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们是战友
简山隐从片场的保险柜里拿出扣下的olivia的针孔摄像机。
“不是要自证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自证？”
他把机器在夏赤面前晃了晃，一脸悠然自得。
“有你的啊！”
夏赤服气了。
简山隐拿出数据线连接电脑，开始播放拍到的视频。
那个针孔摄像头品质不错，人物动作表情声音都拍得很清晰。
亲眼回顾接吻片段，气氛不免有些尴尬，俩人大气都不敢乱喘。
“那什么，我就不看了，你剪一剪吧。掐头去尾，只截取了从你拒绝olivia那句你找错人了到olivia暴走的部分，后面聊天的穿帮部分减掉。”
简山隐走了出去，似乎忘了交代什么，又马上饶了回来。
“记得给olivia的脸打上码，声音也调一调。反正别让人认出是她。”
“我是该说你怜香惜玉呢，还是挺有武德呢？不牵扯第三方啊。”
“扯淡吧，我巴不得她死，只是放她的脸出来，我们就要被她告了。谁知道她背后的资本我们惹不惹得起。”
简山隐的情绪又躁又怂，十分黑色幽默。
“会不会被人质疑我们是为了公关而事后伪造的视频？”
夏赤忽然提出了漏洞。
“对哦。”
简山隐也意识到了问题。
“咱们先看看能不能从视频上找到一些时间表的吧。”
简山隐也不走了，俩人开始一帧一帧仔细研究视频。
“你看，最开始的几帧上闪到了办公桌电脑上的日历和时间。我们把这几帧做个定格，强调一下时间元素。”
夏赤指着最开始的镜头说道。
“简单粗暴点，画个红圈，写清楚这是发生时间。你当拍电影啊？还让观众自己猜线索？拍电影不都还要给个特写吗？”
简山隐一脸嫌弃，他不懂在这上面有什么可婉转隐晦的。
能用夏赤的专业羞辱夏赤，这简山隐真是牛逼。但夏赤没办法反驳，因为他吐槽得有道理，导演就喜欢没事干瞎埋线索。
当天晚上，夏赤和简山隐激情拥吻的视频就刷满了网络。
视频刚放出去，简山隐就接到了安东尼的电话，可电话那边的声音是个女人。
“他在我这里喝得烂醉，又哭又闹，我翻他电话时翻出你的号码，才想起来他是住在你家那个混血的男孩子，你要不要来接他？”
电话那边说道。
“你是？”
简山隐听得云山雾罩，信息很多，对方似乎跟自己很熟，但他猜不出对方是谁。
“我是艾琳。”
对于简山隐没听出自己的声音，艾琳显然有点不爽。
“我马上来，你稳住他。”
简山隐拿起钥匙出了片场办公室，准备前往艾琳的酒吧。他刚走出去，就拐了回来，看着正在剪片子的夏赤。
“怎么了？”
夏赤注意到简山隐脸色不好。
“安东尼在艾琳的酒吧醉酒闹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怕你一个人弄不住他？怎么可能？”
夏赤对简山隐的力量十分有信心。
简山隐比安东尼强壮不止一个级别，别说喝醉弄上车了，拎着他跑都问题不大。
“不是这个原因，我怕他对我还有不该有的想法，这个节骨眼上，我一个人去不好。”
简山隐解释了一下。
夏赤觉得有道理，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剪辑工作，也跟了出来。
俩人开到艾琳酒吧时，艾琳正站在门口抽烟。
“他在里面。”
艾琳对简山隐说完话，看了夏赤一眼，眼神很复杂。
“她为什么那么看我？”
夏赤悄悄问简山隐。
“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互联网上最炙手可热的同性情侣。”
“还真的忘了。”
夏赤拍了拍脑袋。
俩人在卡座里找到了安东尼。
安东尼看到简山隐，又看到夏赤，情绪忽然崩溃了。
“我那么信任你，崇拜你，你为什么骗我？”
安东尼对着简山隐哭诉。
“我没骗你，我拒绝你的时候确实还是直男，只是计划跟不上变化。”
简山隐开始信口雌黄。
“性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这种话你骗直男可以，但我是gay，你别想骗我。”
安东尼歇斯底里。
“人在没遇到真爱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简山隐开始背诵最近搜集的关于直掰弯的名言警句。他知道自己会被质疑，早准备了万全的说辞。
这句话一出，安东尼傻了。
夏赤心里笑惨了，这简山隐现在的话术真是一套一套的，但他默默地把这句话记下了来，觉得必要的时候自己也可以用一用。
“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艾琳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简山隐一愣。
“什么？”
简山隐胡扯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艾琳也跟了进来，还一直站在身后。
这他妈的，感觉事情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简山隐，你那个时候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却把我带回家。你是在拿我检验你对女人还有没有感觉吗？”
