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害人终害己
冬日的清晨比其他季节来的更晚，桃花村的村民因为要等县里的酒楼的掌柜们来买酒，所以起来时辰和往日一样。
有人路过村口的时候，瞧见任家院子里还燃着灯，便多嘴的议论了一句，说姜小娘子也不容易，得熬夜做吃食。
他们只是远远的路过任家的小院，便能闻见一股馋人的香味。
不少人都点了点头，说姜小娘子心善，不止要照顾瘸子父亲，还要照顾几个弟弟妹妹，送弟弟们去学堂读书。
也是因为众人的议论，所有人都知道了姜子鱼熬夜做吃食。
等天亮了之后，便有人传了消息回桃花村——
这人是大阳村的姓许家的一个姑娘，因为家贫嫁到了桃花村。
昨儿她刚好拿了一些粮食回娘家，却不想遇见了一桩大事。
“哎哟，你是没瞧见啊，这方家的大姑娘和章师爷的侄儿，在村口的马车内就……”许氏压低了声音，坐在桃花村口的树下，开始讲昨晚发生的事情。
大阳村的人都知道曹家人滥赌，不仅卖妻卖女，还经常趁夜深了，在村里偷鸡摸狗，故而对曹家人没什么好感。
昨晚，曹家大郎又输了银钱，饿的没有办法，准备去村口的地里偷点东西吃。哪知他还未走近，便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其中还有女子喊‘救命’。
这让曹家大郎有些惊讶。
这些年来，安县的治安一直都不错，而且这么晚了，是哪家的小娘子，还跑出来走夜路？
他本想英雄救美，让人家给自己几个银钱，但是又怕惊动了劫匪。
所以曹家大郎回村里喊了人来帮忙，村民们一听村口有采花贼，吓的赶紧拿锄头、弓箭、菜刀等等朝着村口冲去。
结果后来村民们才发现，这马车内的人居然是方家老头的大孙女——方秀兰。
许氏听闻了消息，哪里敢前去凑热闹。
但是许氏却说的像是她亲眼所见一样，“你们都不知道那场面，方秀兰和章家那小子，难舍难分的！连村正亲自去拽，都没有分开他们呢！你说说，这一对野鸳鸯也太不知廉耻了，这可是村口啊！”
现在，方家说要去县衙里告章鹏，说他强占民女，要让他蹲大牢。
可惜，没有人相信方家的话，甚至还认为是方家算计了章鹏。
章鹏可是章师爷的侄儿，更是认了章师爷做义父，他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非要纠缠一个方秀兰？
乡下的姑娘、妇人们在谈这件事的时候，都是既羞又害臊。
她们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不少人开始说，这方秀兰太过于轻浮和不要脸了。
甚至有人说，方秀兰就如此恨嫁吗？方家是大阳村的大户，想要给方秀兰找个不错的婆家也不是难事。
估计是这方秀兰嫌贫爱富，所以勾搭上了章师爷的侄儿，珠胎暗结。
他们议论起方家的时候，言语更是难听。
没有人愿意相信方家是无辜的，因为方家的名声早就坏了。
最后有人总结，还好姜家小娘子离开了方家，不然现在出了这事，方家的姑娘怕是不好嫁人了。
除非贫穷到吃不起饭的人家和乞丐，不然谁愿意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
这话，也不知是怎么的，到了晌午的时候，就传到了方耀宗和姜子鱼的耳中。
方耀宗听闻这件事脸色都白了，他想起前几日章师爷还带着章鹏上门来提亲。
当时章师爷说的天花乱坠，说章鹏多么杰出，而他又是多喜欢姜子鱼。
方耀宗庆幸自己没有老糊涂，早早的看破了这两个人的贼心思。
不过，方秀兰这样做，方家的姑娘们就可怜了。
尤其是三房的方秀秀，本就生的不出众。
方耀宗叹息，心里也有些乱了。
反而是姜子鱼，她丝毫不意外消息会传的这么快。
不过，按照章鹏的计划是——等天明的时候把人丢在村口，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姑娘不检点，和野汉子私会。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总没变化快。
章鹏偏偏遇见了曹家的人，而又被抓在案发现场，这下两个歹人要狗咬狗了。
姜子鱼这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还有人来安慰姜子鱼，说方家的事是方家的，他们已经分出来了，影响不到她们。
姜子鱼故作沉默，装作无可奈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众人见姜子鱼的神情，都不禁生出同情之心。
他们都明白，谁又能选择出身呢？
方家这一群不靠谱的，真是家风不正。
……
而彼时方家。
方秀兰清醒过来后就闹着要杀了姜子鱼。
罗氏哭的眼睛都肿了，她叹气，“我们没有证据啊！”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方秀兰嘶吼着，整个人都疯魔了一样，她抓着身下的被子大喊，“娘，是姜子鱼这个小娼妇算计了我，她害我失了清白，被村里的人耻笑。”
“娘，我不活了，可我死之前也会杀了姜子鱼，这个小野种和她的娼妇娘一样，骨子里既歹毒又险恶。”
罗氏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昨夜这件事情发生后，章鹏自然被人早早的带走了，而方秀兰衣衫不整的被他们从村口接了回来后，方家的院外就蹲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消息传到了里正杨为生的耳里的时候，杨为生更是气的哆嗦，说是要把方秀兰送进尼姑庵里，让她在菩萨面前好好反省。
在杨为生的心里，男女偷腥虽不是什么天大的祸事，可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方秀兰和章鹏闹这一出，不仅是丢了方家的颜面，更是让大阳村的人抬不起头来
方家除了方秀兰便只有方秀秀一个姑娘了，可大阳村却有不少待嫁的姑娘，这让她们往后怎么谈婚论嫁，去了夫家后又怎么抬得起头？
杨为生会如此生气，也是因为杨为生有一个独女，刚好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可这事发生后，亲事就被人退了。
方家触犯到了杨为生的利益，让杨家人无辜被牵连，杨为生更是把方秀兰沉塘的心都有了。
方家这边吵的不得安宁，最后方老太爷的决定，要亲自去桃花村找方耀宗，让方耀宗给自己一个解决的办法。
桃花村的人虽然敢拦方家的其他人，但是却不敢拦方老爷子。
因为即使方耀宗已经离开了方家，但是方老爷子却依旧是方耀宗的父亲。
等方老爷子在院子内坐下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对方耀宗说，“秀兰这事，是子鱼做的。”
“耀宗，我这个做爹的虽然对你严厉，但是却也未曾想过要你性命。可是你居然纵容鱼姐儿来陷害兰姐儿，让我们一家在大阳村抬不起头！”
“你这是要让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