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敬如宾
次卧里。
栾昭瑾和钟煜大眼瞪小眼，栾昭瑾用被子把自己围了个严实。
反观钟煜，西装革履，外套没了，白色衬衫整齐，西裤在身，连点褶皱都没有。
这西装谁家的？挺抗皱啊。
缓了下神，手指指着钟煜，惶惑的问:“钟煜！你的第一次还在吧？”声音颤抖，这几个字说的极其慢，带着婉转的颤栗，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栾昭瑾有些嘴唇发青。
钟煜眨了眨眼。
“应该……还在吧。”
“你tm是不是占了我妹便宜！”冲过去抓住钟煜的衣领就要动手。
平时的关系再好，夺妹之仇不共戴天，他忍不了。
钟煜回他:“我昨天躺床上就睡着了，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完了，我妈还在外头，你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姜教授从客厅过来。
走到次卧门口。
啪嗒一声，手里的绿植摔翻在地，花盆里的土撒出来，落在菱形地面上。
“您怎么进来了妈？”
“我怎么进来的重要吗？现在是什么情况？”紧追不舍的追问，“昭瑾怎么在，你们三个昨晚上都在这睡的？”
“姜老师，我可以解释。”钟煜静垂眸，认真的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昭瑾的清白，我会负起责任！”
栾昭瑾闻到了气氛里的不对劲儿，怎么就对她负责了。
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使劲回想，昨天她吃了过饭，被何肖颖和夏颜喊去了附近k歌，歌没决出个高下，酒倒是拼个过瘾。
她中间吐了两次，利用最后的清醒报了世越总店的地址，回顶层套房栾二的次卧，爬上了床。
按照当下的情况，她除了头疼，没有其他的不舒服，如果有实质的情况发生应该不是这样的。
床单也没有红色痕迹。
手放在嘴上，轻声咳了咳。
“钟总，负责有些言重了，我想可能是我喝多了回来，不知道钟总已经睡在床上，是我冒昧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转头对她妈笑着答:“妈我昨晚上喝多了，我们就躺床上睡了一觉，您不用大惊小怪的。”
“你闭嘴！”姜老师从小就对栾昭瑾灌输，女孩一定要洁身自爱，不能随谁便便玷污自己。
俩人睡一张床上睡了一晚，这叫什么事儿啊。
栾奕辰看姜皇后面露怒色，往前凑近两步。
“钟总真是说笑了，钟总的贞洁岂是家妹能玷污的，既然没有什么实质的情况发生，咱们今天就过去了，钟总还有会议要开，别耽误了正事儿。”
“栾小姐这么说，是笃定我们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钟煜神色凛然的沉声说道。
眼神闪过阴鸷沉凝的神色，快得叫栾昭瑾捕捉不到。
再看他，恢复了剑眉厉色，像是刚刚的情绪本不存在。
他是要她负责？
她一个姑娘家，且没有性经验的女生都没说什么叫他负责的话。
“你说的负责是指什么？”姜培安沉声问钟煜。
“我会和她订婚。”
被女孩的家长撞见，无论解释的清与不清，这事参与了其他人进来，就不单单是他和栾昭瑾两个人的事。
姜培安没做声，表情还算正常。
心想钟煜这小子果然对栾昭瑾有心。
可他有心，栾昭瑾不一定有意啊。
“结什么婚，疯了吧你！”
因为闹剧一出，把本就不相熟的两人绑在一起，按道理讲，是她半夜回来不论是非的跑他床上，错不在他。
可他口口声声负责的念是怎么回事？
盖着被子纯睡觉就能订婚，那结婚呢？她才不想戏剧性的走入婚姻的围城。
像是拿着些把柄要挟别人一样。
况且他们也没有感情，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说婚论嫁。
要不是她穿着小背心、内裤，真想冲上去掐住他脖子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栾奕辰上前凑近，面色凝重，揽过姜培安的胳膊。
“妈，闹剧一场，俩人什么事儿没有，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钟总人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您就给婚配了。您可不能老式家长作风啊！”
栾奕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的也蛮有道理。
情况姜培安已经基本晓得。
正色又镇定的说:“订婚也不是说订就订的。昭瑾的终生幸福我们家会好好考虑，你先回去吧。”
栾昭瑾和栾奕辰呼出一口浊气，如果姜培安一个不小心，这板上钉子一钉，想□□可就连皮带肉了。
栾昭瑾感到脸上窜出一股灼热的气焰，脸烧的有些厉害。
