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梦到了自己
首先左勾拳，右鞭腿，可能是嫌热一套组合拳把她和曲舟行的距离拉出半米远；
紧接着翻了个身，只给曲舟行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背影，还不忘把被子抽了抽；
最后，没有和曲舟行贴在一起冷空气流进了温暖的被窝了，不多时谢梵音又滚向了有温度的一边。
也就是曲舟行的怀里。
反正一晚上，循环是万万不能断的。
没有曲舟行谢梵音也维持着热就掀被子冷就找被子的翻滚流程，有曲舟行也不例外。
不，有了曲舟行还更麻烦点。
因为在曲舟行这个大活人身边更热啊，对于冷一点热一点都不接受的谢梵音来说，这无疑是缩短循环的大杀器。
没抱上多久，就又热的受不了了。
不过要不说是曲舟行呢，这都能有解决方法也是服了他了，看来抱得美人归那都算得上执念了。
曲舟行在现实里找寻抱住不安定分子的方法，谢梵音这个不安定分子本分子则是在梦里被轰得头都麻了。
她看见了自己。
准确来说，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
谢梵音一向睡眠质量超高，一年到头都能沾床秒睡，做梦这种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结果今天不知道是心情舒畅还是老天爷开眼，真就做了个梦。
她看见了，自己原来的一生。
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她的世界。
以第三人称阿飘的视角。
在福利院记事，牙牙学语时，她第一次学习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主持说梵音就是佛的声音，正直、清彻、……你是叫谢梵音。”
“谢……梵音。”
在学校，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比任何一个小孩差；
“朋友们！我！一百分！”
“谁说我拿不到一百的，都站出来！”
学习是她唯一能向上爬的路径。
在难得短暂的青春期，她狗嫌猫憎，中二病犯了的傻挫时刻；
在16岁生日，拥有了一张人最齐的家庭合照，有院长妈妈，阿姨叔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她笑得很开心；
以及——
在所有的人生节点突破命运时。
拿到高考录取通知书。
拿到最好的公司offer。
拿到薪水的工资条。
拿到晋升岗位的通知。
……
谢梵音以局外人的视角慢慢看过，她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印象深刻，重新观摩一遍忍不住调侃起了自己。
“谁说不能是主角了，我这不是很主角嘛！积极向上，乐观开朗——”
“特别是，还带穿书buff。”
心里是这么想的，画面心随意动也来到了她死亡的那个时刻。
在昏暗空荡的办公室里，加班加到猝死的某位都市丽人瘫倒在自己电脑屏幕还在运转的电脑前。
怎么看怎么惨，连及时救治的机会都不会有。
谢梵音对于自己的死亡没什么特别的怨念，又没有仇家还是自己的责任，死的也不痛苦就是有点突然。
她还在煞有其事地点评自己死的不怎么美丽的造型，四仰八叉的。
还好有个桌子撑着，不然绝对趴地上。
下一个画面……谢梵音本来毫不在意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惊悚画面的最佳女主角，眼珠子都瞪大近乎突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是她刚醒来看见车内的画面，还有人声的催促，压根不是她记忆里清楚的内容。
而是，一个婴儿。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起源。
“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
“这是这里的谢梵音。”
谢梵音失声了半晌，沉默深思。
她蹲在院子的秋千边，没人能看见她，小孩来来回回从旁边穿过，谢梵音怀疑地看着已经进度到和同龄人一起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心里有了个不敢置信的猜测。
与其说是猜测，可有九成九可能的猜测也就是事实了。
谢梵音就是谢梵音。
根本没有两个谢梵音。
什么魂穿，原来是胎穿，她从头出来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上了。
——
“哈！”
谢梵音被一脚从梦里踹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抱着她的曲舟行本就是浅眠，感觉到动静骤然睁开双眼，目光锐利森寒，像是在看什么死物，肌肉紧缩随时准备暴起，是标准的防御反击姿态。
思绪回笼，整个人柔和下来，不过只是瞬息之间，又转为浓浓的担忧紧张之色。
他感觉到怀里不断颤抖的娇躯，蜷缩起来的四肢，也听见了近乎快要溺水窒息般拼命呼吸的粗重喘息。
甚至还有干呕的声音。
“音音，音音！”
“宝贝，音音乖，深呼吸，要深呼吸。”
“没事了，没事了。”
“……”
曲舟行低声，不间断地重复。
他不知道谢梵音做了什么噩梦，会突然惊醒乃至状态差到如此境地。
曲舟行的声音穿透屏障直达谢梵音的耳膜，让她天旋地转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但她依旧无法回话，只是不停地喘气。
谢梵音能清晰感受到背部被有力的大手轻拍，耳边一直是自己的名字还有要她深呼吸，她都没理。
她在拼命捋顺并保存自己醒过来便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消失的记忆碎片。
闭着眼，连呼吸都要憋着。
以至于把自己憋到了快接近上岸的鱼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逐渐平缓下来。
谢梵音反身，从背对着的拥抱转为面对，将自己泪眼朦胧的脸埋进曲舟行的怀里。
曲舟行怀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手在发顶不断抚摸，最后停在了她的脑袋上，连嗓音也显得哑了几分。
他很难受，在为她的难受而难受。
“是做什么噩梦了吗？和我讲讲好不好，音音。”曲舟行说话飘飘忽忽，不落实处。
曲舟行第一次遇见她的崩溃，这是他和谢梵音同床共枕的第一天，他无法想象，也一点也不敢去想如果曾经也是如此这样……
他的爱人，他捧着手心的人，是如何度过的，以谢梵音的理智程度，大概抹把眼泪翻个身继续睡，第二天醒来没人能知道她的苦楚。
因为他的小姑娘很清楚，别人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