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进入识海中，茶霁去找阿大，想和他聊天平复一下情绪，进去就看到阿大冷着脸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黑气。
茶霁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阿大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茶霁快步走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好端端的，谁惹你生气了？”
阿大挣开茶霁的手，反手捏住茶霁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眸中冷意摄人，“我不管你再次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不想死就理我远点，我看见你就恶心。”
茶霁被他话语里的恨意惊到了，和阿大一模一样的外貌，截然相反的性格，这是又醒了个阿二？
见茶霁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阿二皱眉，松开他走了。
直到阿二的背影消失不见，茶霁揉揉下巴，小声道：“都是一个人，脾气怎么差这么多。”
以往他进入识海，阿大都会在附近等着他，但是这次茶霁转了一圈还没见到人，又怕在遇到阿二，茶霁索性坐在原地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匆匆传来，茶霁抬头，看到熟悉的笑脸，这回是阿大了。
他站起来，“你之前在忙吗？”
阿大脸色泛红，气息有些急促，像是急忙赶过来的样子。
“有一点小事，耽搁了。”阿大简略回答了下，很快，别扭的问道，“你已经见过那个人了？”
“见过了。”茶霁淡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识海里，为什么会沉睡，又怎么样会苏醒？”
阿大表情难得严肃了起来，“他会这么快苏醒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你身边最近有一直接触过的人或东西吗？他很有可能是收到长期持续的刺激才会醒过来。如果你不想要剩下几个人全部苏醒的话，尽快远离现在的生活方式。”
茶霁思索起来，他是进入秘境后才遇到这七个人的，阿大也是近段时间苏醒的，他最近频繁接触到的人或东西？好像只有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前辈了吧。
茶霁想到曲恒最近反复无常的情绪，再想想阿大和阿二形成鲜明对比的性格，忍不住皱眉，难道这是某种传染病？
看茶霁低头沉思，阿大眸色一暗，又添了把火道：“我已经把剩下几个搬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长期受到刺激就不好说了。”
茶霁轻舒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
阿大抬手轻抚茶霁的头发，动作轻柔，笑意吟吟，“那就好，七个全部苏醒的话会对你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茶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等出了秘境后，前辈和他的交集就结束了。目前只苏醒了两个人，他尚且还能容忍，要是七个全部苏醒……茶霁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出秘境后，他一定要尽快查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和阿大又聊了许久，一直到最后，阿二也没再出现。
打坐结束，神识重新掌控身体后，茶霁居然不想睁眼。每次结束打坐，曲恒的态度就会变一个样，要不是金丹期修士还没有辟谷，茶霁恨不得一下打坐到秘境结束。
做好心理准备，茶霁睁开眼，就看到曲恒盘腿坐在对面，手肘撑在腿上，手背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又来了。
茶霁心里哀嚎一声，平缓恭敬道：“前辈。”
曲恒视线下移又抬起，就算回应了。
“你在这里待的日子不短了，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看看？”曲恒出声道。
茶霁讶然，“没有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嗯。”
一阵沉默。
半晌，曲恒把一样东西抛了过去，“迷蝶已经淬炼好了，你再熟悉一下。”
淬炼过的迷蝶已经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别，茶霁看着一个手掌心大小的、晶莹剔透活灵活现的蝴蝶，实话脱口而出，“这、这和之前那团泥巴是同一个东西吗？”
那团泥巴。
曲恒冷声道：“法器只看功能就行了，外观只是附带的，可有可无。”
茶霁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尴尬的笑笑，“前辈教训的是。”
曲恒轻哼一声，“储物法器我手头没有合适的材料，要等出秘境后再做了。”
这几件储物法器虽然是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承诺下来的，但是他曲恒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
想到要和这人保持距离，茶霁抿抿唇，低声道：“您如果时间上不宽裕，不做也是可以的，晚辈家底薄，用不了那么多储物袋。”
曲恒闻言，不悦的看他一眼，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道：“说出的话哪有随便收回的道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再讲。”
“好的，前辈。”
……
又过了一会儿，曲恒冷声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茶霁抬头，有些迷茫，他该说什么。
“前辈慢慢做，我不着急？”
曲恒眼眸眯起，他看了茶霁好一会儿，把茶霁看的浑身发毛，确定茶霁没有想凑近、讨好他的举动，曲恒冷哼一声，甩袖走人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茶霁不知道曲恒的那些心理活动，见曲恒又冷着脸走人后，茶霁习以为常的叹口气，吃了辟谷丹后继续打坐了。
