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东窗事发
察觉到谢红目光中的恨意后,谢绝一把握住了她的匕首。
嫩白的掌心被尖利的刃口划伤,鲜血顺着她嫩白的脖颈往衣襟中渗入。
“大姐,其实早在京都之时,我便发觉了你对我的恨意,所以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拿捏着这尴尬的分寸,从不对你亲近,又不想表现对你的介意。”
谢红眯了眯眼,压低了声问:“是吗?”
谢绝像是感觉不到手心传来的痛意般,神情如常道:“是,先前京中流言四起,说我配不上九皇子,还曾多次于烟花之地羞辱于他。”
“我一时好奇,便派人私下暗访了几间茶馆和勾栏院,后发现她们竟都是奉命而为,故意在市井之中传播于我不利的谣言。”
谢红笑了,恨意更浓,“没错,是我!是我故意派人在坊间传播你的好色荒诞,是我故意要毁了这门亲事!你凭什么配得上九皇子?我乃将军府嫡长女,若非母亲偏心,你又怎配得到这样好的一门亲事?”
原来如此。
谢绝冷了眸子,“母亲不看重你,实在是你咎由自取。”说罢,她再不忍耐,一手捏住谢红手腕,向后一拧,将其逼退,再一个鲤鱼打挺落了地。
谢红大惊失色,近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你何时学会武功的?你怎会……”
“怎会比你厉害?大姐常说母亲偏袒于我,我倒不说没有,只是一直在心中存了一个疑惑,想问问你。”
谢绝望着她,渐渐走近,“母亲偏袒我,是因为知道我再无能再好色,也绝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妹动一分歪念!仅凭这份本心,我便远胜于你,她难道不应该偏袒我吗?”
一句话宛若鼓槌般重重敲打在谢红心间。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要不要与我亲自到母亲面前去,当面问个清楚?你从小跟随在母亲身旁历练,本应继承母亲的英姿与谋略,率领将士统领一方,可你呢?只知忍气吞声,懦弱忍让,你入军多少载了,却任凭那王凛月骑在你头上拉屎!”
“甚至还指望家中替你收拾了这烂摊子!大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贵为将军府的嫡长女,母亲理应偏袒看重于你,可你又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母亲请旨离开京都这块是非之地,想要带我二人投身凉州,驻守边关,你却甘愿为人利用,不顾她的阻拦也要留在京中,做她人拿捏母亲的软肋。”
“你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呢?”
“又凭什么要求这个家处处以你为重?”
谢绝的话,一字一句,带着讥讽与批评,将谢红自私自利,软弱无能的一面狠狠剥开,展露在二人面前。
谢红听后恼羞成怒,握紧匕首便向她刺来。
“废话少说,我今日便杀了你!今后永昌侯府由我一人继承,世间也将再无烦恼!”
谢绝早已看破她的出击,狠狠踹出一脚,却被谢红侧身躲开,两人过了数十招,终于将她擒下。
谢绝失望道:“我今日之所以与你说开这些,只是想要劝你回头,我无意与你争抢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世间所有人给予你的,都不是理所当然,凡事还是多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吧!”
她一脚踹上谢红胸膛,将人重重踢出营帐。
外间很快便传来一声声询问,“谢副将,出什么事了?可是有贼人溜进了营帐?”
“谢副将,你没事吧?”
谢红捂着郁闷的胸口,“滚开!本将军是在与舍妹较量,何须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滚!”
说罢,谢红再次冲进营帐。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被谢绝踹出营帐后,她终于不堪重伤的倒在了营帐外。
谢申听到她二人比试的消息时,已是隔日清晨。
江右奉命到谢红的营帐请她到主帐商量事宜,却意外听到谢红手下的人在讨论昨夜比试的事。
“听说昨夜副将与二小姐比试,输了不知多少次,最后还是老蒋将她送回的营帐。”
“谢副将与二小姐为何会在深夜比试啊?”
“等等,谢二小姐不是病入膏肓,生机渺茫了吗?又是如何与副将比试的?难不成是她帐中的玉郎君?”
“嘘!”见江右靠近,几个凑在一块讨论的士兵连忙转过头去,巡视着四周。
江右已将此事听了个七七八八,便也不再过问,径直将此消息禀报给了谢申。
“你说什么?”
“属下去时,大小姐确实身负重伤,无法起身,所以……”可见士兵们所说不假,后一句,江右咽进了腹中。
谢申提声朝外道:“去将谢绝给我叫来。”
“是,将军!”
谢绝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只手揪住耳朵提起,玉卿将她唤醒,“你娘叫你去挨骂呢。”
昨夜他虽回来得晚,但一进来便看到地上凌乱的打斗痕迹,只是碍于谢绝早已睡下,他才没有再问。
如今趁着她醒了,玉卿挑了挑眉毛问:“你昨夜抓到那人了?”
“没有。”
“没有?”玉卿不可置信,“是打不过她吗?”
谢绝摇头,“打过了。”
“那为何不将这小贼捆了?”他不能理解。
两人正争辩着,外头将士忍不住催促道:“二小姐请收拾快些吧,将军还在主帐等着您呢。”
她翻身坐了起来,心道谢申的人来得这样急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昨夜她与谢红打架的事闹到了她的面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粗粗抹了一把脸,她提脚向外走去,正要出门时却被玉卿从身后拉住,“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
她笑了,“不必,此事错不在我,母亲应该没有理由罚我才是,况且,我昨日已经答应了绿奴,今日要启程送贺兰涟回日照。”
玉卿点点头,“你身上有竹哨,若有事,记得吹响。”
“知道了,你放心吧。”
他昨夜出门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若不是谢绝早早就交代过不让他插手,防止计划败露,他也不会照循离开。
也因知晓她身上有自己设法传声千里的竹哨,若真有什么难事,她只用吹响一声,自己就能即刻赶回。
怎奈他昨夜在山间等了一夜,也未听到哨声。
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