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故人离去
那天过后，独孤云也飞升离开。
独孤胜前来送行。
在此界规则修复之后，独孤胜突破到了元婴境，但他岁寿已经过半。
此生无望化神。
再过几百年时间，必然坐化。
“你若想去上界，我可以助你！”洛尘说道。
独孤胜苦涩一笑，摇头道：“我这一辈子，最被人诟病的就是全靠妹妹才有今天。”
“我不想去了上界，还要连累她！”
“洛尘，你也无须介意，上界的灵气和下界区别不大，我若在下界无法突破，去了上界也枉然。”
“不如一直留在下界好了。”
洛尘叹了口气。
和独孤胜情况类似的，还有承宇和吕狩两人。
虽然此界规则修复，灵气开始变得浓郁，可他们先前的根基不牢固。
此生最多修炼到元婴境。
没有晋升化神的可能性了。
最惨的是老常，他早年修炼祭神术，导致根基尽毁，勉强结丹成功而已。
五百年的寿元，却能让他活得更久。
在他死后，萱儿彻底了无牵挂，和洛尘告别后，就和百花仙子一起飞升了。
长生是一种恩典。
可有时候，似乎也像一种诅咒。
洛尘必须目送故人离开，或者一个个在岁月中坐化。
自己却仿佛成为那个独活的怪物。
一百年后，小紫和神念一起飞升。
这对冤家离开时间真巧，居然撞在了一起。
小紫不停埋怨，真晦气。
神念却不说什么，一直保持淡淡的笑意。
两人来和洛尘道别后，方才飞升离去。
没多久，阿月也飞升了。
她轻抚洛尘的脸庞，并吻了吻他，算是最后告别。
苏婉儿是最后飞升的。
她倒是没怎么修炼，而且，还在拼命压制修为，可双修给的灵力太多了。
她终于无法压制。
最后，流着眼泪告别洛尘，飞升离开。
故人离去后，洛尘倍感孤寂。
好在小树和小雨整日都陪着他，吕狩和承宇，也经常会来做客，和他叙旧。
但洛尘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
这天，另一位故人前来，无尘子，他看过洛尘之后，难以置信道：
“想不到，居然真的是你！”
无尘子成为紫霄派客卿没多久，便选择了离开，继续当一名散修。
原以为此生飞升无望。
可随着灵气复苏，他居然成为化神修士，而今，此界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
打算去上界看看。
“你不打算等到炼虚境再去吗？”洛尘问道，“那个时候，或许更稳妥一点？”
无尘子摇头道：“不了，老友尽皆离去，本尊孑然一人，留在此界还有什么意义？”
“去矣！”
于是，洛尘帮他开启了飞升通道，无尘子飘然离去。
时间继续流逝。
百年又百年，一年一年过去。
阿青和虚空妖兽幼崽也相继去了上界。
故人越来越少。
吕狩来的次数却更多了，他的头发彻底花白，和洛尘的头发也差不多。
每次来，都带了好酒。
与洛尘通宵达旦畅饮着。
承宇倒是不经常来了，听闻，他的道侣，也就是当初的小师妹，没能突破到化神境。
两人打算找个地方，安度余生。
终于，吕狩的寿元到了，这一天早上，他安静地去了，洛尘亲手将他下葬。
“老夫曾立下誓言，必死于飞升劫之下，这么看，当初还是孟浪了点！”
虽然人死了，可吕狩的声音仿佛依旧在耳边。
他死后没多久。
独孤胜也预感自己快不行了，便想回罪州一趟，并老死在那里。
恰好，洛尘也想回去看看。
便和他一路同行，大乾已经变换了模样，但独孤胜经常往来此地。
因此，大乾皇室更是将这个老祖当神明一般敬重。
他死这天，举国哀悼。
若没有独孤胜，大乾不可能统一九州。
洛尘没有参加葬礼，而是在罪州溜达了起来，曾经的矿场、九重门、北州、中州彭城……
他都看了一遍。
物是人非。
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驻足。
最后，他去到了洛家，前身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却发现，还有一尊身影，也在这里。
正是他的堂弟，洛峰。
如今的洛家，可谓枝繁叶茂。
说起来，基本是洛峰的后代，当初他拿着洛尘给的赌契，去女票整个罪州的青楼姑娘。
留下了多少种子？
不管在西域还是罪州，洛峰都勤勤恳恳，不停播种。
上千年的时间下来。
洛峰留下的后代，没有上万人，也至少有几千人。
一代代生下来。
洛家的后代能挤满一座城池。
“洛家有你，真是洛家之幸啊！”洛尘感慨道。
洛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泛着冷意，“你又在讽刺我？”
“不是讽刺，是真心话。”
洛尘解释道，“当初，洛家成立天下镖局，这镖没能走遍天下，后代倒是可以走遍天下。”
“也不算愧对祖宗了……”
洛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
“当初更该和我爹一样，死在彭城！”
“可我活了下来……洛尘，你明知自己有仇人，还选择回到镖局！”
“真正杀我爹的，不是陆南天，是你！”
洛尘没否认，“你说得不错，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不肯原谅我。”
许久后，洛峰缓缓摇头，叹道：“若是我爹当初肯服软，也不会死，可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行了，我时间快到了！”
“你什么时候走？”
“等上面的人下来。”洛尘道。
“那就等将来，咱们再会吧。”洛峰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哥，我走了……！”
这日，洛峰突破到炼虚境，飞升上界。
一位位故人离去，要么飞升上界，要么坐化于岁月之中，唯独洛尘在世界独行了两千年之久。
这两千年时间，他将此界规则尽数领悟，同时，也领悟出了剑十六。
这一剑，几乎无法在此界施展。
一旦用出后，必然让此界规则受损，同时也会遭遇此界排斥。
洛尘只在冥河上尝试了几次。
他对于对剑十六的领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但对付上界修士已经够了。
两千年的时间过去，洛尘不仅没有变老，也没有死，这让小树很惊讶，担心他哪天会猝死。
“洛尘，你是为了我才留下的吗？”小树感动眼泪哗啦啦，“对不起，我当初真不该背后骂你！”
“虽然舍不得你走，可我也怕你那天嗝屁了。”
洛尘一头冷汗，时间都无法让小树长出脑子，他还能说什么？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
“我可以随时突破到炼虚境，去往上界。”
小树这才放心。
可真正让洛尘不放心的，是上界修士。
终于也在这天，两千年后，上界修士重新下界，并打算再次洗牌，瓜分此界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