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二选一
婉宁气急攻心之下，根本就来不及辨别皇帝神色的变化，那强大的皇帝威严，真的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一想到他就这么白白的枉死了，婉宁心中的恨意，怎么也无法遏制。
她这个时候反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皇帝！
“陛下，虽然您是天子奴婢只是个丫鬟，奴婢不清楚二公子去了青州究竟犯了什么大罪？可是奴婢只想问，若是二公子真的有大罪，至少也要证据确凿，经过大理寺调查之后，再判罪吧……”
婉宁声音开始变得嘶哑了起来，看着那一道人影，她说不害怕不紧张是假的，浑身上下都在打着颤抖。
“嗯？”
皇帝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这小丫头人看着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一旁的大太监，皱着眉头瞧着这一慕，心里面不知道吐槽了多少句婉宁。
真是个胆大的！
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可是陛下，你为什么要叫人直接让他打死在大街上？！”
他那样高贵如谪仙的人，虽然有时候乖张了一点，可是他为朝廷做的贡献，是谁都无法泯灭的。
一个侯爷之子，被士兵乱棍打死在街上，这要是传开，他哪怕是在阴曹地府，恐怕都不得安宁。
“傅煜宸什么时候被人打死了？朕怎么不知道？”
皇帝悠悠的看了一眼婉宁，不由的眯起了那双眼眸，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傅皓谦身上，又回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眼中闪过一片释然。
“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有深意。
片刻之后，他又向婉宁问道：“那你这小丫头，这般不顾一切的来顶撞朕，就是因为傅煜宸？”
皇帝的声音一点点的彻底冷了下去，话音落尽之后，原本在场的人低着的头又更加低了几分。
婉宁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质问当今天子。
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天子被一个奴婢这般质问过？
所有人心中都起了一个念头，婉宁恐怕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没……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婉宁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面对着那群士兵，她到底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万一眼前的皇帝一声令下，那些人直接拔刀给她抹了脖子，在场之人也绝对没有一个人敢说不。
“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你以为上一次在踏春宴发生的那一件事，朕全都忘了吗？”
皇帝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想到自己调查得来的消息，冷笑道：“你今日这一举动，倒是让朕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早就听闻侯府，准备把你纳给傅皓谦做贵妾，在整个京城都大张旗鼓的筹备了许久，弄得人尽皆知了，可你家的丫头好端端的不为自己未来的夫君着想，却反而为傅煜宸，担忧成这样？”
“这样稀罕的事，朕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到。”
“说起来，他们两兄弟万一有朝一日为了个什么东西，必须要分出个胜负，你这个小丫鬟，那个时候又会选择站在谁的那一边？”
一向寡言少语的皇帝，在这时候说了这么多话，在场的人听了之后，全都震撼不已。
皇帝在位已经数十年，他的手腕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上的。
这一番说得云里雾里的话，但任谁都不会相信，只是简单的好奇，而是话里有话藏着别的意思，没有挑明罢了。
作为京城的执掌人，京城世家贵族发生的一些大事，当然逃不开他的耳目。
侯府大公子要纳妾的事，本来就不是件小事，更何况对象还是今年的花姑，自然也就在一些圈子中，早就传开了。
皇帝想不知道都难！
婉宁听闻这一番话，原本就混乱的心弦，在这一刻仿佛又被人狠狠的拨弄了一下，更加凌乱不堪，她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选一……
看起来是道选择题，但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可能完美。
傅皓谦在这个时候也突然将目光落在了婉宁身上，一双温和的眼眸竟然泛起了几分期待之意。
她这个时候若是开口选择傅煜宸，那简直就是彻底拂了大少爷在京城中的颜面，还是当着当今圣上拂的……
那样一来的话，婉宁只会更加愧疚不已。
可若是选择大少爷，这与她内心根本就不符合，傅煜宸肯定是不会开心的。
怎么选？
都是错！
“陛下，两位公子都是傅家之人，对于奴婢而言，没有所谓的选不选择……”
“哦？你这话说的真是不错，可是朕不爱听，朕若是今日一定要你做出个抉择，你会选择谁？”
皇帝似乎根本就不给她打圆场的机会，语气之中都带着几分逼迫。
像是一定要让她做出个抉择，才会平息怒火似的。
“陛下，您是知道的，这小丫头一向蠢笨，你问婉宁这些，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眼下人也找回来了，要不然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傅皓谦挑了挑眉头，主动向前一步说道，想替她解围。
婉宁虽然比之前长进了不少，无论是在心境还是在为人处事上，都在不断的成长。
可是眼前这一位，是在那个位置上沉浸了这么多年之人，他若是真的看出了些什么，就目前的婉宁，恐怕在他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将人压迫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呵呵，傅皓谦，你又何必着急呢？更何况这小丫头似乎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有些话不妨就让她自己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会选择谁吗？”
皇帝是何其聪明之人，有些东西早就看穿了，只不过没有点破，不然的话，这场戏也就太无趣了点。
婉宁抬起眼眸也刚好看到了傅皓谦神色的变化，心头不由的猛的颤了一下，眼珠子都在闪躲着。
她想了想，平复下了心神，恭敬的说道：“陛下，如今二公子已经去了，再说这个，恐怕已经毫无意义了。”
就在她话音落尽的时候，远处的巷道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叫声，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