“……”
“然后你发现你对女人没感觉了，就装醉避开我？”
“……”
“你不觉得你这么利用我很卑鄙吗？”
艾琳一杯酒泼在了简山隐脸上，夺门而出。
红酒顺着他的脖颈流下，还挺性感。
夏赤憋着笑，拿出纸巾帮他擦酒。
“别憋了，想笑就笑吧！”
简山隐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为了勇敢地爱我，付出了这么多。”
夏赤绷不住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闭嘴，帮我搬他！”
夏赤和简山隐合力把安东尼弄上了车。
“你那天为什么没睡她？”
夏赤终于后知后觉提出了关键问题。
“她说得没错，我那时候就爱上你了，弯了！”
简山隐边开车，边回忆那天的心路历程，因为想不出答案，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赤笑到不能自己。
“他怎么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简云深看到不省人事的安东尼问道。
“借酒浇愁。”
夏赤解释。
“可以借酒浇愁真好，醉过之后就不会觉得痛了。不像我，只能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
简云深抬头说道。
“闭嘴滚去睡觉！”
简山隐一巴掌拍飞了45度角仰望天花板的简云深。
“他最近是什么剧本？不是中二病了？”
“不是，换青春伤痛文学了。”
“操！”
夏赤发出一个叹词，他觉得自己最近最好少见这个孩子，他怕忍不住暴揍他。
“你车给我，我回片场，明早还要拍摄呢。”
俩人把安东尼丢进他房间后，夏赤对简山隐说。
“这么晚了，你回去也是睡觉，还是在这里睡吧，这里舒服点。明早我跟你一起去片场。”
“行吧。”
夏赤想想那张让他腰酸背痛的折叠床，妥协了。
“你去哪？”
夏赤刚准备去客房睡觉，就被简山隐拦住了。
“去睡觉啊。”
“你现在要跟我睡。”
“你有病吧？我干嘛要跟你睡？”
“咱俩是情侣啊，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简山隐二话不说把夏赤拉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不是在你家吗？”
夏赤不明白这戏需要这么演全套吗？
简山隐指了指安东尼的房间的方向。
“你告诉他真相不就行了，告诉他我们只是在为了公关演戏。”
夏赤其实觉得安东尼为了假戏而情伤挺惨的。
“我不信任他。”
“他是你的助理，你不信他怎么工作？”
夏赤觉得简山隐有点过度多疑了。
“确切地说，这件事上，我不信任他。”
简山隐给自己和夏赤分别倒了两杯。
“安东尼还行吧，感觉嘴挺严的，而且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不信任他。这种不对等感觉还挺让人感慨的。”
夏赤喝了口酒，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帮安东尼说话。
“就是因为他喜欢我，这就导致在短时间内，涉及到核心的问题我是没办法信任他的，毕竟因爱生恨比因利生恨更容易，无情不生仇。如果他没有对我有不切实际的情感，我反而会更信任他。”
简山隐的理论依据让夏赤很震惊，因为太有道理了。夏赤忽然觉得信任确实不该是盲目的。
“信任都是有限度的，也是要看场合看情况看对象的。一个心很忠诚但嘴不严的人，并不比一个不忠诚但知道分寸的人更值得信任，并不是所有的背叛都是有预谋的，还有很多是因为人蠢。”
简山隐啜了口酒，接着说。
“那你信我？”
“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战友。”
简山隐这句话让夏赤心口一热。
是啊，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不是情人，情人反目比比皆是；不是友人，友人背叛更是车载斗量；也不是亲人，亲人的相残更是家常便饭；唯独战友，为了统一目标共同奋斗的战友，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才会让人真的无忧的去信任。
“睡吧。”
“我睡哪？”
“床。”
“你睡哪？”
“床。”
“不好吧。”
最放得开的往往是俩钢铁直男，保持克制的都是有暧昧的。人就是这样，越坦然越没事，一旦开始矫情了，就意味着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大男人矫情什么。”
简山隐把夏赤飞扑到床上。
“起开，老子要洗澡。”
夏赤笑着扒开简山隐，挣扎了起来。
“一起啊？”
简山隐暧昧地挑了挑眉毛。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