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眼看人低
罗有财有些生气，这卖东西的人也太不会选地方了！
这不是拦了他的生意吗？
所谓同行相斥，若不是怕丢人，罗有财都要喊人去驱赶了。
等买了卤菜的人回来，罗有财好奇的问了一句，“这菜真有那么好吃？”
“好吃！”这人和罗有财关系不错，便回答，“老罗，不是我胡说，这小姑娘手艺是真的好，不愧是独门秘方。”
“你是不知道，连百里家的下人都去买了呢！”
百里家可是这县内的大户人家，家里据说有人在京城里做官，连前些日子彭县的几个举人亲自去拜访，也没有入百里家的门。
他去的太晚，只抢到了一些卤菜和糕点，所以压根没办法分给罗有财。
罗有财只是尝了一点点，压根没尝出来什么滋味，认为大家不过是图个新鲜。
比起罗有财，其他酒楼的掌柜的就聪明多了。
他们有人直接和姜子鱼定了更多的卤肉和卤豆腐。
姜子鱼想了想便提了个建议，说若是酒楼愿意派人去桃花村拿这些卤菜和糕点，她可以再便宜一些给他们。
从县里到桃花村虽然有几十里路，但是一听可以省钱，酒楼掌柜们自然都答应了。
姜子鱼又说，“不过我每天能做的也不多，所以数量不能太大。毕竟是吃食，做的恐怕味道不对。这不仅是让我没信誉，更是会砸掌柜们的招牌。”
酒楼的掌柜们一听姜子鱼如此懂规矩，更是放心的下了定金。
等这些人去了桃花村，那么关于姜子鱼怎么从方家离开的消息，也应该会被人打听出来。
若是这些掌柜的聪明，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当做饭后闲话传出去。
姜子鱼是有仇必报的人，她倒是要看看方家的秀才相公方耀门，来日怎么给儿子女儿说亲。
方家人刻薄无情，不仅霸占儿媳妇嫁妆，为人更是霸道蛮横。
无论是把女儿嫁到方家，还是娶方家的女孩子，都要被吸干血。
方耀门不是想攀高枝吗？姜子鱼便要狠狠的给他折了。
姜子鱼做好了决定，又见林大用等人还未来，便先去了布庄里瞧瞧布料。
如今的布料大多是粗麻布，丝绸并不多，且价格也很贵。
“小姑娘瞧上什么衣裳了？”一个穿着驼色衣裙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去让你的大人来帮你买。”
姜子鱼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往里面走，想看看棉被。
“里面东西可贵重了！”少女拦住了姜子鱼，“你可别摸坏了！”
姜子鱼笑了笑，也不生气，“这位姐姐，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伸过手，怎么就能摸坏了呢？难道我的眼睛是火眼金睛，还能把东西瞧坏了不成？”
她的声音本就甜软，更是让驼色衣裳的少女气急败坏。
“小姑娘！”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妇人赶紧走了过来，她认为做生意是和气生财，所以来圆场子，“你喜欢什么样的料子？我给你找。”
姜子鱼点了点头，跟着妇人身后朝里面走去。
妇人的态度很好，拿绸缎的时候更是主动让姜子鱼摸，说绸缎和粗布只要一上手，就能感受到不同。
“这匹布和我之前看的那匹，都不错。”姜子鱼虽然心疼，但是她观察了几个布庄，知道这个价格的确适合，“都给我拿半匹。”
“一起九百八十文，你都要了吗？”妇人有些惊讶。
眼前的小姑娘穿的破破烂烂的，她原本也没指望姜子鱼能买下这些布料，却不想姜子鱼却开口一样要半匹。
“对。”姜子鱼之前询问过村子里，有户姓洪家的小媳妇，做的一手好针线。
孩子们太小了，不能跟着她一起来县里，所以不如买了布料回去，让洪家的小媳妇帮孩子们做衣衫。
暗色的给父亲和弟弟们用，颜色鲜嫩的便给妹妹穿。
妇人赶紧把布料都装起来，而姜子鱼便直接去外面等着。
“是三妹妹吗？”有个少女柔软的声音响起。
姜子鱼转头，瞧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女。
她立即唤了一声，“二堂姐！”
方秀秀没想到姜子鱼还愿意唤自己一声二堂姐，顿时觉得很是愧疚。
她走到布庄内，把姜子鱼拉到一边，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
布包脏的敲不出原来的颜色，可见用了很多年。
方秀秀说，“前些日子爹本想亲自给你们送来的，可惜一直都走不开。好在我今儿遇见你了！”
“三妹妹，你一定要拿着，你和大伯如今刚去了桃花村，要买不少的东西！”
姜子鱼刚要拒绝，便见方秀秀落了泪，“三妹妹你别怪我爹爹，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劝爷爷，可爷爷下了决心不让大伯父回来，我爹爹也没办法。”
方秀秀说完这句话，便羞愧的跑了。
姜子鱼顿时傻了眼！
方家这是歹竹出好笋啊！
方家老二方耀农和妻子吴氏是个极其老实的人，在姜氏离开后，暗中也帮衬过姜子鱼和方耀宗。
只是方耀农膝下无子，唯有一个独女方秀秀。
二房这些年不止在方家抬不起头，更是连说话的地位都没有。
姜子鱼叹了一口气打开布袋，只见里面装了二十多文钱。
这些铜钱有些已经发白，可见拥有它的人，曾无数次抚摸铜钱，才会如此。
姜子鱼知道，对于方家二房而言，布袋里的铜钱，大概是这几十年全部的私房钱了。
“这才几文钱？”驼色衣裳的少女讥笑，“这里可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应该去西下市瞧瞧，那边有不少衣裳和鞋子卖。”
有人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西下市的衣裳大多都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你居然让一个小娃娃穿这样的衣服？不过倒是真的便宜。”有人附和。
这些人压根都瞧不起姜子鱼，毕竟无论在哪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小姐，东西我都给你装好了。”替姜子鱼包布匹的妇人从后院走了出来，笑着说，“我们掌柜的说，你买的东西多，可以再送你几条绸带。”
“那就多谢掌柜了！”姜子鱼瞧着手中零碎的绸带，觉得刚好可以给孩子们扎马尾辫，“掌柜是个大方、明白人，这店有掌柜这样的老板，来日必定财源滚滚！”
她嘴甜，而妇人更是高兴，又拿多了几块可以做帕子的碎布，一起交给了姜子鱼。
等姜子鱼拿出钱袋数出九百多文后，驼色衣裳的少女顿时傻了眼！
这个一身破烂衣裳的小娃娃，居然能拿这么多钱出来？
要知道她在布庄里卖出布匹，是可以拿奖励的。
九百文最少可以拿几十文的提成。
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
“我帮你包起来。”驼色衣裳的少女悔不当初，赶紧巴结姜子鱼，“小姐下次若还要买料子，找我就好，我叫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