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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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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语冰回到韶华殿,见夕儿红着眼睛坐在廊下,手里紧紧攥着正是那封她修修改改好多日的情笺。

    不必问也知道,小丫头被那个叫做司徒意的御前侍卫拒绝了,主仆俩真是同病相怜。

    “美人,呜呜呜--”夕儿见她走近,转身伏到她肩上,伤心哭泣。

    时语冰将她拉开,“哭鼻子算什么本事?叫他臣服在你石榴裙下,哭着求你不要离开,这才算本事。”

    离十日之期还余两日时,一则在宫女间流传的消息也传入时语冰的耳朵,彻底搅乱了她的心神。

    就在她将自己关在寝殿里着这几日,天下第一琴师弦月曾进过皇宫,在御书房为皇帝献曲。

    弦月曾是世家公子,容姿出尘,自小天赋异禀,醉心琴艺,被家族视为异类,将他从族谱之中抹去。后来他背着瑶琴,游历山水。传闻他在高山之上弹琴,能安抚嗜血的猛兽,在竹林之中弹琴,将引来群鸟盘桓。传闻更是说他如谪仙一般,饮仙露而活。

    弦月这个名字,自时语冰学琴开始,就开始深深地印在她心间。

    “奴婢听闻,弦月公子只在皇城停留一个月,而后又不知云游去何处。”夕儿把从各宫姐妹那听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时语冰,“还有,今夜戌时,弦月将再入宫一次为皇上献曲,宫人们都说到时候要去御书房墙边听呢。奴婢也要去了,迟了怕是占不到好位置。”

    “我也想去听”时语冰双眸明亮,那可是弦月啊,天下第一琴师,她做梦都想听他弹奏一曲,若能拜他为师,即使只受他指导琴技一日也值了。

    “对了!”夕儿反应过来,“美人大可以堂而皇之地去御书房,奴婢跟着美人一道去,就不必听墙根了。”

    时语冰闻言笑了笑,笑容中泛起苦涩,她和皇帝的十日之约有规定,其他时候她不得传召不能出现皇帝面前。

    “我喜欢听墙根,可有多余的宫人衣裳能匀一套给我么?”

    时语冰在夕儿惊骇的目光下换上了粉霞色宫女服,梳起宫人们的双环髻,扮作宫人的模样去御书房附近。

    果然如夕儿所料,有不少小宫人装模作样地从御书房门口走过。

    时语冰躲在转角处,今夜星光漫天,该是个精彩的不眠之夜。

    静待许久过了戌时,弦月迟迟未出现,宫人们毕竟要当差,大部分已经渐渐散去。

    此时一辆简素而不失高雅的的马车停在了御书房门口。马车上下来一男子,身着霜色素纱广袖长袍,长而浓密的青丝在近发梢的地方用发带扎起,在月光之下恍若谪仙一般。

    司律将人迎了进去。

    “这就是弦月公子么?”夕儿也看得瞠目结舌,“美人?”转过头,她发觉时语冰往御书房走去了。

    方才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时语冰心中似乎有无数只小猫儿在挠,迫不及待地一睹弦月公子的真容。

    绕过御书房来到了后墙,此处正对着书房后窗,弦月进殿定会对着皇帝行礼,到时候她就能看清楚。

    只是院墙也未免太高了些。

    夕儿自告奋勇托起手掌充当马镫,时语冰并不重,轻踩了两下就跳着伏到了墙上。

    御书房的后窗大开着,萧叙往后靠坐在御座之上,姿势惬意,因为墙太高,时语冰的视线止于御案,全然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攀得更高了些,压下上半身,侧过头往书房更深处看去。

    岂料双臂一滑,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前,诶?诶?诶?

