不一样了。
顾家一直催促她替家里的孩子报仇，顾家人更是说，以她的地位捏死一个姜子鱼不过是轻轻松松！
可是家里的人却不想想，姜子鱼如今是能轻松便弄死的吗？
姜子鱼若在容州还好，可这个小丫头居然去了邺城——
如今的邺城是萧家的地盘，若是弄不好会造成池家和萧家之间的矛盾。
池老将军虽然不喜欢当今的皇后，可也仅仅是针对楚家二房，而并非是整个楚家。
对于萧家的主母大楚氏，池老将军却从未说过她的半句不是。
“奴婢知道了！”小丫鬟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翌日清晨，顾轻舟还未睁开眼便被贴身小丫鬟吵醒了。
“老将军和六爷套了马车，说是要去邺城找大公子！”小丫鬟有些急了，“七爷也想去，老将军让七爷在家里不要生事！”
顾轻舟一听，赶紧从床榻上起身，匆匆地穿了一件衣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就朝着屋外走去。
池老将军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池家大爷在邺城出了什么事，否则向来不会离开河东的池老将军，怎么会突然要离开。
“爹！”池六池明泉安抚池老将军，他说，“你若走了，家里怎么办？”
“你可想好了，家里只剩下姜妹妹和五叔了！”
池明泉口中的五叔，乃是池老将军的副将，在他身边多年，早已经情同兄弟。
池明泉是不支持父亲亲自去陇西一带的，那里不属于河东。
可他也拿父亲没有半点办法——
父亲的性子向来固执。
“我想见见那孩子！”池老将军说，“我只是想见见她！”
“那就带她回河东！”池明泉认真的答复，“爹，这事我能处理好！”
就在此时，顾轻舟走了出来。
池明泉抬起头便瞧见了自己的弟妹。
在他的记忆里，顾轻舟无论什么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甚至在老七说要休了她的时候，她都从未慌乱过。
可现在，顾轻舟却打扮的极其素雅，随意的穿着一套颜色并不搭配的衣裙，几乎是跑了出来。
“爹！六哥！”顾轻舟有些不安，“怎么回事？是大哥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