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话一出，老郑和知晓互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惊愕，似乎是没料到这姑娘这么大胆。
宋晚终于有了反应，像被蛰到似的收回桌上的手，看着那边，心随之提起来。
时间大概过去两秒，易川眉目微动，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却被shirley伸手按住了，她把自己面前的酒推过去，“喝这杯。”
一满杯的威士忌，没加一块冰，易川抬起来就喝了。
他仰头的时候，刚好有束光从顶上打下来，宋晚只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酒杯便空了。
就像某种目的已经达到，shirley和艾希对视了一眼，接下来，知晓和老郑就被艾希带去舞池跳舞，bonnie也走了，偌大的卡座上只坐着三个人。
宋晚脑袋沉得难受，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根本没发现易川的不对劲，也没发现shirley虽然低头玩着手机，余光却一直瞥着易川。
那种闲适的姿态就像等着自己的猎物送上门一样。
直到身边空无一人，易川不见了，shirley也不见了，宋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往舞池方向一看，隔着交叠的人群，老郑搂着艾希的腰在暗夜里接吻。
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显而易见，脑海里“叮”的一声拉起警铃，宋晚几乎是慌不择路就起身去找。
头晕，双腿发软，她扶着墙壁走到洗手间的回廊，隔着遥远的打碟声和昏黄的长廊，看到远处的两个人。
易川站在shirley前面，头低着，一手撑在墙壁，却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发怒。
他浑身被一股低气压包裹着，右手狠狠地掐着她纤细的脖颈，整个人沉得像一块冰，“你给我喝了什么。”
吐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他似乎快站不稳了，身体微微躬着，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shirley似乎被吓到了，脸有些泛白，眼神带着畏惧，她使劲拍打他的手，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就是普通的兴奋剂。”
“滚。”沉声扔下这个字，易川手一松，shirley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后怕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跌跌撞撞跑走了。
回头看到宋晚，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宋晚僵在原地，被她故意撞了一下，失重的一瞬间，忍不住从嘴里溢出一声清浅的惊呼。
因为这点动静，易川斜着头看过来，宋晚的目光和他在空中相接，眼神有些失焦。
“怎么出来了。”他像变了一个人，没有刚才的暴怒，垂眸问她。
宋晚这时候脑袋都转不动了，仰头看着他，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逆光中，他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有什么萦绕在胸口，轻飘飘的，一下一下戳着她柔软的心脏，像心动，却带着涩涩的感觉，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在了。”
她瘫坐在地上，双颊酡红，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眼睛蒙着一层水汽，脸上有股娇憨和乖巧。
理智濒临在危险边缘，易川移开视线，蹲下身，柔声问，“能走吗？”
宋晚点头，视线随着他移动，听到他又说，“去找知晓。”
“你呢！”宋晚几乎秒问。
“我要回酒店。”
他声音沙哑，一手在侧边紧握成拳，却还是耐心的跟她说话。
空气中多了几分燥，热，宋晚对上他幽深的双眸，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最后脱口而出这句，“那你带我一起走吧！”
……
易川带着她去换衣间换回了原本的衣服，最后把她带上了回酒店的车。
凌晨的马路清冷了许多，车窗外无数霓虹闪过，空气很安静，宋晚靠在后座，转头看他。
或许是药效全发出来了，他手肘撑着膝盖把头埋在里，一句话不说，她心疼的伸手去碰他，指尖刚落在他衣服上，已经被他一句话打回来。
“别碰我。”
声音沙，哑，像含着一团火，她虚浮着收回手，转头去看窗外的霓虹，心里堵得难受。
车子一路顺利到了酒店，给完车费，易川一刻也没有停留就朝着房间冲。
宋晚被风吹了一路，酒半醒，她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一路去了二楼，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轻飘飘的。
易川刚好在开门，听到脚步声回头来看，“我没事，你回房间。”
他眼眶都红了，因为血液流速加快，脸呈一种不自然的红。
宋晚不动，“哐当”一声，门打开，走廊的光线漏进去，在地板上照出一片白光，他一手扣在门把上关门，一手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他的脸逐渐被门挡住，一个念头刚起，她的脚已经伸了出去，下一秒，两人都被隔在一道门里。
“出去。”语气凛冽如冰，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宋晚就这么失神的看着他的轮廓，心跳得快要飞出来。
空气在烧，胸腔里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她抬起发软的手，在黑暗中摸到他第二个纽扣，声音微颤，“我可以帮你。”
说着，挨近他，另一只手摸到他的手臂，掌心下的肌肉似乎在跳动，他呼吸一急促，压着声音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宋晚头低着，鼻头酸酸的，有点想哭，“我不后悔。”
空气静默了几秒，下一瞬，她被一股力道带着仰起头，易川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他的手像烙＊铁一样烫，顺着脊柱沟滑上去，轻轻一带，她的衣服就被脱了下来。
长发从头顶落下，盖住肩头的内＊衣带……
“我会负责。”黑暗中，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宋晚只觉得头脑发＊胀，思绪变得模模糊糊，空气在烧，掌心也在烧，甜腥味逐渐在空气中蔓延。……
翌日，阳光从紧闭的窗帘缝漏进来，微光浮躁。
宋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着泰式莲花的天花板。
意识还没回笼，身体先一步僵了僵，□□传来疼痛感，宋晚混浊的大脑逐渐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宋晚脸一热，动了动身体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易川的手还搭在她腰侧，属于男性炽热的体温熨烫着那一小块皮肤。
心下一颤，宋晚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拿开他的手，动作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
周围很安静，摩挲布料的声音清晰入耳，她屏住呼吸，一点点掀开身上的被子。
床单上，一抹不规则的红色异常显眼，经过几个小时，血迹已经干了，颜色有些淡。
宋晚怔在床边，不动，就这么看着床上的人，姿势侧卧，被子被拉开一角，露出他精瘦的手臂和胸膛。
高挺的鼻梁，睫毛很长，很密，在脸上打出两个弧形阴影，嘴唇红润，唇线比她的还漂亮。
“嗡……”
手机的震动声，宋晚被这个声音拉会思绪，扭头看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两人的手机被随意扔在上面。
此刻，易川的手机屏幕亮起，灰色的界面闪着光，初晴两个字像当头一棒，狠狠地敲在宋晚头上。
虽然易川手机关了静音，可宋晚还是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就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她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帮他把被子拉好，一刻也不敢停留，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宋晚刚把身后的门关上，还没抬脚就听到“吧嗒”一声，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宋晚身体一僵，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对面老郑房间里走出来的艾希。
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隐约可以看到红色的吻痕，和易川留在她身上的一样。
某种不言而喻在各自眼神里清明，艾希看着她，不说话，眼底却带着惊讶，似乎是没料到从易川房间里出来的人是宋晚，而不是shirley。
宋晚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任由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从楼梯口下去，大堂有几个韩国人在办理入住，说话声不断，偶尔从中飘出几句英语。
宋晚越过他们回到房间，直到坐在柔软的床上，空白的大脑才逐渐回神。
在床上静坐了许久，没任何犹豫，她开始收拾行李。
不管如何，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见面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