    顺着高墙,头下脚上地摔了下去。

    御书房后窗精心养护的花卉被狠狠碾压碎了,时语冰头晕目眩,浑身疼痛。这动静可不小,她迅速起身要往墙外爬。

    “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时语冰在顷刻之间被发现了行踪,持刀的御前侍卫将她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我不是,我不是。”

    时语冰知道自己捅了娄子,低着头躲闪着靠到墙边,“我是韶华宫的宫人。”

    “何事?”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时语冰简直羞愤欲死。

    “陛下当心,这女刺客身上可能藏着武器,奴才立刻将她送去刑部严刑拷问。”一侍卫扯过她的胳膊,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刀锋锐利,似乎只要她用力喘一下气,便会割破她的喉咙,“陛、陛下,是嫔妾。”

    萧叙立在不远处,身前有两持刀侍卫护着。

    “退下,一个宫人而已。”

    “陛下千万小心,她并非是从正门进来,她、”

    “退下。”萧叙吐出两个字,眼眸淡淡地扫向墙边若惊弓之鸟的女人。

    “遵命。”御前侍卫们忧心忡忡,却也只能收刀放人。

    皇帝一步一步地靠近,时语冰咬着唇比方才更加紧张,“陛下饶命。”她双腿一曲正准备跪下。

    萧叙伸出手臂揪住了她,上下打量着她这幅宫女的装扮。君王的唇上有一点儿鲜红,是她之前无意弄伤的。

    “美人?美人你有没有事?”夕儿墙外对墙内发生的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时美人定摔得不轻,倘若伤了可怎么办?

    她甚至想努力跳上城墙一探究竟,可惜这墙实在太高,先去找张椅子过来!

    “在此处做什么?”

    夕儿一转身却正对一双冷漠的眼眸。是司律,他在此处不知看了她多久。

    “奴婢不做什么。”夕儿紧张地绞着手,“奴婢只是散步路过而已。”

    “宫中不得喧哗。”司律肃然道。

    唇红齿白的脸,却不叫人觉得女气,声音阴森森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轻易叫人生出先惧意。

    “奴婢知道了。”夕儿委委屈屈地想哭,吸了吸鼻子忍住。前几日被他拒绝了情笺,如今还要遭他如此训斥,她强忍着泪水走开了。

    墙内,时语冰与皇帝对视了良久。

    “穿成这样来御书房见朕?时美人可知宫中规矩?”

    皇帝这句话似乎为她开了一个好头,时语冰双眸一转,开始扯谎,“嫔妾想念陛下了,又因赌约不能明目张胆地见陛下,故而就想掩藏身份,偷偷地来墙边看陛下一眼。”

    “朕今夜并不得空。”萧叙放开了她,“御书房守卫森严,往后不要再做此事,朕并非每夜都会”

    时语冰一双眼眸越过身前的皇帝,直往御书房中看去,远远见一抹身影侧身坐在琴边,殿内的烛光映照得他身上仿佛被一层虚幻的薄纱所笼罩。微微垂首调试琴弦,至纯至净,静谧美好。

    这就是世人口中的琴仙啊。

    她一时看得失神,直到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才想起萧叙还在身前。他似察觉到了异样,眼眸沉静如冰,无声地凝视在时语冰脸上。

    今日他打扮完全不似一个君王,青丝以青玉冠高高竖起,一改往日的素衣,身穿绛色锦袍,衬得肤色愈加透白,带着几分鲜衣怒马的少年的俊逸。

    “既然已经见到陛下,嫔妾今夜就能安然入睡了。明日便是赌约的最后一日,待陛下中午用过午膳,嫔妾就来御书房找陛下。”

    时语冰眉眼微舒,唇边荡开一抹浅笑,眼眸只中透出十足的灵气,容颜显得格外无辜清纯。

    “从正门出去,若再私自进御书房,按宫规处置。”老狐狸道,似乎丝毫未对她这么做的动机起疑心。

    “是,遵命。”她欠身行了一礼,侧过头企图再望一眼御书房里的人。

    “路口在那处。”皇帝单手掰过她的肩胛。

    “是。”时语冰惋惜地收回视线,未能再次看清玄月的容貌,垂首挺直了腰身离开。

    堂而皇之地穿着宫女的衣裳走在宫道上。

    不知是否为错觉,她总觉得皇帝今夜的态度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老狐狸唇边总是挂着虚伪的笑意,轻松将她戏耍于股掌之上,今夜他似乎没笑过。

    回去路上正巧碰着了夕儿,小丫头正吃力得抱着只鼓形圆凳,见了她忙凑过来,眼眸之中含着泪水,“时美人!美人!美人没有摔伤?”

