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齐聚御香楼
“一首诗罢了,输便输了,若真要以血溅当场收尾,岂不有损贺兰殿下的美名?”谢绝笑笑,“当然,也是陷我于不义,我可不愿担这样的责。”
贺兰涟闻言,一直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
他既怕输,又怕阿三真的以死谢罪。
看似三言两语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解了贺兰涟当下的难堪。
他来过霁月无数次,唯有如今这次正眼相看,看来霁月国的女人也并非全都像父皇所说的那般蠢钝不堪。
贺兰涟从腰侧摘下一柄裹着羊皮卷的匕首,作为谢礼递了过来。
“多谢。”他将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送给了谢绝,随后带着身后的护卫与谋士转身而去。
待谢绝反应过来时,那匕首已然塞到了她的手里。
周闻溪道:“经此一事,贺兰涟只怕再也没有颜面踏入霁月国土了。”
她垂眸将匕首收起,来不及细瞧,面前已挤来三四张陌生的脸庞,恭喜道:“谢二娘子,恭喜恭喜!”
谢绝最怕就是来这些虚的,应了几声后,见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头涌来,便立即招手叫了一声,“独孤曦微!”
独孤曦微正在交待身侧的抄录史仔细将今日的诗篇封存,闻声后不慢不紧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宽大的衣袖轻轻扫过挡在谢绝身前的孙鹤,柔软的布料请碰了碰孙鹤的手指,她手指微曲着,失神的摩挲着指间,半晌凑到鼻下一嗅,原来,他所用的熏香,是丁香。
孙鹤深深嗅了几下,情难自禁地朝着独孤曦微看去。
眼下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二人之间间隔不过三尺,她甚至都能看清他颈间一颗细小的黑痣。
就在她沉醉其中之时,独孤曦微侧了侧身,一个巧妙的侧身,不仅避开了她的凝视,还只留给了孙鹤一个高不可攀的背影。
谢绝眼光微冷,觑了孙鹤一眼。
后者茫然挤出一个笑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闻溪是谁?
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她,哪能看不出这点道道?当即嬉笑着上前邀约,“独孤公子,不知你稍后可还有事?二娘想邀你到御香楼亲自尝尝她做的新菜。”
谢绝笑了笑,她还确实有此意。
便顺势道:“我们先去准备食材,半个时辰后御香楼见。”
独孤曦微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二人乘着马车,直奔御香楼。
待来到楼下,小二热情问道:“咦,二娘,我家掌柜的不是说去找你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谢绝愣了愣,暗道一声糟了。
她有点惧怕原身这位前夫哥,便推脱着不敢去。
周闻溪一听,立马不乐意了,“那可是你的老相好,你让我去请?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芙蓉娘救救我的命吧……”谢绝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亡羊补牢的办法。
待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谢绝又指挥着尤锦将火锅底料炒好,因为霁月国无事不宰牛,且大多都是食猪羊鸡肉,所以没能完美复刻现代版的牛油爆辣锅底。
好在上次她托尤锦去找的辣椒倒是找到了,看来这日照国还真是地大博物,什么都有。
不过也不要紧,等火锅店开起来了,谢绝打算再买些地拿来种火锅食材,什么辣椒啊,土豆啊,各式各样涮火锅的,通通安排上。
而另一头,周闻溪奉命接沈一鸣去了。
沈一鸣一听谢绝已经先走了,想也不想便起身离开。
周闻溪连忙追在身后解释道:“二娘,二娘说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莫不是要我亲自到榻上去逮她二人?”沈一鸣心中猜想定是那独孤曦微将谢绝勾的魂儿都没了,所以才故意将他留在茶楼,不敢同行。
还欲再骂上几句时,抬首却见独孤曦微从二楼走了下来。
随即一愣,脸色好转了不少,回过头去问周闻溪,“她当真是给我准备惊喜去了?”
“是啊是啊。”周闻溪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连声应道。
沈一鸣这才换上了一副笑脸,扭着柔软的腰肢走了。
周闻溪在他身后咽了咽口水。
还真是最难消受美男恩啊。
这沈一鸣美虽美,却脾气火爆,极难驯服,他这性子,就好似一条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凑上来冷不丁咬人一口。
也难怪了谢绝说什么也不肯来接他。
周闻溪心中腹诽着,下了楼,却见独孤曦微也在身后,便提议一道同行。
怎料却被他冷冰冰的拒绝了。
“芙蓉娘车中还载着客,就请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到。”
周闻溪听着他颇具磁性的嗓音在耳边环绕,顿觉心情大好,也不顾被人驳了面子,自顾自上了自家马车。
心中忍不住想道:也难怪了二娘今日非要来参加这劳什子的诗会,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也是。
也不知这天底下的女子,哪位能有幸娶到这样一位贤惠绝色的主夫。
想到这儿,周闻溪看着马车上晃动的珠帘,暗自将沈一鸣与独孤曦微二人拿来作了个比较。
她原是听谢绝的话妥帖备了两辆马车过来,谁知沈一鸣压根就不在意这些男女之防,二话没说便登上了她的车,可见这便是商贾男子,常年在外抛头露面不说,穿着更是大胆。
相比之下,独孤曦微乃太傅独子,家世显赫就不说了,气度教养更是放眼整个京都城里的数一数二,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
越想,周闻溪越觉得谢绝的选择是对的。
这独孤公子多好啊,人有文采,性子又温柔,虽然说话冷了些,但处处谦逊有礼,当主夫,那是最适宜不过了!
若是自家好姐妹能癞蛤蟆吃上一嘴天鹅肉,她这做姐妹的不是也跟着沾光了吗?
想到这儿,周闻溪撩开车帘钻了进去,便是越发用力地讨好起了沈一鸣。
生怕他等下回到御香楼,会临时发难,影响谢绝的好事。
御香楼就在东市南边,离茶楼不远,周家的马车刚停下不久,独孤家的马车便紧跟着到了。
沈一鸣踩着马凳下了车,一抬眼,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周闻溪,略有些刻薄的问道:“什么意思?合着她这是想一石二鸟?”
周闻溪心道,怕不止是二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