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贪婪是个无底洞
顾娉婷这一段日子的确没睡好，眼下的青痕显而易见。
即使她涂抹了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这一抹青痕。
这一次顾娉婷走的很坚决，哪怕姚老先生呵斥她，也没阻止她的脚步。
马氏倒是屁颠屁颠的邀了张家所有的人来接顾娉婷，给足了顾娉婷颜面。
这一日顾娉婷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襦裙，裙摆用金线绣着兰草，而头上戴着一枚海棠绕枝的金簪，像极了一个人间富贵花。
反而是来姚老先生家里送酒的姜子鱼，在远处被顾娉婷衬托的太过寡淡。
顾娉婷趾高气扬的抬着头，可姜子鱼压根没搭理她，反而是和姚老先生分享起肥皂。
姚老先生是无肉、无酒不欢的人，他在桃花村多年早已经和村民们融成一片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帝师，在吃东西的时候偶尔还会露出奔放的神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衣衫上有许多油污都很难洗掉。
姚老先生和萧九成的衣衫都是交给廖奶奶清洗的，可随着廖奶奶的年纪越来越大，衣衫上有些脏东西就很难洗掉了。
如今姜子鱼拿出来的肥皂，刚好能帮到廖奶奶。
廖奶奶在用过肥皂后表示这东西真好用，不止能洗衣服还能洗澡。
她之后更是发现，原来姚老先生的衣服大多是灰色而不是暗色。
“这真是个宝贝！”姚老先生很满意这肥皂，他还对姜子鱼买了不少，打算送自己京城里还在来往的同僚。
“你多给我准备一些。”姚老先生说，“只是这宝贝制成困难吗？”
姜子鱼摇头，“不难！”
其实制作肥皂无非是需要废油、碱、盐等等，只是比较费铁锅和时间。
火碱在古代并不难买，把废油处理好后，烧碱融入其中熬煮，期间再加一点盐。
之后再把皂液装进她提前制好的磨具内，一盒土黄色的肥皂就制成了。
她用草纸把这些肥皂包好，先是拿给了廖奶奶、姚老先生们试用，又拿给了自家徒弟一些后，才把这些肥皂搬到了安县的小铺子里卖，
但是肥皂的造价毕竟在这里，所以即使众人都知道肥皂是个好东西，却依旧没什么百姓们愿意买，反而是周围县城里的贵族们买的比较多。
伍同安倒是运了一些到容州去卖，却意外卖的不错。
期间，马氏也买了一块肥皂给顾娉婷用，“这是肥皂，据说洗澡的时候用着实在不错！”
“这肥皂，也就八百文！”
顾娉婷虽不在乎五百文，可是却觉得马氏有些过分了。
她记得廖家人曾和村里人提起，这肥皂卖价是四百文。
怎么到了马氏这里，便多了三百文？
顾娉婷皱着眉问，“这是姜子鱼制的？”
“不是！我哪里会买她的东西啊！”马氏撒谎，“这是同安酒楼的掌柜从容州带回来的，你瞧这包装，和姜子鱼的完全不一样！”
肥皂在容州卖价的确是八百文，可是它却有一个精致的木盒包着，而这木盒上面还染了香料。
可马氏拿过来的东西，却是用一张宣纸包着。
虽不像姜子鱼用草纸那样粗略的包装，可也并不是木盒。
顾娉婷皱眉，“同安酒楼的掌柜不就是伍同安吗？他的肥皂也是从姜子鱼那里买的？”
“我说顾小姐，这我买都买了，你总不能让我退了吧？”马氏一脸为难的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新奇的玩意，连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没，所以我才擅自做主买给你了，可你如今这样……”
“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我腹中有了身孕，还辛辛苦苦的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哪能这样对我？八百文钱，可是要了我们老张家的命啊！”
说着，马氏就低着头哭了起来。
顾娉婷如今是有口难言。
她这些年一直被捧的太高，比起廖家人的冷言冷语，她更喜欢马氏和张家人的奉承。
或许也是因为她处事没考虑过后果，所以姚老先生在课堂上对她更是严厉。
私下，顾娉婷见楚行止和萧九成都不怎么搭理自己，本想着干脆离开这里，不在这里受气。
可她也清楚的明白，吕元芳和张容德肯定不会走的，他们如今已经有秀才的功名，肯定想往前走一步。所以，她找到了章唤成。
结果，章唤成却是个缺心眼。
这段日子章唤成上课的时间极少，反而是整日跟在姜子鱼的屁股后面，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居然帮姜子鱼种树，更是提起了枣树不错，还吩咐人去从燕京给姜子鱼找来不少枣树。他对姜子鱼好，也不是瞧上了姜子鱼，他只是喜欢姜子鱼做的吃食。
酥肉、酱肉、梅菜扣肉、粉蒸肉等等，包括姜子鱼做的饺子，都十分的合章唤成的胃口。
章唤成每日吃的不亦乐乎，而他不止自己吃，还会偷偷带回来给姚老先生。
所以即使他不去上课，姚老先生也压根不多管他。
期间，章唤成还带了吕元芳去了一次，可因为顾娉婷不高兴，所以吕元芳也没再去过。
私下，吕元芳倒是让章唤成带了菜回来。
顾娉婷有些气急败坏，她压根不知道这群到底怎么回事，燕京有多少好吃的，而且还有牛肉和羊肉。
可偏偏的，他们却喜欢吃最脏的猪肉。
章唤成喜欢桃花村，压根不搭理顾娉婷，私下还提醒顾娉婷要和姜子鱼交好，更对她说小心马氏。
章唤成说的认真，可顾娉婷却没放在心上。
直到小半个月后，顾娉婷瞧见自己的金簪戴在了马氏的头上后，才发了怒，“你居然偷拿我的东西”
“顾小姐这话说的真难听，我只是借来戴戴，又不是不还你！”马氏笑着说，“你是菩萨一样的人，你那么多首饰，不如就把这簪子赏给我吧？”
“我很是喜欢这簪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在得了肥皂的八百文后，马氏更是放肆。
她嘴里说着是借，却压根没想过还过。
“做梦！”这簪子是顾娉婷的姐姐送她的，用了十足的金子，在燕京最有名的金楼打造的，她哪里舍得，“快还给我！”
马氏脸色大变，“顾小姐你怎么如此小气？我可是伺候你这么久了，你居然这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