    “没有,好着呢。”时语冰双开双臂,“我还见到了弦月公子。”

    “真的?什么样的?”夕儿原本因为司律的训斥心中郁闷,听时语冰这么说立刻笑眯眯地仰起头。

    “长得堪比天上谪仙,眉目温润,面如冠玉”时语冰用了天底下最美好的词句来形容弦月。

    夕儿听得仔细,主仆二人皆十分满足,彼此都觉得方才的冒险是值得的。

    边说边走,半个时辰才回到韶华殿,更完衣裳,清漪便端着茶水进了寝宫,神色平淡道,“美人出去遛弯,怎么回得这么晚,不合宫中规矩。”

    “月色好便在御花园多停留了片刻。”时语冰道。

    “是,今夜月色特别好。”夕儿帮腔,主仆二人心知肚明,这月指的可并非是天上的月亮,而是天下第一琴师弦月。

    “美人早些休息吧,明日要去紫宸殿,韦贵妃那处有小宴,请了弦月公子来弹琴,时美人有耳福了。”

    时语冰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听了弦月公子着四个字,手上一急,生生地扯断了几根发丝,“真的?”

    清漪从衣柜中取出寝衣,“晚膳过后紫宸殿的的人来传的话,当时时美人已经出去散步了。”

    时语冰一手捏紧手中的簪子,一手抚了抚腰侧,她这一下真是白摔了。不过一想到明日就能再见到弦月公子,心中的点点抑郁很快便散开。

    定要多多看几眼,才能对得起今夜的这番遭遇!

    转而到了次日。

    皇帝喜着白色衣袍,这几日时语冰为了投其所好,也大多身着茶白、月白色。今日则不同,她身着一袭石榴裙,身披黛色薄纱罩衣,再配上她精致出尘的容貌,齐胸襦裙,修长颈下并无遮挡,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

    时语冰还叫夕儿为她佩戴上最喜爱的一套红宝石头面,镶嵌于金爪之中的硕大宝石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这番打扮全然与俗气二字无关,反而显得格外明艳高贵。

    “时美人,已经入秋,晚上从宴上回来怕是风大,可要披件衣裳?”清漪问道,一边从柜子里翻出厚实的斗篷。

    “不必!”时语冰手执纨扇,扇面上头绣着一对蝴蝶废飞舞牡丹之中,为这一身装扮作画龙点睛之效。她的心情也如同蝴蝶一般,愉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由夕儿陪着来到紫宸殿。

    踏入韦贵妃的寝殿,四周窗户紧闭,透不进一丝风来,殿内显得格外幽暗。

    “给贵妃娘娘请安。”宴会要到戌时开始,她早到了半个时辰。

    屏风半遮着,隐约可见韦贵妃坐在内室梳妆镜前,华贵的锦袍松松垮垮地披在雪肩上,有人正在为她描眉,露出半截衣袖,瞧着像是男人的衣裳,只是屏风遮挡了那人的某样,她看不真切。

    听闻韦如是每日沐浴两次,更换三套衣裳,饮食起居格外精细讲究,只用最上等的丝绸,刺绣上略差一针都会划伤她的凝脂雪肌,只食最鲜嫩的食物,那道膳食再稀有也只食不过三口。真正是皇帝金尊玉贵养着的美人儿。

    “本宫听闻,陛下生辰那夜,你将酒水泼到了许昭仪身上?”屏风之后传来幽幽的声音,翻旧账说起多日前她犯下的过错。

    这可是皇宫大内,并非从前的教坊了。

    “嫔妾失手,求娘娘责罚。”时语冰不敢造次,只有乖乖认错。

    “你就跪在屏风前思过,直到宴散。”屏风之后,韦如是的声音毫无波澜,听着公正严明,挑不出丝毫错。却如同冰锥一般刺中了她的要害。

    光滑砖面上的凉意直接钻入了膝盖,时语冰心底一沉,“嫔妾遵命。”

    屏风后的内室之中,光线尤其暗淡,男人悠然地坐在梳妆台一侧,正手持眉笔微微倾身描画,绘完眉尾,直接腰身,将眉笔搁置到案面,发出一记啪嗒声。

    “朕画好了,爱妃。”

    醇厚的声音自内室响起,时语冰恍若被人从背脊灌入一股冰泉,顿时毛骨悚然,此刻在寝殿内室的人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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