几次打坐后，茶霁已经不知道秘境中过去了多长时间，再一次打坐中，茶霁被强行唤醒了。
“秘境要开了。”
茶霁神情一凛，抬头看，空中已经出现一个半人高的黑洞，还在不断扩大。
这股动静不小，陆续有身影往这边赶了。
“前辈，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不用，等开了之后直接出去。”曲恒明显是不愿意和那么多人凑在一起。
不知道等了多久，秘境上空的黑洞隐隐稳定，附近也许久没有再来人。
茶霁看的不大真切，只是隐隐有些感觉，“好像还有许多人没来？”
曲恒“嗯”了一声，“秘境有折损很正常，这次的情况还算良好。”
最珍贵的两样东西被他拿去了，那些人斗的再凶也是徒劳。
不清楚这些的茶霁咂舌，他进个秘境平平淡淡还感觉格外无聊，没想到外面竟然是这副样子。
黑洞已经定型，曲恒收了法器，袖子卷着茶霁的腰身，“出去了。”
再眨眼间，两人已经出现在一座山谷里，茶霁环顾了一圈，这里应该是秘境开启时的那处山谷。
“我已经给单成传了消息，你在这里等着，他过会儿就来接你。”说罢，曲恒转身欲走。
“前辈。”茶霁叫道。
曲恒停住步子，没有转身。
茶霁认真道：“这一次，多谢前辈。”
曲恒摆摆手，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茶霁在原地等了儿一会，一道身影落了下来，是大师兄温朝。
“秘境的开启时间提前了两天，师尊一炉丹药还没收尾，让我来接你。”温朝笑意温和道。
茶霁也笑了，“幸好大师兄你没开炉，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温朝半真半假道：“多亏师尊传话及时，我炼丹材料都整理好了，正准备开炉呢就说你出来了。”
“那看来我还是比炼丹重要点。”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新阳峰，主殿的门果然紧闭着。温朝带茶霁回了自己那边，“师弟这次秘境收获如何？”
茶霁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冰蓝色的火焰出现后，屋内的温度瞬间升高不少。
“不错，这异火的温度用来炼丹倒是足够了。”温朝只打量了眼，便关心道，“师弟已经开炉了吗？”
茶霁收回异火，摸摸鼻子，“原本是想的，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秘境里的情况瞬息万变，那种环境也不适合炼丹，这一趟出去真是辛苦师弟了。”温朝理解又心疼道。
茶霁含糊应了一声，都说秘境艰险，但是他除了不能炼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辛苦的。
“师弟奔波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师兄再带你开炉。”
茶霁一听，“师兄，我状态很好，从秘境回来一点都不累，现在炼丹没问题的。”
温朝眼睛一亮，表面上客气了一下，见茶霁坚持，眼睛狂热的拉着茶霁去了炼丹室。
对炼丹这么热情，茶霁真是个好师弟！
虽然和他师尊一样热衷炼丹，但是温朝在教导茶霁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尤其是炼丹入门，在了解茶霁对药材和丹方的掌握程度后，温朝大体讲了下炼丹的步骤，又再亲自示范了一遍，最后才是让茶霁自己实操，他在一旁看着。
温朝讲的很细致，茶霁学得也很快，整个过程做的像模像样，没有出现大的失误。
茶霁第一次炼的是聚气丹，用来补充灵气的丹药，做法简单，材料也好找。他运用自己的天赋去观察丹炉里面每一株药材的状态，及时去调整温度大小，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开炉的时候，茶霁信心满满的看过去，两颗灰蓝色的丹药躺在偌大的炼丹炉中。
温朝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下，“这两颗虽然只是下品丹药，但是对新手来说，第一次炼丹就能凝丹，已经很棒了。”他赞叹道：“你果然很有天赋。”
茶霁扯起嘴角，一侧脸颊有些肉感，他刚刚放进去的材料能够做十颗聚气丹，现在成丹才两颗，还都是下品丹。丹药表面坑坑洼洼，差一点就无法凝丹，从进入师门起，师尊和大师兄就有夸赞他的天赋多适合炼丹一途，现在第一次炼丹就是这种结果，茶霁有些接受不了。
大师兄看他有些丧气，好笑的捏捏茶霁脸颊，手感好极了。
“你师兄我刚进门的时候，师尊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就差说我是为了炼丹而生的天才，结果我第一次炼丹的时候，根本没有成丹。”
茶霁抬头看他，表情质疑。
温朝不客气的又捏了几下，没好气道：“是真的，我第一次炼丹的时候也是师尊亲自教的，那么多的药材扔进去，只出来了那点药粉，师尊把我好一顿训。”
茶霁唇角翘起，又感觉这样不对，很快抿了下去，眼睛含着点点笑意。
“你的天资很好，非常适合炼丹，但并不是天资好了就能在炼丹上走很远。和其他不同，丹道需要丹师勤勉、刻苦、坚韧、不屈不挠。你的起点已经很高了，换做别人，或许需要无数次的失败才会换来这两颗丹药，所以你不需要同自己置气。今天开炉之后，你的修炼一途正式开始了，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每一次开炉都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博弈，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心绪不宁，你将来要怎么走下去？”
茶霁坐直腰身，表情赫然的听着温朝讲话。
温朝笑了，他轻抚茶霁头顶，“师兄今天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炼丹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态，戒骄戒躁，不要因为一时的成功得意，也不要因为一时的低落失意。不偏不倚、不悲不喜，每一次炼丹都去认真的对待，在丹道一途上才会走的更远。”
茶霁郑重道：“多谢师兄教诲。”
温朝眨眨一侧眼睛，有些俏皮道：“其实这些都应该是师尊来教的，不过你也领略过师尊的脾性，他已经误人子弟一次了，这一次还是我来代为授课的好。”
茶霁噗的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