尽管她妈妈走了，可她还是遥望着她的方向。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十分没有把握解决这些事，觉得事情糟透了。
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计可施。
栾奕辰送了姜教授回来，栾昭瑾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
“栾二，还有没有希望。”
“你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他也不清楚他妈的想法，今天尚且过去了，之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栾昭瑾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姜教授对待早恋的十万个办法。
如果只是初、高中的早恋就好了，姜老师铁腕专横的手段，将初出襁褓的爱情摁在摇篮里。
她观察着姜教授的神情，她似乎没有完全否决她和钟煜荒诞不经的行径。
更可疑的是姜教授似乎不太关心她和钟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荒唐事。
她感到有些奇怪，看来她妈这里不太好应付了。
“二哥，你帮帮我吧。我不能因为躺在一个床上睡了个觉就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啊。”她可怜巴巴的说。
栾奕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
谁叫你不回自己住处，偏偏在总店住下，还赶上钟煜在的时候睡在了这里。
俩人抱头研究了一下策略，遇山开路，遇水架桥，这件事的轨迹不外乎姜教授的嘉言懿行和钟煜的细言微语。
至少不能顺从了这荒谬至极的走势。
栾昭瑾和栾奕辰当天晚上就摸回了家。
她爹和栾铭泽不值班也在家。
一桌子晚餐，阿姨准备丰盛可口。
外公外婆主位坐着，栾昭瑾有人撑腰，心里踏实了不少。
席间，栾母夺得首发话语权。
“我们物理系黄教授的女儿，去年结了婚，我还去参加婚礼了，简直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上个月办了满月宴，人家抱上了外孙，那个孩子长的啊白白嫩嫩的，我看了半天，没敢抱。”
栾奕辰恭维的问:“妈你怎么没抱啊！”
“没抱过孙子，不会抱。”
在这等着呢。
栾奕辰黑炭脸，差点被怼的灰飞烟灭。
谁都没有出声。
姜老爷子缓解了尴尬。
“等抱上了就好了，早晚的事儿。你和益民，培延两口子结婚也都挺晚，看着你刘叔和王叔家都报上了孙子，我急的天天去河边钓鱼，下棋都不和他们一块儿下了。结果呢！这好饭不怕晚，我一下子报上了五个，俩孙子，三个孙女。后来老刘和老王一下子就老实了。”
合着您不爱下棋，天天出去钓鱼因为这事儿。
“我哪有您那身子骨硬朗啊，能不能见到孙子还不一定呢！”
“妈你要实在着急，我给您出个主意，老大改年29了，成天在医院转悠，也碰不着什么合适姑娘。”
栾奕辰贼心不死的趴栾母脸上。
栾铭泽恶狠狠的看着他。
为了咱妹的幸福你先暂时忍忍吧。
“我们医院倒是有两个今年新来的研究生，我看着不错。”
“哎呀医院的往后排一排，成家了，两口子白天夜里的倒班，像个什么样子。我们学校新来个姑娘，个子像昭瑾这么高，活泼开朗的，老大你抽出空来改天见一见！”
第一次相亲安排上了。
栾铭泽点头应允:“好啊！栾奕辰转年也26了，不早点筹划他30岁也结不了婚。”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栾奕辰抛给栾铭泽一个不要脸的表情，牙在嘴里磨的嘎吱响。
“奕辰下个月吧，我看有合适的再给他物色一个姑娘。哎你王阿姨认识的人多，她总在广场跳广场舞，前段还说广场有个什么相亲角，改天我问问她。”
三脸黑线。
姜教授现在去广场队里跳秧歌绝对不违和，多么市侩亲民啊。
一点都联系不上新闻里对着台下专业正规做汇报的人。
对了，栾母接下来又要有下文。
“昭瑾～”
小栾栾如坐针毡。
“和钟煜的事儿我跟你们说了，老栾，你什么想法？”
栾父推了推眼镜。
“女孩子和……传出去始终是不好的。我看钟煜那小子不错，要是你们两个都有意愿，我们家长也不反对。”
中立又中肯。
栾昭瑾心下了然，眼珠子转悠想着对策。
“我不同意！”外公拍案而起。
栾昭瑾和栾奕辰坐直了身子，瞬间大喜过望。
“钟煜是钟文泰那老贼的孙子，当年就干那龌龊事儿，他孙子能好到哪儿去。生意往来现在我不管，但昭瑾嫁到他们家说什么都不行！”
还有不怕事儿大的，追问他:“那他做了什么卑鄙无耻的事儿啊？”
姜世越提起来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