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是最后一面
李蛮姜并未想太多,径直来到永宁宫门口,在谢八子的打点下,她这次没有被宫人拦住,而是随着一道进去。
“公主这几日怎么样?”李蛮姜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前面引路的宫人低声道:“公主原本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来八子娘娘来了后,公主便恢复正常了,只是往常公主爱出去玩,这些时日却一直呆在殿内,也不怎么见公主笑了。”
任谁知晓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还是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高兴不起来,眼下离和亲只剩一月左右,想想她穿来这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她点点头,就随着宫人一道来到大殿门口。
琥珀上前道:“我先进去与公主禀告一声,李医官暂且在此等候即可。”
说完,她就踏进宫殿之中,不见人影。
“公主,有人要见您?”
宫殿内响起琥珀的声音。
“又是若芙?叫她不要陪我玩乐逗趣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时时刻刻得有人陪。”
赵辞盈不耐烦道。
这些时日,她先见过母妃,后又见了谢家的表哥表姐,一个个轮流来与她玩耍,她虽与他们是亲戚,只是谢家以往一直呆在幽州,她与那些表哥表姐感情也不深,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不是表小姐,是公主你想要见的人呀!”琥珀故作神秘。
李蛮姜也顺势踏进宫殿,与赵辞盈的目光两两相对上。琥珀也识趣的退出宫殿,只留她们二人在这里。
才多久未见,公主原本还有些肉的脸颊已经变尖,少了几分娇憨之气,更加成熟了些。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是不是很丑?”
赵辞盈下意识看向一边的铜镜,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自己脸颊凹陷,不复之前的美貌。
李蛮姜笑看她:“公主天生丽质,在下官心中一直很漂亮。”
确定她确实没有轻看自己,赵辞盈这才松口气,她一点不想让李蛮姜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此番过来,下官是想要问一问公主,您真的想要和亲吗?”
倘若她不想和亲,他们大可和亲途中与她一起死遁,反正她研究了假死药,一个人也是假死,带一个人又何妨。
“怎么了?我还有的选吗?”赵辞盈苦笑一声。
李蛮姜:“倘若您不想和亲,下官其实研制了一种假死药,届时和亲路上,公主吃下去,就可以逃离和亲了,天高水远,公主你想去哪都行,只是不能再继续用公主这个身份而已,您愿意吗?”
说着李蛮姜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到赵辞盈眼前。
可对面的人并未伸手来拿,她神情有些迷惑:“死遁?”
“是啊,公主可是还有什么担忧的?”
李蛮姜这些时日也想了很多,公主和亲是由她而引起的,那她就应该给公主选择的机会,倘若她想要逃离,她也愿意豁出去一次。
只是她忘了,公主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她有亲人,她还有这个国家,她与这个时代羁绊很强,并不像自己是半途来的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并不强烈。
“怎么可以?”赵辞盈走到一旁软榻坐下,忍不住哽咽道:“李大哥,我不能凭借我的感情意气用事,就算是为了父皇与母后,为了那些供养我们的百姓,我也不能够离开,只有我真正到了扶余国完成相亲个,保持两国友好邦交,让扶余国为大盛提供战马,我们大盛才能够一直和平下去,我是公主,和亲是我的使命。”
说着她鼻腔一酸:“李大哥,你切莫再说出这种话了,这些时日母妃告诉了我很多战乱的事情,我现在还想着我作为公主的使命,倘若你劝多了,我怕我会懦弱起来,会中途逃避,那样我才是对不起天下人。”
听到一向天真无邪的公主能够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李蛮姜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公主并不是她,她也无法强求公主为她改变。
倘若她真的唆使公主随着她离开,那这悔恨怕是会永久追随着他。
“李大哥,我心里谢谢你很为我着想,只是和亲已成定局,你不用去筹谋,我也不会走的,今日就当是我们得最后一面……”
李蛮姜摇头道:“不是最后一面。”
赵辞盈一愣,“什么?”
“公主,我会陪你去和亲,直到你安全抵达扶余国的。”
赵辞盈恍惚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我母妃逼你的,我这就与母妃说……”
说完她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李蛮姜伸手拦住她的身影,歪着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自愿的吗?八子娘娘没有逼迫我,是我自愿想要护送公主的,难道公主不想我去嘛?”
说到后面,李蛮姜眼睛耷拉下去,委屈巴巴。
“我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李大哥你……你真的愿意陪我去?”
赵辞盈有些忐忑的问道,她毕竟也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少女,突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自然希望有人陪着。
李蛮姜肯定地点头,“我愿意。”
燕王府。
“殿下,这是甘泉宫传过来的密信。”
一名禁卫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布帛。
鹤离将信取过放在赵远墨身前的桌上。房间内还坐着四五个官员与幕僚。
赵远墨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裳,腰间还围着白巾,一副守孝模样,其余官员也围着白巾。
要是被外人瞧见,定要震惊万分,因陛下说的是谢才人与刺客同伙之罪,既无入皇陵的资格,更不能让别人为其吊唁或者披麻戴孝。
“写了些什么?”赵远墨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鹤离拿过布帛展开,道:“周太尉说在民间找了个巫医,已经策反那巫医,让他在陛下面前说陛下的伤病皆是因为蛊气,宫中蛊气甚重,如果不将这巫蛊之术的背后主使揪出来,陛下的病就不会好。”
“然后将所有的线索抖指向太子,只是陛下对太子感情太重,始终不愿意相信,只说派人来宫里排查。”
听完,赵远墨冷哼一声:“合着只有赵居墨才是那老不死的儿子,我什么都不是,既然这么相信太子,那我就非得让他知道自己眼瞎,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他阴鸷的视线开始扫向房间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